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锐忍不住笑道:“你放心,这可是飞雪寺每年春夏的一大收入,人家忙不过来也不会让樱桃坏掉的。”
原来和尚是要把樱桃拿出去卖钱的啊!安然暗自叹气。那她下个月下下个月还要不要鼓动娘亲来上香礼佛呢?哎,其实她最喜欢的水果就是樱桃了,可惜这水果成熟期太短,每年都吃不够。后来有那种从外地运来的,耐储存的樱桃,颜色更深,味道更甜,安然却不喜欢。来到这里已经是第三个春天了,她也只能在梦里对着樱桃流口水。
“到了。”
安然还在对着樱花流口水。忽然听到钱锐的话,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一间禅房门口。
“明镜大师,晚辈钱锐,晚辈带赵姑娘来了。”
钱锐的声音很是恭敬,让安然也不得不慎重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但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一个慈祥的声音带着几分悠然道:“二位施主请进。”
钱锐这才推开门,安然便闻到一股熟悉的茶香。
“好香!”这才是真正的茶啊!茶里面煮了葱姜橘皮什么的那还叫茶么?安然看着明镜大师身旁茶几上的正散发着袅袅茶香的一壶清茶,立即跑了过去,眼巴巴的望着他。
明镜大师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但脸上没有老人斑,从皮肤和皱纹上看。年纪应该不算很大,安然估摸着最多不过六十岁左右。
“呵呵!”明镜大师捋着胡子含笑看着安然,用一个木夹子将茶盘里倒扣着的茶杯取出一个来,给她倒了一杯,抬手道:“难得施主小小年纪就知道好差。小施主请!”
安然只觉得他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好心的老爷爷。她裣衽一礼谢过大师。这才欣喜地双手捧起茶杯,先是微微眯着眼睛闻了闻茶香,而后才凑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小口。而后,她似乎深深吸了口气,回味了一番,才捧起茶杯又喝了第二口。
明镜大师含笑看着安然,轻轻颔首,又招呼跟进来的钱锐坐下,也给他倒了一杯茶,道:“这时京城新近流行的清茶,敏之你也尝尝。”
钱锐谢过大师,盘腿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蹙眉道:“这也太淡了,什么味儿都没有,难怪叫清茶。”
明镜大师微微摇头,笑而不答,反而转头问安然道:“看来倒是小施主懂得品茶。小施主可否告诉老衲,这茶味道如何?”
安然看了看明镜大师,又看了看蹙眉的钱锐,略迟疑了一下才道:“大师,我喜欢这个清淡的味道。闻起来很香,刚刚和的时候有点苦,胆识回味清香,还有一丝甘甜。以前吃的茶羹加了很多东西,掩盖了这种清香,我不喜欢。”
明镜大师点点头,说:“是啊!这才是茶的本味。以前加葱姜、加红枣、加橘皮、加薄荷、加盐,不管加了什么,都不是茶本身的味道了。知道喝了这清茶,老衲才知道什么事真正的茶。敏之你可以回去找你父亲问问,这窦氏清茶,你要是品出味儿来了,以前的茶羹你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钱锐点点头,看了看安然,便又带着几分急切望着明镜大师道:“大师,请您帮赵姑娘看看。”
明镜大师笑着对安然点点头,伸手将她招到身边,细细看了她的五官,又拉起她的手看了手相,这才含笑点头道:“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必会平安长大的。”接着,他顿了一下,又对安然道,“小施主,老衲想请令尊闲暇时来此品茶,如何?”
安然心中诧异,面上却半点不显,只笑嘻嘻的回道:“大师有情,爹爹一定会觉得非常荣幸的。这茶真好喝。”
听到这里,钱锐已经是满面惊喜,这才有了心情品茶。也不知道是心情变了还是怎么的,同样的茶,他如今何来却觉得味道大不相同。就像安然说的,闻起来香味清爽就让人心里舒坦,虽然刚刚入口有点苦涩,但回味却清香,甚至还有丝回甘。果然是比从前加了其他东西的茶羹好喝。
“对了,大师,上次家父带回来的那首诗,可是发明这清茶的人所作?”
明镜大师摇摇头,带着几分神秘道:“这清茶原本叫做窦氏清茶,是八十多年前窦氏无忌公子发明的,只是后来太宗朝时武帝严厉打击窦氏一族,连民间谈论都被禁止,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要不是三皇子从内书房中无意发现窦氏清茶的记载,令人炒制成功,这么好的茶,也不知道还要蒙尘多久。至于那首宝塔诗,也是随着清茶一起出现的,估计多半是那位惊才绝艳的三皇子所作吧。”
窦氏清茶?无忌公子?钱锐心里不由得好声好气。对了,还有那位三皇子,竟然连明镜大师也说他惊采绝艳么?不知道究竟是何等的风流人物,今年年底去京城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一面。
安然听到这里,不禁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那位穿越同胞不是太宗武帝,而是那位窦无忌公子。可惜的是,这位无忌公子估计太爱出风头了一点,被皇家猜忌,不但害得整个窦氏一族覆灭,最后竟然连民间谈论都被禁止,可以想想当初武帝对窦氏一族的打压有多么彻底。那么现在的三皇子,出的风头会不会太大了一点呢?而她,以后是不是要更加小心些?
