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七章 回击

唐芙一边说,一边大哭起来,把心中憋屈、隐忍、狠毒的秘密一股脑说了出来。

十二娘坐在一旁听完,感叹道,她这是因爱生恨了!

想想王勃以前教训自己的那些话,十二娘就知道凭他的做事风格,他对唐芙的回绝该有多么果断跟狠心,笔下必无半句好话,竟将唐芙逼到绝望,不惜毁灭他!

又回想起王勃还在绿漪堂读书时,时常来找十二娘,姐妹们言语之中,也不自禁的把王勃和十二娘放在一起谈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日积月累下来,唐芙定然恨透了……

唐芙哭着哭着,眼皮就开始发沉,渐渐睡倒在了榻几上。

看着她睡着的脸,十二娘忽然觉得十分心烦,她讨厌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更讨厌因一己私欲就害人的人。

回想起来,唐芙这次下手真狠毒,檄文事件可大可小,若不是有沛王帮着求情,皇上盛怒起来,把王家合家发配流放也是有可能的,王勃恐怕就要受皮肉之苦及牢狱之灾了,这等于毁了王勃的前程啊!

想到这里,十二娘的表情就冷了下来,起身收起茶盏和水壶等物,把茶倒干净之后走出禅房,满怀心事的往宝塔寺后面的林子里走去。

嘉娘、馨娘、妍娘三人正在林子里捡漂亮的落叶,十二娘过去,说:“我刚刚听到芙娘一个人在禅房里面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馨娘惊讶说道:“我们快过去看看吧,可别出什么事。”

妍娘拉住馨娘,说:“咱们还是别去了,她一向不跟我们说话,就算我们过去看她,也问不出什么,何况她性格要强,要是被我们看到她哭的样子,她只怕要恼了我们。”

嘉娘和十二娘也点头,馨娘左右看看,说:“那就不去了,我们多在这里玩一会儿,等她平静下来再过去,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

众人就聊起唐芙的事情,说她虽被当作嫡女养,可终归是庶女,在家中再受宠,也不可能嫁给权贵人家的嫡子,可她一不甘做妾,二不甘嫁庶子,三不甘嫁小户人家,这样就把她的出路堵死了。

唐芙与王家说过亲事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十二娘心中越发为王励觉得不值。王家的官职虽然不高,但在文人中可是数得上的望族,王家准备给王励说一门唐家这样的亲事,单就身份上委屈了王励,可唐家是皇亲国戚,权势上也胜王家很多。

若唐芙是个品行好的,如此亲事,也勉强不错,只是唐芙被唐家复杂的家庭环境逼的性格扭曲,就万万配不上王励了!

又想到她那些癫狂的话,十二娘心中生忧,她会不会继续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唐芙在榻几上睡了一炷香的时间,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哭的袖子都湿透了,惊讶并难以置信,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哭!

她仔细回忆着,只记得十二娘把她叫进来说话,给她赔礼道歉,可后来她怎么睡着、怎么哭了,她一点也不记得!

她警觉的从蒲团上站起来,左右张望,不见一个人影,茶杯水壶也不见了,仿佛……仿佛十二娘向她道歉只是做梦一场!

她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一方面觉得之前的事情很真实,一方面又觉得没办法解释,没道理自己的记忆突然中止,前后根本衔接不上!

怔忡着,十二娘等人从小树林里回来了,手上拿着各色不同的落叶把玩,十二娘正说着:“金黄的银杏叶最好看了,跟金子似的耀眼,还干净,当做书签用很好!”

旁边的众人点头,说说笑笑的进了禅房,仿佛没看到她一样。而十二娘的模样,更不似向她道歉说要好好相处的模样。

唐芙咬了嘴唇,失望而愤恨的想到,原来真的是大梦一场,十二娘还是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

想着,她就快步走出禅房,不知往哪去了。

馨娘眼神追随着她,低声道:“她看起来心情真的很不好呀……”

“嗯,所以我们还是别招惹她了,总觉得她怪怪的。”妍娘如此说道。

从宝塔寺回来,十二娘带着从寺里求的平安符去找王勃,王勃接了平安符,颇为感动,真心道谢。

看着他沉静下来好好读书的样子,十二娘觉得这样也很好,就没有在他面前提她知道唐芙的事情。

自初一从宝塔寺回来,唐芙越发的孤僻,甚至跟曹夫人提出要一间单独的画室,不愿意跟嘉娘和十二娘挤在一起。

曹夫人命人收捡出一个房间,唐芙一个人挪了过去,嘉娘庆幸的说:“这样也好,她在我们身边,我们两人说体己话的时间都少了。”

