“上海呀,什么都好,温暖湿润,哎呀,太适合养老啦……”陈教授越说越远,连华婕嫁人生孩子的事儿都安排好了。
华婕听的只觉得好玩,沈墨却有点听不下去了,他在桌下蹬了华婕一脚。
“?”华婕。
“……”沈墨。
小土豆是属猪的吧,就知道吃。
沈墨伸手扣着华婕后脑勺,将她推的身体前倾。
他则凑到她脑袋后面,探头对陈教授不满的训话道:
“陈教授,华婕现在年纪还小,你别在孩子面前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她心性。”
怎么这些有点学问的老家伙,一喝了酒就开始扯些不着四六的东西?
为老不尊!
说完话,他手在小土豆后脑勺上轻轻揉了下,收回手不再看陈教授。
这些成年人,真是让人不爽。
“……”陈教授被说的一愣,望着沈墨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是他喝多了,还是怎么的?
他眼中看到的明明是少年沈墨,可听着的话怎么却像是华婕她爹才会说的?
是他出现幻觉了吗?
把华婕她爹看成了沈墨?
……
待华婕终于吃饱的时候,桌上清醒的大人基本上只剩准备多跑几趟、开车送人的赵孝磊了。
沈墨转头望向华婕,见少女嘴巴亮晶晶的,沾着油,显得格外饱满,好像比肉更好吃的样子。
他抿了下唇,怀疑自己被蒙古包里的酒气熏醉了。
抽出一张纸,他递到她面前。
“?”华婕挑眉。
沈墨干脆捏着纸,直接在她嘴巴上擦了擦。
“……”还坐在那儿跟华母巴拉巴拉安利上海大学的陈教授,瞧见沈墨给华婕擦嘴这一幕,总算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应该的确是醉糊涂了,一直把华父的脸看成沈墨。
瞧!
这个给华婕擦嘴的动作,实在是太‘爹’了。
明显是华婕爸爸才会做的事嘛。
嗯嗯,无论是捏纸的角度,还是擦嘴的力度,都很‘爹’。
揉了揉眼睛,陈教授拍了拍华母肩膀,摇摇晃晃站起身,微笑道:“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回来继续聊。”
眼睛都开始把人脸看混了,真是醉的很厉害了。
这么醉,恐怕会影响他说服华母的发挥。
他要洗个冷水脸,保持更好的状态,拿出更好的口才,再来好好跟华母聊聊华婕念上交大的事儿!
……
华婕抢过沈墨给她擦嘴的纸,低着头自己仔仔细细擦了擦嘴巴。
耳朵悄悄开始发热,低头时垂落的披肩发遮住了她上翘的嘴角。
少女正想着心里甜甜的大小事儿,耳边忽然传来沈墨另一边自己亲爹的声音:
“我觉得华婕还是像我多一点,你看那双大眼睛,你看看我……”华父拉着沈佳儒的手,聊的很起劲儿。
为了自证女儿更像他,华父把眼睛睁的大大的。
他一喝酒就上脸,面颊红似火,眼圈儿也染着霞,眼角上翘,可以看的出,年轻时候肯定是个俊小伙。
但大叔挑着眉毛眨巴眼,骚起来最为致命。
华婕替亲爹脸红,很想上去捂爹嘴。
快停止你的表演吧,醒酒后你会后悔的!
沈佳儒回握住华父的手,对华父的醉态丝毫不在意,他自己眸中也有醉意。
摇头不认同华父,沈老师据理力争道:
“我觉得还是更像我!你看她画画时的眼神,那个专注,沉浸其中仿佛全世界都不存在,只剩自己和画笔……那个样子,活脱脱就是年轻时候的我。
“你看我。”
说罢,沈佳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然后抽出一根筷子当笔,握着‘筷子笔’,挺直背脊,做出了个画画的样子。
这个表演就很儿戏,最佳演员只能颁给那根筷子。
沈佳儒一边表演‘专注画画’,还一边回眸盯华父,认真问:
“像不像华婕画画的时候?”
“……”沈墨。
华婕又不是你生的,像你个屁?!
叹气,扶额,不忍的转开视线。
与赵孝磊对视,沈墨皱眉歪头,仿佛在质问:磊哥,明知道我爹喝一点酒就会开始胡说八道,你为什么不拦着他点?
