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太后寿辰她准备了这么久,也该是去看看果结的时候了。其实早早准备的何止她,早就在一个月前整个皇宫已经在为太后的寿辰开始忙碌起来了。各种奇珍异宝不断的送进皇宫,准备寿礼暂时成了后宫妃嫔们的主业,当然后宫中任何事情都离开不阴私斗争。
当然这一切都琇瑜没有多大关系,她并没有什么要让内务府准备的,因为有郭络罗夫人帮忙。
郭络罗夫人的动作很快,在上月十五进宫请安时就将琇瑜准备的寿礼送到了元和殿,当然除了琇瑜自己准备的寿礼郭络罗夫人还帮绣瑜准备了大慈广润佛一尊、双蟠百福红玛瑙花瓶一件虽只是两件但却是极珍贵难得的,再加上琇瑜自己准备的寿礼,于琇瑜贵人位份来说也是极丰厚的了。
至于宜嫔那自发生那件事之后宜嫔似乎特意忽略了她的存在,不知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还是别的原因,总之对她不管不问。此次寿礼的事她更是连提都没提过。要知道前几次郭络罗氏送珍贵的东西进宫都是被宜嫔收走,说是安排却只是随便给了琇瑜几样不出色的东西。不过好在这回郭络罗夫人将给她的东西和宜嫔的是分开的,不然这两件东西只是到不了她手。
“小主,您看妆容可妥当。”
“染绣的手真巧。”就着朦胧的铜镜中能看见似云鬓蛮叠的发髻,染绣的手艺不错,将这两把子头梳得十分精巧。
“小主嫌弃奴婢了,自从染绣来了小主就不让奴婢给小主梳头。”云棠撅着小嘴委屈的看着琇瑜。
“知道就好,谁让你手艺不如染绣,有空多练练,不然本小主以后都不敢让你梳头了。” 琇瑜瞥了云棠一眼一副看不上她的样子,气得云棠轻跺脚不依。
“小主……”
“好啦,好啦。时辰不早了,从翊坤宫去寿康宫还远着呢,小主咱们该走了!”
看着琇瑜至少比一般怀孕八个月还要大一倍以上的肚子孙嬷嬷就纠心。她小主只是个贵人,根本没有资格用温轿,现在天气已经大冷,这大老远的走去寿康宫她真担心自家小主受不了。
“孙嬷嬷寿礼都准备好了吗?”
“小主放心,奴婢早就准备好了。”
呃,琇瑜正想说走又想起宜嫔,“宜嫔走了吗?”
走在宜嫔前头或后头时辰差太多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敬主位。
“奴婢刚去出瞧了,宜嫔娘娘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了。”染冬拿着精巧的手炉进来。
也是,想来宜嫔经常去寿康宫侍候太后,太后寿辰怎么会不去早点呢。
“那就好,咱们也走吧。嬷嬷让人抬着寿礼,仔细一点,你家小主就指望它了!”
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太皇太后太高巴不上,康熙巴上但是可靠性不强,宜嫔指望不上,现在唯的指望就是太后了。希望这寿礼能让太后满意,以后能为她说上两句。
突然觉得自己的宜嫔也差不了多少!!