十二娘笑着说:“可不是,以后她画她的,我们画我们的,她看不到我们,我们也见不着她,眼不见为净。”

唐芙跟她们挤了这么长时间,画室里有不少唐芙留下没有搬走的东西,十二娘和嘉娘动手收捡起来,希望把画室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十二娘清点着大瓷缸中的画轴,那里堆满了她们三人的练习画作,她打算把唐芙的画清理出来,让书童送过去。

正收捡着,一副朱窗半开,明月当空的月夜图映入了十二娘的眼帘,画的一角盖着唐芙“芙蓉仙子”的印章。

她多看了两眼,心思略动,把画收进了如意葫芦袋中。

待到放学,十二娘赶着去了一趟礼泉坊,写了一封信让笔洗给姚元崇送去。

不过两日,姚元崇抽了时间,亲自到曹家门口接十二娘放学。

十二娘出门见他,招手把他叫上马车。

姚元崇跳进车厢坐定,从怀中抽出两张纸,说:“这是你要的东西,唐子甫的笔墨,及他的印章,幸好他没事就喜欢卖弄两下,不然这东西还真不好弄到手。怎么,你要这些做什么?”

十二娘狡黠一笑,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在街角放下姚元崇,十二娘与他挥手道别,姚元崇看着十二娘透着一些坏坏的笑意,心中忽的觉得他对十二娘十分不了解!

她要唐子甫的笔迹,分明就是要陷害他为王勃报仇,可是她会以怎样的形式报复?姚元崇竟然一点也估测不到。十二娘仿佛会千变万化一般,有温柔沉稳的一面,有活泼调皮的一面,有大胆疯狂的一面,也有着算计狠辣的一面……

第二天,十二娘果然又让笔洗给姚元崇送去了一个画轴,姚元崇展开画轴一看,一副月夜图上提了一首诗:“待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姚元崇看完,手指不禁一颤。

笔洗低头恭敬的说:“十二娘让我转告十郎,这是唐芙的画及唐子甫的诗,是两兄妹难得一见的合笔作品。”

姚元崇定睛一看,画上果然有两个印章,真的是唐芙和唐子甫两个人的印章,而那诗作的笔迹,也的确是唐子甫的笔迹!

“她怎么做到的……”姚元崇觉得太神奇了,这些难道是十二娘伪造模仿的不成?

他又问道:“十二娘把这个画交给我,是要做什么?”

笔洗顿了顿,低声说:“姑娘说,这幅画若再配上一段惊世骇俗的兄妹恋传说,必然能卖得高价。”

姚元崇顿时瞪圆了眼睛,重新又看向画轴:“待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果然是男女私会的情诗……

画出自唐芙之笔,诗出自唐子甫之笔,这样的绯闻传出去,他们只怕百口莫辩了!

姚元崇不禁觉得手心有些出汗,才觉得十二娘真狠,心中暗暗想到,果然人不可貌相,十二娘那般无害的样子,竟然也有这样的手段……

十二娘在灼华馆里连打三个喷嚏,嘉娘关切的问道:“是着凉了吗?要不要早些回去请郎中看病?”

十二娘摇头说:“我没事,就是鼻子有些不舒服,喷嚏打出来就好了。”

她用手帕揉揉鼻子,心中觉得有些不安。

十二娘昨晚求小唯用复印剂把唐子甫的印章弄到唐芙的画上,又用仿形剂临摹了唐子甫的笔迹写下诗作,那是后世《西厢记》里的“淫词艳曲”,虽然这样设计唐家兄妹太不厚道,但想到他们平日里做的事,想到他们毫不留情的对王勃,十二娘打心底里厌恶他们,决心要把他们赶出长安才能过个安稳年!

她唯一担心的是,姚元崇直到了她的计划和手段后,会对她有怎样的看法?会觉得她恶毒卑鄙吗?会认为她是奸诈小人吗?她十分不安……

忐忑不安的等了三天,十二娘于初六一早到灼华馆上学时,嘉娘脸色十分不好的把她拉进画室,说:“你今日先回去吧,我娘去唐家了,今天上不了课了。”

十二娘的心提到嗓子眼,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嘉娘神色有些尴尬,难以启齿的说:“现在街头巷尾都在传唐芙与她兄长的**丑闻,我娘昨晚听说了,气的一宿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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