嗯,她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有点小聪明的小孩子吧!
明镜大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安然一眼,等她喝完第二杯茶时才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道:“时辰不早了,敏之送这位小施主去客房用些点心吧。等会儿用了斋饭,不妨看看樱花再走。对了,等樱桃红了,小施主不妨上山配老衲喝喝茶,尝一尝飞雪寺的樱桃。”
“真的吗?大师请我吃樱桃?”安然放下茶杯,兴奋的抬起头来望着明镜大师,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囡囡很喜欢吃樱桃!囡囡很高兴能陪大师喝茶。”
钱锐不禁莞尔,起身对着明镜大师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多谢大师。”
安然含笑再次对明镜大师行了一礼,而后才转身兴高采烈的甘蔗钱锐离开。
钱锐将安然送回文氏和顾宛娘所在的客房里,让人端了点心给她,而后便又匆匆返回去找明镜大师去了。
明镜大师看着钱锐去而复返,含笑道:“敏之何必如此着急?老衲原以为着急的也会是你父亲。”
钱锐面色微红,但随即他便对着明镜大师深深鞠了一躬道:“还请大师明言。”
明镜大师笑着摇摇头道:“那位小施主的命数已经改了。敏之可以不必担心了。”
“那,那她与我二弟的亲事……”
“这个嘛,老衲会与你父亲详谈的。”
“大师不能告诉晚辈吗?”
明镜大师诧异地看了钱锐一眼,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道:“从那丫头的面相看,乃是大富大贵旺父兄家族之相。但是配你二弟,却不太妥当。”
“是么?”钱锐也不知道自己听到明镜大师这句话心里涌现出来的到时是不是惊喜。听到那丫头命好,他高兴,听到二弟和她不合适,他也忍不住高兴。但他第二个高兴也只高兴了这么一会儿就到头了,因为明镜大师继续说道:“那位小施主在姻缘上只怕有些坎坷。非是王侯,均非良配。”
“啊?”钱锐震惊了。非是王侯,均非良配?那么说,自己也没有机会了?不,那丫头不是还小吗?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爹爹不是说如今边关不稳?他自幼习武,又看过不少兵书,不如弃笔从戎……要封侯,还得从战功上下手!
钱锐几乎是立即就下了决心。她若一生平顺幸福安康倒也罢了,既然她姻缘坎坷,他就一定要竭尽全力护她周全!
明镜大师看着钱锐神色不断变幻,最后淡笑颔首道:“天生的命数都能更改,一切皆有可能。就好比敏之你,以后封侯拜相也未尝没有可能。”
他有可能封侯拜相?钱锐再次谢过明镜大师,面带憧憬满心喜悦的回去了。
从飞雪寺回来,安然便将明镜大师的话带给了爹爹。
赵世华也听过明镜大师的大名,知道是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又听女儿说起那茶是如何的清香爽口与众不同,自然也很向往,几日后就趁着休沐的假期去了飞雪寺。
可是,等他回来,安然却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多少喜色,反而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子,好在这样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天就恢复如常了。
却说钱锐将明镜大师的话带给父亲,只是“无意中”省略了一句话,只说安然有旺家旺族之命,但与二弟钱宁却不太合适。钱鹏阳听得将信将疑,心中疑惑不已。
如果那丫头早夭的命格已经改了,又有旺家旺族之命,他自然是想要给儿子定下来的。但大师又为何说与宁儿不合适?
晚上,钱鹏阳将儿子的话跟文氏说起,文氏只当钱锐还没死心才有意如此说,却又不敢将实情告诉丈夫,也只能劝他亲自去照明镜大师好好问问清楚。钱鹏阳深以为然,两天以后就找了个机会去了飞雪寺。
明镜大师泡了好茶请钱鹏阳品尝。
钱鹏阳喝了茶,与明镜大师一边下棋,一边疑惑的问道:“大师可是说那丫头是面相极好,是旺家之相,却又和我家宁哥儿不相配?”明镜大师按下一颗白子,淡淡一笑道:“大人可是不信老衲的相面之术?”
钱鹏阳微微皱眉,在白子左侧按下一颗黑子,这才回道:“倒不是不相信大师,只是心里疑惑。我家宁哥儿大师也是见过的,虽然顽劣了些,却也是个聪明孝顺的孩子。不知为何说他和那丫头不配?”