忙于吃肉的赵孝磊:“……”
他哪有那功夫看着老师啊?
是肉不够多,还是酒不好喝?
……
晚上,众人酒足饭饱,又吃又喝又唱歌又聊天的,可谓是宾主尽欢。
散场时,华父大手一挥,豪迈付款请客,引来一众醉鬼称赞。
赵孝磊先开车将三陈一法国人送回酒店,又回来接沈佳儒和华婕一家,先将华婕一家送回家,才开车载着醉醺醺的沈佳儒和人间清醒沈小墨回老师家。
这一夜的热闹,总算落了幕。
华婕一家人才进门,小狗欢欢就跳出狗窝扑到华父身上。
华父哈哈笑着弯腰要抱,欢欢闻到华父身上的酒味,嫌弃的打了个喷嚏,便转投华婕怀抱。
华婕笑笑将欢欢抱进怀里,一手托着它的屁股,让它靠在她臂弯里,另一手开始给它撸毛。
欢欢犹如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嗷呜嗷呜的呜咽,使劲儿的拱华婕的腋窝和颈窝,尾巴摇摆着啪啪拍打她手臂。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水汽,哼哼唧唧似乎在撒娇哀怨:嗷呜呜,只把它欢欢一狗丢在家里带娃,全家人都出去吃喝玩乐大晚上不回家,嗷呜呜,狗守空家,嗷呜呜……
华婕瞧它憋的难受,干脆转身又抱着它出了门。
将它放在地上,带着它跑出去撒了一圈儿欢,等它跑够了,才带它回家。
进了屋,华婕就发现一窝小狗不见了。
找一圈儿,才发现被醉酒的爸爸抱到炕上了,他盖着被子睡的很沉,一只胳膊伸展着,三只小奶狗并排枕着他胳膊,睡的倒也挺老实。
华婕忍俊不禁,又双手捧着小奶狗将它们一个个放回狗窝。
华母洗漱好,跟华婕交代了几句,便回主卧关门睡觉了,他们夫妻俩今天又是陪客人又是喝酒的,这会儿都困的眼睛也睁不开了。
三只小狗一回窝,欢欢立即在狗窝边嗅了一圈儿,这才跳进窝里。
鼻子嗅啊嗅啊的,似乎闻到了宝宝们身上的酒味,欢欢打个小喷鼻,嫌弃的摆了摆头,才叼着宝宝们,将它们拢到自己怀里,让它们拱着它喝奶。
待小狗们撅着屁股吧唧吧唧喝起奶,欢欢脑袋往边上一仰,睁着一双狗眼望天。
这回不哼唧了,也不流眼泪了,反而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狗样。
华婕看着它,忍不住笑,一天天的,怎么戏这么多呢?
当狗而已,也要如此敬业吗?
喝了两口水,她跑回屋里找出画板和笔,坐到狗窝边画了起来。
勾勒小狗线条时,她笔触很轻柔,以便凸显小奶狗的柔软和脆弱。
描绘欢欢时,则使用了绵长而厚实的线条,显示着母亲的温柔和韧性。
画着画着,欢欢目光越来越迷离,逐渐闭上眼睛。
小狗狗们也喝够了,嘴巴离开妈妈,拱着兄弟姐妹和妈妈,软乎乎的团成团。
一狗窝里的大宝宝小宝宝都开始均匀呼吸,世界仿佛都变得软敷敷温馨了起来。
华婕落笔时,唇角也不自觉露出笑意。
第132章 钱冲的眼福 横行澡堂子,大爷是专业的……
四月, 扬州城的杨柳盛放,琼花也开了。
植被茂盛的南方,蔷薇、樱花、茶花、桃花、绣球……陆陆续续伸展花苞争艳。
而雄鸡般中国地图的东北区域, 天气虽然在转暖,雪花却还在飘簌簌,冰溜子仍然挂在房檐上。
不会描绘春天的东北人从床上爬起来,要继续跟风雪作战。
华父酒醒, 整个人有些萎靡, 一边喝粥一边打哈欠揉额角。
“让你少喝点,宿醉难受了吧?”华母将蒸好的小南瓜块儿、花生和土豆块儿端上桌,瞪一眼丈夫,忍不住埋怨。
“那不是替闺女骄傲,心里高兴嘛。”华父捏了捏眉心。
华母走到丈夫背手, 手指插进他发间, 开始帮他按压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