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洵并不愿多提当年的这件事,如今小丫头问起,他才回顾当年的一些细节!
“所以你当时并没有见到那具尸体,也没有安排你母亲那个情夫的下葬事宜?”夏初七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的确没有亲眼见到尸体,当时我要管的事情太多,不可能面面俱到,只是吩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随意处理那个情夫的死……”封洵说到这里,也察觉到当年一些细节出了问题,皱眉沉吟道:“当时我派人调查过我母亲那个情夫的底细,他身世曲折,几乎没有什么直系亲属,所以即使出事了,都不
会有亲属来认领!”
“你说,他会不会当时根本没死,却又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夏初七这么推测道。
“他当时毕竟算小有名气的艺术家,如果没死,也没必要隐姓埋名!”封洵摇摇头,总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
“而且小丫头,你如果刚才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他,那么他既然已经隐姓埋名,又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堪萨斯?”“这件事我也暂时没想通……”夏初七低叹了一声,迟疑地说道:“而且之前杰西卡不是给你母亲催眠过吗,你母亲说的那些话也很奇怪,好像真的亲眼看到你父亲开枪了一
样……”
“杰西卡既然催眠了她,她就不可能说谎!”封洵沉声说道。
“我知道,我不是说她故意说谎,我只是觉得,要么当时的情形很复杂,让她产生了误会,要么她的记忆也出现了一些错乱!”
夏初七说到这里,想起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忍不住开口道:“对了,或许你父亲,还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不如我们问问他……”
“我母亲神志清晰,但是父亲一直头脑混乱,你确定能从他口中问出当年的真相么?”封洵摇头苦笑道。
“还真不确定,而且万一我们问起当年的事,害得他又发病怎么办?”夏初七也觉得这个提议不妥,只能暂时作罢。
“别想太多,或许只是你刚才看错了人……”封洵见她一脸苦恼的模样,将她拉入怀中,吻了吻她的脸颊安慰道:“想吃什么,我让酒店送餐上来?”
“你看着点吧……”夏初七摆摆手,窝在沙发上,拿出自己的手机,小声嘀咕道:“我刻意确信,我真的没有看错人……”封洵已经打电话,跟酒店餐厅定了晚餐和红酒,见夏初七还在纠结刚才的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这样吧,我让嘉姗去调查,如果他真的还在这座城市,一定能查到踪
迹!”
夏初七连忙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好,那你快让嘉姗去查,他既然能出现在商业中心的路口,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离开的!”
封洵看着她急切的模样,不禁好笑地应了一声,打电话叫嘉姗进来,吩咐她去调查一个人。
等嘉姗离开之后,封洵才笑着问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夏初七笑着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封洵,你知道吗,我现在迫切的希望,那个男人活着,因为这样,我们面对曼特宁家族,就没有任何可以担忧的
软肋了!”
封洵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情,顺势揽住她的腰身,吻了吻她的耳垂,低声叹息道:“我明白……”
“但愿今晚嘉姗能带来好消息!”夏初七靠在他怀里,喃喃说道:“我始终觉得,他的出现不是偶尔……”
“不管她今晚有没有查到消息,明天,我们都要离开这里!”封洵拍了拍她的后背,沉声说道:“小丫头,不要让这件事一直压在你心头!”
夏初七低低应了一声,正因为明天他们要离开,所以她才迫切地希望,今晚能查到消息!夜渐渐深了,堪萨斯医院里也一片安静,伍德森夫人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却不想吵醒陪夜的女儿,轻手轻脚地起来喝了口水,又拧开了床头灯,拿出那张旧
照片,仔细地看着。
她以为随着那人的死,她早就将他忘却,但是自从曼特宁夫人出现,把这张照片拿给他,她的梦中不断出现他的脸。
时而是他温柔地笑着,揽着她一起跳华尔兹,时而是他摆着画架,亲自替她作画,甚至还落款上写着“我的缪斯”……
但最终,这些美好的画面,都会被噩梦取代,她有好几次,都梦到他胸口汩汩流淌着鲜血,瞪大眼询问她,为什么她不跟他一起离开?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死去的他,一直都不甘心,所以才会在梦中纠缠自己!
伍德森夫人摇头苦笑,低叹了一声,抚着照片上的男人喃喃说道:“错都是我一个人的……”
如果当年她没有和他纠缠,没有利用他去刺激自己的丈夫,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他的丈夫不会发病,而他也不会死去……
而她的儿子封洵,也不会因为帮他们隐瞒这件事,如今和曼特宁家族交手的时候,要选择退让一步,从主动变得有些被动了!
伍德森夫人想到这里,起身下床,摸索着来到一旁的桌子前,从果篮里找到了一把水果刀。
是不是如果她死了……一切麻烦就能解决,她犯下的那些错误,就可以赎罪?
她缓缓拿出这把水果刀,双手有些颤抖。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仿佛还有挣扎和吵闹的声音,惊得伍德森夫人顿时一愣。
“妈,你在做什么?”陪夜睡着的小女儿吉娜,也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起身就看到母亲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比划,吓得大喝了一声,大步走到母亲面前。
“我……”伍德森夫人吓了一跳,手中的水果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妈,您刚才是想要割腕吗?”吉娜的心跳不断加速,连忙一把握住母亲的手,对病房外的人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