明镜大师呵呵一笑道:“想是敏之回去忘了一句话。”
“喔?大师还说了什么?”钱鹏阳心中想不到儿子会“故意”遗忘一句半句话,他只当钱锐是真的没注意。
明镜大师知道钱鹏阳着急,却不慌不忙的下了一颗棋子才缓缓开口道:“那位小施主确实是大富大贵之相,堪配王侯,甚至……也是为此,大人家的二公子命格却是压不住她的,若真成了亲,反倒不好。倒是大公子,倒还有几分可能。”
“大富大贵,堪配王侯?”钱鹏阳着实震惊了一下。他一直看好赵世华,却无论如何想不到赵家居然有那杨大的福运。若那丫头将来真的嫁入王侯之家,赵世华这个父亲必定也会身居高位。
钱鹏阳因为大师说自己的次子配不上那丫头而心中微微有些不喜,但随后又怔住了。大师说锐儿倒有几分可能?大师的意思是说,锐儿今后甚至可能封侯?这,这怎么可能?
钱鹏阳惊喜的看着明镜大师,急切地问道:“大师,您也不是第一次见锐儿了,怎么之前从未听您提起过?”
明镜大师放下棋子,呵呵笑了几声,这才道:“之前确实没有任何迹象,但前几日敏之过来,我看他面向已经有变,应该和那丫头有关吧!那丫头福缘深厚,能惠及父兄家族以及身边之人。大少爷这段时间应该是跟那丫头有过接触,是以命格才有所转变。”
钱鹏阳从飞雪寺回来,将长子叫过来细细看了一遍,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回到后院,将明镜大师的话悄悄告诉了文氏,文氏更是吃惊。难道自己的儿子因为想娶那个小丫头,竟然有了封侯之相?可是封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本朝只有军功才能封侯的,难道儿子竟然会弃文从武?想到当兵,想到军功,文氏又开始揪心了。虽然儿子从小就跟着师傅练武强身,但打仗那也太危险了……
文氏半信半疑,但心中到底还是喜悦居多。她的儿子,有望封侯呢!
“夫人,你看,既然宁儿跟那丫头不适合,不如我们将四弟家的容姐儿说给齐哥儿如何?”钱鹏阳想着,既然那丫头有那样大的造化,自然要早早拉拢比较好。
文氏立即摇头,叹息道:“晚了。我听说齐哥儿已经和顾家的丫头订了亲了。”
“喔?顾家?”钱鹏阳叹了口气道,“一个商户,实在太可惜了。我看齐哥儿那孩子将来也是个出息的。”
第二天,钱锐等父亲上衙之后,没有去急着县学,反而又凑到文氏跟前,小心翼翼地问询道:“娘,爹跟您说了吧?二弟和那丫头不合适。”
文氏轻轻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
钱锐又道:“可是大师说,我和那丫头倒是可以的……”
文氏脸色一变,怒斥道:“胡闹!娘跟你说过,这不可能!”
“娘,您不就是晚一点抱孙子吗?其他也没什么。人家四十多岁生儿子的多了去了,您生二弟时,爹爹不也三十多岁了吗?我就是等那丫头长大,也还不到三十岁,不会让您没孙子抱的,娘……”
文氏打断钱锐的话道:“我说了,不、可、能!你死了这个心吧!我已经去信让你姐姐在京里帮你相一门好亲事,等年底我们回京,就帮你们把亲事订下,明年开了春就可以办喜事了。”
“娘,您为什么就不能成全儿子?”钱锐跪在地上抱住文氏的腿不放。他想不明白,向来疼爱自己的娘为什么不答应。不就是晚一点成婚生孩子么?钱家子嗣繁茂,也不差他生的儿子。再说了,他不是还有弟弟嘛!
钱锐不想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过一辈子,而且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他也不是没见过,一个个都假模假样的,哪有小丫头可爱?娘觉得那丫头太小了不好,他倒是觉得年纪小才好,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就养成什么样的,多好?
“锐儿,不是娘不肯成全你,而是你们真的不合适。你想想,你整整大了那丫头十四岁,以你的年纪,都可以当她的爹了。别说娘不同意,你爹不同意,就是赵家,也肯定不会答应的。”
“要是赵家同意呢?”钱锐追问道。
文氏想着老爷毕竟对赵家有恩,要是儿子真的提出想娶那丫头,赵师爷多半会看在老爷的面上答应下来。因此,这话她可不能应。若那丫头所谓的堪配王侯,指的是等自己的儿子将来战功封侯,那两家联姻可就没意思了。
“好了,你不用说了,不管你说什么,娘都是不会答应的!娘三年之内就要抱孙子,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当新郎官吧!”文氏板下脸来,起身拂袖而去。这两个儿子,可真不让她省心。
……
钱锐在文氏这条路上行不通,只好凑到父亲身边去想办法。他先提起安然大富大贵旺父兄家族的面相,而后才委婉地表示,他们钱家应该抓住赵家还未发达的机会,让两家的关系更密切才好。当然,这最好的办法就莫过于联姻了。联姻以后,两个家族的命运就连在一起了,福祸与共,想拆都拆不开。
钱鹏阳看儿子说的头头是道,心中欣慰,认为自己长大了,也懂得考虑经营人脉了。要知道,在官场上,人脉比能力更重要。
钱鹏阳叹道:“联姻,爹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明镜大师说了,你弟弟跟那丫头不合适,赵家的齐哥儿又已经与顾家订亲了。还能如何?”
