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佳一皱起眉头,“我现在不正在跟你商量!”
“你那是商量吗?你都决定了才告诉我!”
慕云深站起身,冷着脸咬牙道,“我去找我三哥。”
庞佳一脸色一变,高声道,“你又想插手我的工作吗?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能不能别把我当做你自己的附属品!如果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学不会,我们之间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慕云深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难看。
他死死地盯着庞佳一,那眼神,让她以为下一秒,他会扑过来咬断她的喉咙一样,生生让她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砰——辂”
椅子被踹飞出去,撞到后面的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颅。
庞佳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抬起头的时候,就只看见他绝尘而去的背影。
她张了张嘴,想叫住他,最终却什么也没说,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离开。
她瘫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闭上眼。
她后悔告诉他这件事了,她太了解慕云深了,如果他不想让她离开,完全就是一句话的事。
慕云深骨子里就是霸道专横的人,哪怕他把话说得再好听,一旦她的所作所为超出了他的掌控,他还是会露出本来面目。
慕云灿心里自然会偏向自己的弟弟,她的想法,她的前途,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闭上眼睛,心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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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深下了楼,沉着一张脸,跳上车,一边打方向盘,一边拨号给高程。
“琴房钥匙呢?”
“在我这儿,怎么了驰哥?”
“回来给我开门,我要练琴!”
“您不是刚回去?吃饭了没?”
“你管我!”慕云深怒道,“叫你来你就来,哪儿那么多废话!”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高程挂了电话,扭头对服务员笑了笑,“抱歉,我还有事,不点了,下次再来。”
等他赶到琴房的时候,慕云深正靠在门口抽烟。
他手指修长,白皙,拿烟的姿势特别漂亮。
隔着烟雾,他斜斜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又耷拉下眼皮。
仅这一个动作,就透出无限风情,高程心口跳了跳,暗想,幸好自己是直的,不然就这妖孽样儿,估计是个gay都把持不住。
“驰哥,少抽点儿。”
他一边儿开门,一边儿道,“注意点儿身体。”
慕云深没说话,随手一弹,精准的将烟头弹进垃圾桶里,直接推门而入。
高程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儿不对劲儿,也不敢再走了,生怕这位祖宗再给惹出点儿什么事。
意外的是,慕云深这次居然很平静。
他脱了外套,丢到一边,走到钢琴前,掀开琴盖调试了一下,沉默着坐在那里开始弹奏。
一开始,他弹得太算正常,后来曲谱越来越变态,他手指变换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厚重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他脸上的表情越发冷硬。
他差不多弹了快半个小时,才停歇下来。
高程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大着胆子都过去,小心翼翼问道,“驰哥,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慕云深瞥了他一眼,沉默了好久才道,“你没有觉得庞佳一这次回来变了?”
高程眉心一跳,果然,他就知道是因为小庞医生。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您跟小庞医生又吵架了?”
慕云深脸色冷了几分,半箱才闷声道,“她要去美国出差,时间都定了才跟我说。”
“就因为这事儿?”
慕云深瞪他一眼,“这是小事吗?”
高程嘴角抽了抽,赶紧道,“大事,大事。”
他顿了一下,问,“那小庞医生跟您解释原因了没?”
“……说了,”他烦躁道,“我就是不爽,她为什么申请的时候不告诉我,结果出来才跟我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名额是慕院长定的,您要真舍不得她去,就去跟慕院长说说好话,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话音一落,就感觉一阵凉风阴嗖嗖的从背后吹来。
慕云深冷眼看着他,咬牙道,“你净会
给我出些馊主意!”
高程……
这根本就是您一贯作风好吗?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上次我扣着她辞呈的事,她还记恨着我,今天我只不过说了她一句,她就说我不尊重她,我在她心里怎么就跟恶霸一样?”
高程心说,您再谁眼里不是恶霸,小庞医生的表现,都是隐晦的了。
“小庞医生,估计是怕您真的把这事儿搅黄了吧,对她来说,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吧。”
慕云深没说话,难得不难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似乎真的很想去。
他好不容易推掉了一个月的工作,来陪她,结果她要飞到美国,那他怎么办?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扭头,瞪着钢琴,将自己满腔烦躁,全都发泄在这上面。
一整天,直到晚上休息的时候,慕云深都没回来。
庞佳一熬到十点,就有点儿撑不住,回房睡觉去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她张开嘴,刚想呼一口气,一条滑滑的舌头就钻了进来,掠夺式的舔舐着她的口腔。
她睁开眼,就瞧见慕云深压在她身上索吻。
她挣了一下,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厉害,她完全挣脱不了。
慕云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搀合着烟草味,让她心里生出一阵烦躁,不想去想他到底去了哪里。
见她不动,慕云深的吻才温柔起来,好一会儿,松开她,将脸颊埋在她颈窝,嘟哝道,“你就舍得离开我这么久?”
庞佳一没说话,轻轻将他推下去,起身到卫生间拿了一条湿毛巾,将他的手脸擦洗了一下,等她转身的时候,慕云深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怀里。
“别闹。”
庞佳一拍了拍他横在她腰间的手,低声道,“让我把毛巾放回去。”
慕云深不撒手,抱了她好一会儿,直到迷迷糊糊睡去,庞佳一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望着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某人,她揉了揉眉心,皱眉帮他脱了鞋,盖上被子,自己去书房休息去了。
起来的时候,慕云深已经不见了,要不是房间还残存着酒精味,庞佳一都要以为昨晚的一幕是自己的错觉。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打车去了医院。
一整天,她都坐立难安,但是意外的,她的申请并没有驳回,也没有任何消息说不让她参加这次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