因为没有大办的意思,寿宴就设在了寿康宫。琇瑜到时寿康宫内已经有不少妃嫔和宗室福晋在坐,就连嫔位及以上的妃嫔娘娘也就差佟贵妃、惠嫔、荣嫔和宜嫔。
“给钮祜禄庶妃请安,庶妃吉祥;给安嫔娘娘……”琇瑜先是给坐右首坐的钮祜禄庶妃见了礼又依次新闻安嫔、端嫔、敬嫔、僖嫔等位份比她高的见礼。
“哎哟,免了免了,靖贵人身子不便还是赶坐下吧。”钮祜禄庶妃盯着琇瑜大得吓人的肚子赶忙让人扶琇瑜坐下,现在可是太后寿宴,若是靖贵人这时候出了事那还得了。
琇瑜也不推辞坐下后才与其他几位同是贵人位份的妃嫔点了点头算是行了平礼。
“靖妹妹怎么自己来,不见宜嫔姐姐?”那个妃嫔宫里没有别的嫔妃的钉子,即使康熙有心压制但其他妃嫔还是得了宜嫔谋害产妹妹的消息,只不过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却不明说罢了。
“僖嫔娘娘先到没过宜嫔娘娘吗?宜嫔娘娘可比婢妾先到。”还能去哪,定是去侍候太后去了。
“本宫倒是没见着。靖妹妹这是几个月了?这肚子可真是大得吓人,看来真是双胎这太医诊得可真准。”宜嫔不过是她顺口问罢了。
琇瑜的前一座坐是是僖嫔,看着琇瑜的大肚子语气中难掩的羡慕和担心。她的靖贵人一同进的宫,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交集。靖贵人刚进宫时宫里一传言她仗着宜嫔在宫里得罪了不少人,后来接触后才发现在根本不是那样。
“陈太医的医术不错,宜嫔娘娘一直都是请陈太医诊脉的。”可惜是宜嫔的人!
“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从翊坤宫走来一定很累了吧,怎么不向万岁爷请安免了参宴呢?”
“谢僖嫔娘娘关心,能为万岁爷诞育子嗣是婢妾的荣幸婢妾不累,再说太后寿诞婢妾也想来沾沾太后的福气,保佑婢妾的小格格能平安出生。”琇瑜抚着腹部脸上漾着淡淡的温暖的笑意,瞬间周身萦绕着母爱的光芒。
修真之人直觉很敏锐,她没有从僖嫔身上感觉到恶意,应该是真心关心她的。为了后宫这一份难得的干净的关心,琇瑜对僖嫔漾开一真心的笑容。
僖嫔见琇瑜脸上温柔的笑意还有抚着肚子的手,突然侧开头,心里很酸涩!她进宫本就不得宠,那么可怜的几次侍寝万岁爷还赐了避子汤,显然是不想让她生。想到僖嫔原本明亮的容颜也变得暗恋了。
琇瑜见僖嫔的表情突然变得黯然不想着莫不是自己说了什么,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叫她。
“靖贵人?!”
琇瑜回头便一身亲王福晋涂冬朝服的中年贵妇。朝服是香色的,披领及袖俱石青,片金加海龙缘,绣文。朝服前后正龙各一,两肩行龙各一,襟行龙四,披肩行龙二,袖端正龙各一,袖相接处行龙二。裾后开,领后垂金黄绦、杂饰惟宜。将贵妇衬托得雍容华贵,端庄大气,贵气逼人。她并没有带朝冠却梳繁复而耸的如意旗头,满头的珠翠最耀眼的是那金步摇上镶着硕大的东珠,如此多的珠翠亦没有点拥挤庸俗的感觉反而衬得她更加华贵。
只是她认识这位亲王福晋吗?应该不认识吧!而且一个亲王福晋贸然来找一贵人也实在太不合理了吧。
“您是?”
“贵人没见过我,我是安亲王福晋。”亲王福晋位在一品,自然比琇瑜一个区区贵人尊贵。
“见过安亲王福晋,不知福晋找本小主何事?”来者不善。
“一直没能见过贵人,还没恭喜贵人呢,看见人的气色小格格真是乖巧。”在后宫只要生的不是阿哥就永远不可爬上去。
“多谢福晋吉言,小格格她很健康。”这安亲王福晋难道就是故意来讽刺她胎的是女儿吗?琇瑜纳闷!!
“贵人应该知道安亲王府和郭络罗氏约定亲事的事吧?”安亲王福晋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琇瑜却明显的感觉到她表面下的怒气。
“不知道福晋是何意??”这亲事的事情不应该和她阿玛额娘说吗?跑来跟她说是何意?这安亲王福晋莫不是魔障了!
