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儿暗自伤神,想来这功夫是不能急急求成的,将那琴谱翻来覆去的看。
都已经刻在脑子里了,也没看出什么学问,但转念就想起仙翁教的那套剑法,浅秋派的《祁山四十二剑》自是轻盈又灵活,但是自己用断肠刀却很顺手。
说起这弯刀的功法,也是月寒格外教的基本功,不算在浅秋派的功法里面。
那时还小,月寒说谁能将着弯刀使的顺手,就教谁入门的刀法,结果好几个师妹都误将自己伤到了,那弯刀本来弧度很大,如一轮弦月,内圈有一个把手,上面镶嵌着一颗石头。
那刀使得不好,一不小心很容易划到身边的人,而且飞出去的时候力度不够精准,就不会再回到主人手里。
而她当时不知怎么,就将那弯刀使的随心所欲,那东西似乎是认得主人一般,想到这秦玉儿笑了笑,月寒对她的栽培还是很用心的。
拔出自己的佩剑,依着白天仙翁教的剑法又练了几遍,还好她修为深厚,这样几番下来已经很熟练了。
此时山上的孤狼,又开始嚎叫起来,又是月圆日。
这已经是在在沁雪崖的第三个月了,秦玉儿闲来无事拿出古琴,披了件外衫,坐在洞外看祁山月色下的景色。
闷闷无声,对着古琴说道:“仙翁也没有说你叫什么名字,不如你就叫月瑶吧,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踏碎琼瑶,那晚在讹化山是我扰了他临水照人的风月呢。”
月瑶琴——这个名字一下子勾起与樱木相关的种种过往。
过往寥寥数月,以为那一夜犯下的桃花,那几日晕起的情愫会随着这祁山上的风雪消散,可是却越来越浓。
想到此,秦玉儿又落下泪来。
她又喝了一口酒,自言到:“仙翁酿的酒真是好喝极了,可是怎么也没有那晚听着他笛声喝下的酒舒畅呢,或许是少了音乐的陪伴吧。”
秦玉儿信手弹起来,琴声却晦涩难听,怎么跟白天的不一样呢?秦玉儿又翻开《大漠雪》只不过是自己喝了点酒,这曲子也变得晕乎乎的了。
她又闷喝了一口,酒量本来就不差,只不过心里难过,喝起酒来也没有数了,这曲谱自己都背在心里了,还看什么。
她随手一丢,可是没想到这胡乱一丢,便抛下了山崖,山间传来一声空空的回荡,秦玉儿叹口气,没想到这《大漠雪》就这样遗失在她手中了,就怕仙翁怪罪,还好,可以再写一本出来。
秦玉儿从洞里拿出笔和纸,开始书写,这真要默写文字或者曲谱真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得一点一点的回忆,生怕错了哪个字,但是想着想着,就觉得这文字很是精妙,每一个字都有无限的意义,可以连额可以断开来,重新组合,确实不像是一个曲谱那么简单,何不试着修炼一番。
秦玉儿盘膝坐好,口中默念口诀:“境,皆眼中观物......意境在人心,调息与心......静,外物之力,或风吹草动皆不可静......”
等按照曲谱的内容完整修炼一遍,顿觉心静如水。
不管是山间的风,还是远处的鸡犬声,都如此和谐的呈现在她眼前,秦玉儿又拿起手里的剑练习起来,配合刚刚的心法刹那间觉得浑身无骨一般。
随意自在,人剑合一。
那剑更像是没有了重量,她可以随意摆布,剑法也似无形。
舞剑完毕,秦玉儿浑身发热,这祁山的沁雪崖虽然如此寒冷,但此刻已经感觉不到寒意了,秦玉儿又酣畅淋漓的喝了口酒,由着性子开始胡乱弹琴。
她的琴艺已经精进,想来也可以弹奏出喜欢的音乐了。
秦玉儿轻轻弹捻,但感觉手指间有无限的气力,内力居然随着琴音扩散出去了,她赶紧收回了手。
原来这《大漠雪》藏着这么多奥妙,怪不得世人都想得到。
重新将手放到琴上,秦玉儿叹道:“月瑶啊月瑶,感觉是你有了灵力了。”
然后左手拿起酒壶一边喝酒,一边用右手弹奏。
因为刚刚的盲力,这次秦玉儿收住了功力,用了几份修为,那琴声仿佛就飘的很远了。
可千万不要让浅秋派的姐妹们听到了,这大半夜如此深沉的琴音还是很吓人的。
此刻月已中天,秦玉儿一袭白衣在被漫漫白雪覆盖的沁雪崖洞口,轻轻弹奏着琴弦,那一腔心事仿佛也被附着在琴音上,幽怨苦涩......
祁山的夜,何等长久,如此反复几日修炼,秦玉儿的修为已经有了明显提升。
那月瑶琴微微散出光来,融进月色。
而她没注意的是,身边的断肠刀一直闪着隐忍的光芒,借着月色吸收祁山一点一点的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