钱锐很想提提自己,但想着连娘亲都坚决反对,爹这里这怕更不容易答应,于是暂且压下心中的盘算,忽然想到:“对了,爹,赵师爷不是还有个侄儿在县学里读书么?好像叫安南的,据说他是由赵师爷亲自启蒙的,儿子也在县学见过几次,人品学问都不错。我看配三妹妹,倒也不错。”
钱鹏阳一听就动了心。“喔?那孩子多大了?”
“看样子,约莫十三四岁。”
“这年纪,稍微小点。而且,赵家大房不过是乡下种地的,这门第也太低了些……”钱鹏阳沉吟了一下,细细掂量着赵安南的分量。
钱锐一看父亲这样子,就知道此事还有几分希望,便劝道:“若以赵家现在的情况,那赵安南自然是配不上三妹妹。但赵家不是很快就要发大了吗?三妹妹是庶出,要找一门合适的婚事也不容易。若配了赵家这样的寒门小户,赵家自然得将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只要那赵安南真有本事,以后说不得也可以给三妹妹挣个诰命回来。至于年龄,也不过相差一两岁,儿子倒是觉得没什么。倒是人才人品更重要些,爹爹可以亲自见见人,给妹妹把关才好。”
钱鹏阳点点头,想了想道:“这样,等今年乡试过后再说吧!如果赵师爷顺利中举,只要那赵安南不是太差,我就将颖儿许配给他。”
钱锐说动了父亲,心里很高兴。若此事真的成了,以后他去赵家也就可以名正言顺了。
晚上,钱鹏阳和文氏说起自己的打算,文氏也没有意见,毕竟钱颖不是她亲生的。既然钱鹏阳要做主,只要不是太离谱,她这个嫡母就没有反对的理由。但儿子的心思,她迟疑了一夜也没有告诉钱鹏阳。
☆、第五十二章钱赵联姻,月下倾
县衙离县学很近,那天钱鹏阳去县学视察,顺便也了解了一下长子钱锐在县学的情况。县学的秦夫子、方夫子、周夫子都对钱锐称赞有加,说此次乡试定能高中。
钱鹏阳很高兴,实际上自己的儿子学业究竟怎么样,他心里是很清楚的。问过儿子的情况,钱鹏阳忽然话锋一转,又问道:“听说赵师爷家有位侄儿也在县学里读书?”
“是啊,在丙班,叫安南,今年才十三岁,年纪不大,底子倒是不错。难得为人温良谦恭,有远见,能忍让,学习也很认真刻苦,只是见识少了些,多看看书,最好能出去走走看看就更好了。估计后年就可以下场试试。”方夫子是具体负责丙班的,对赵安南很熟悉。
钱鹏阳满意得点点头,只要孩子本身有出息,出身差一点都是不要紧。毕竟他家颖儿也使庶出,家世好的也看不上她,与其给人当填房或者做妾,不如找个寒门书生做正头夫妻,今后也未必没有出头之日。
第二天,钱鹏阳就开门见山地对赵世华表示道:“听说盛林在县学那个侄儿倒是很上进,不知道可订亲了?有空倒是带来给我看看。”
赵世华一愣,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忙道:“安南那孩子是学生长兄之长子,据学生所知,应该是还没有订亲的。大人不知道,那孩子自出生后,就是学生一手带大的。幼时教他说话,三岁就教他读书写字,教他为人处世,说句不为过的话,那孩子在学生心里,跟亲生的就没有分别。”
钱鹏阳点点头。他很能理解这种感情,当自己还有孩子时,往往将兄长家的孩子当成亲生的一般疼爱。
赵世华接着又继续说道:“那孩子可真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懂事孝顺,学习也很用功。去年秋天还救过我家然姐儿一命。所以学生来了县里也牵挂着,就怕他在乡下被兄嫂耽误了。”
钱鹏阳意外的“喔”了一声,想不到赵南安对那丫头还有救命之恩,如此就更好了。想到这里,钱鹏阳便含笑轻轻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盛林虽是叔父,对侄儿却视同亲生,实在难能可贵。今年我的任期就要到了,京里已经有了消息,估计明年就要换一个地方了。”
赵世华忙道:“恭喜大人即将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