“那贵人可知道郭络罗二爷出京的事?”她可是打听清楚了,郭络罗夫人进宫见了靖贵人之后郭络罗氏·额腾伊第二天就出京了。原以为郭络罗氏·额腾伊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他竟跑去打三蕃了。
因为郭络罗氏·额腾伊不在京中,格佛荷的亲事一直拖着,她也不敢请旨赐婚,就怕郭络罗氏·额腾伊没能回来,让格佛荷背上克夫的罪名毁了声誉。她的两个孙女可是快到出嫁的年纪了,格佛荷一直不嫁拖着她的孙女也嫁不成。
这是指责她插手二哥的亲事吗?琇瑜自然也听出安亲王福晋的话中话!
“福晋难道不知道后宫妃嫔是不可以与宫外互通消息的么?不过二哥出京后本小主倒听额娘提起过,不过二哥也是一片孝心才代替阿玛去盛京侍奉玛法。”
琇瑜抬起小脸一双杏眼萌萌的看着安亲王福晋,以四两拨千斤的将安亲王福晋的话挡了回去。蒙古的贵即使当了亲王福晋在后京中生活了几十年还是难改爽朗冲动的脾气。
安亲王福晋本是听说靖贵人性格冲动骄横才故意想激怒她,现在看来她真是冲动了,显然她错信的传言,剩下话更被堵在嗓门口没能说出来。难道他安亲王府还能不让人家去尽孝不成,要知道当今可是以孝治天下的。
“靖妹妹认识安亲王福晋?”不知何时德贵人乌雅氏坐在琇瑜身边,目光也顺着琇瑜目光看着离开的安亲王福晋。
“许久不见德贵人气色还是那么好。”杏眸微眯的看着德贵人,哼,还真是能忍,接边出了这么多事还平静如昔。
“靖妹妹的气色也不错,想来是在翊坤宫有宜嫔娘娘照顾,这真是让人羡慕。不像姐姐我出身差宫里也没人帮衬又失了宠……”话还没说完竟一脸忧伤,眼睛里含着泪水欲落未落的样子,好不可怜,看她这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她怎么了她呢。白皙的小手捏起浅色的丝帕沾沾眼角拭去根本没有的泪水,没了还以另一手捋了一上手中的丝帕。
你妹!太后娘娘寿诞你哭哭啼啼的是干咳?是来触太后的霉气吗?还有你乌雅氏是个什么样的狠角她很清楚,她又不是康熙不用在她面前装可怜,她又不会怜惜她。
就在绣瑜为乌雅氏突然转性的表演纳闷时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不似一般的胭脂香粉味。
琇瑜的目光落在乌雅氏的丝帕上,隐晦而阴沉。
“妹妹这是怎么啦?”见琇瑜盯着自己手上的丝帕乌雅氏心中一紧,手上的丝帕更是拽得紧紧的。
“德贵人真是好手绣技,这梅花绣得跟真的似的。”琇瑜似笑非笑看着乌雅氏手中的丝帕。
“不过是随意绣作罢了,若是靖贵妹妹喜欢姐姐倒是可以送妹妹几条。”让同是贵人位份的给自己绣手帕,当她是白痴吗?
“不知道妹妹准备了什么寿礼?方才进来时倒是见妹妹身边的宫女抬着一巨副。”
“不过是寻常之物,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准备的也不过是寻常物件。哪比得上德贵人,妹妹可听说了务内府是肥差,那的包衣奴才可是比主子还肥呢。”琇瑜凑近乌雅氏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低语。
刹时乌雅氏手中的丝帕被扭成了废布,包衣奴才,说的不是就她,还有那几几诛心的话。
“皇上驾到,太皇太后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太监尖声打散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在宴所有的人都起身下跪行礼,就连琇瑜和乌雅氏两个大肚子的孕妇也不得不艰难的跪下。
康熙在宴上发表了一翻贺寿辞,妃嫔宗室王爷福晋们又奉承一番才开始用已经冷掉的餐宴。
宴会过半后便是妃嫔宗室们献上寿礼,当然听除了高位的妃嫔的亲王寿礼之外其他人也只是念念礼单便没有将寿礼一一呈现。
枯坐了快两个时辰才散宴,散宴时太后娘娘这突然发话让人用温轿送琇瑜和乌雅氏回宫。而且还派了心腹嬷嬷新闻琇瑜传了话
“靖贵人,您送的寿礼太后娘娘极喜欢,太后娘娘说了待产生来可常来寿康宫坐坐。”
“多谢嬷嬷。”琇瑜心里忍不住得意,脸上却是淡淡慧心的浅笑。
从琇瑜身边的乌雅氏自然看到太后身边的嬷嬷,瞳孔骤然紧缩,垂眸紧盯着自己手中的帕子。
跟着宜嫔一前一后回到元和殿,琇瑜并没有立即休息而是细想宴会上的事情,尤其是安亲王福晋那诡异的话,她总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嬷嬷,明天传消息回去问问额娘,二哥那是不是出什么事情?”
☆、传兄遇难生母病
寿康宫
宴已散,夜已深,静无言,夜难眠!
烛光摇曳,在巨幅的绣图上印下纤细舞动的影子。
“真像,真像,就像草原就眼前一样……”
手细细一寸一寸的抚摸着绣图上连绵绿色的草原,整个人陷入怀念呢之中,闭上眼睛就像回到当年在草原上肆意策马奔腾的感觉,风吹过珊瑚头串的声音,拂过稚嫩的脸庞就像被亲人亲吻一样;马蹄声,马呜声,马鞭声,还有那动人的歌谣;翠绿的草原广阔而迷人,被风掠过的碧浪就像湖水荡漾的绿波,还有清澈小河里的甘甜的河水,奶香浓郁的奶茶……
浮现在脑海中的记忆就像一首动人的情歌划过她的心底……
可是这一切都在她进宫那一刻离她远去了,她再也回不到那广阔无垠的草原,她只能被困在这四方城之中;再也听到不似情人低语般的珊瑚头串的声音,她的一生被那个无情而懦弱的男人毁了……
多少次她曾在梦里回到科尔沁草原,和阿哈与额格其在草原上欢愉的奔驰,愉快的唱着额吉教的情人的歌谣……
梦醒时总会泪湿了枕巾,多少次想过若是她没有进宫或许她现在也能像草原的风一样自由……
“格格。”
“阿其奴,你看这像咱们的草原吗?看像科尔沁的草原是不是,在梦里我多少见过它,多少次在草原上骑马……”太后边抚摸着绣图边用怀念的语气向自小侍候她的心腹嬷嬷诉说着对家乡的思念。
“格格,会有那么一天 ,会有那么一天咱们还会再回到科尔沁草原的。”其实阿其奴自己心里也底,她只不过是很着自家格格难过不忍才安慰,其实她也一样曾经无数次梦里回到那美丽的草原。
“是啊,会有那么一天的。”从离开草原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她一直奢望能再回去。
“靖贵人到是用心了,这么大幅图只怕绣了不少的时间,绣得跟真的一样……”这是二十年来她收到最可心的贺礼。
“格格若是喜欢,再让靖贵人多绣几幅便是。”她主子怎么也说是太后,后妃孝敬主子是孝道。
“靖贵人真是贴心儿的,和宜嫔说的不太一样,宜嫔常来陪哀家还不如靖贵人知哀家的心……”宜嫔的心思她岂会不知道,只是这宫里太寂寞了,难得有个性格爽朗的妃嫔不厌其烦的来陪伴她,她也不计较太多。
不过如今看来宜嫔口中骄横任性的靖贵人倒是心思玲珑的人,就冲着这幅草原绣图也应该是不不错的人。不管她献图的目的是什么,就冲着这能解她思乡之绣图,她也愿意给靖贵人两关注。
“格格若是喜欢,以后常召靖贵人来侍候便是。”
“嗯!”
翊坤宫
从寿康宫回来一路上宜嫔身都散发着让人压抑的寒气,一进屋便将桌子上的瓷器狠狠的扫落在地上发泄心中的不快。
雪梨等人见宜嫔一脸寒气桃花眼中却是喷着怒火,皆不敢靠近任由她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