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心的伤是她自己包扎的,当时城墙上都是老爷们们,也不好请人清理下伤口,是她自己随手摸索着伤口的所在撒了些随身携带的金疮药。
血是暂时止住了,可伤口上的药一定是撒的不均匀的,若是不从新清理上药,很容易影响伤口的愈合。
杨怀仁想起白天时候兰若心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样子,心中一暖。
这个时代的女人真的太可爱了,她们认定了的事,认准了的人,都愿意为之舍弃自己的一切,付出自己的所有,毅然而决绝。
起码在这些女人眼里,爱情是比生命和财富更重要的,这方面男人还真的没法比。
何之韵是这样,王夏莲是这样,兰若心是这样,连俏牡丹这样的风尘女子,在爱情的美梦破碎的时候,也没有留恋凡尘,而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死亡。
杨怀仁看来,或许这就是大宋版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了吧。
但问题是,兰若心表明了她的一片真心,杨怀仁不知如何是好了。
短短不到一年的光景,他已经娶了两房妻妾,眼下面对兰若心,他该怎么办?
答应她娶了她给他做妾?何之韵肯吗?兰若心在梁乙檀被刺杀的事情上搞出那么大事情来,明摆着是想独享心爱的男人,她又如何肯嫁入杨家做小?
就算她们两个女人肯了,兰若心抛弃了她曾经当做毕生的事业,她背后的青莲帮肯吗?
做女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个能享齐人之福的男人,是难于登天。
想了许多没有用的烦心事,杨怀仁发现他已经来到兰若心的帐篷前,手里捏着玄郎中给他的金疮药,他踟蹰了。
“外边是谁?”帐篷里的兰若心警醒的问道。
“呃……是我。”
“有事吗?”
听出是杨怀仁的声音,帐篷里的声音立即变得羞怯了起来。
“我……”
杨怀仁不知怎么了,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竟然也跟着羞怯了起来,就像上辈子他刚认识兰若心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这里有玄郎中给的金疮药,上次我屁……那啥地方受伤的时候,就是用的这种金疮药,伤口好的特别快,所以……我特地来给你清晰下伤口,换一下药。”
帐篷里兰若心唰地一下脸就红了,他要给我上药?在……那个地方?
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忸怩地声若蚊蝇地说道,“不,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已经上过药了……”
“我知道,不过你自己也看不见伤口,还没有清洗一下,而且药涂得也不均匀,不如……我帮你重新上药吧。”
杨怀仁心虚得说完,扭头看看附近没有人注意他,才侧着身子听帐篷里的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兰若心心里小鹿乱撞,她既然愿意舍弃了自己的一切向杨怀仁表白,就是把自己的一切交给这个男人了,可如今让他在自己的那个地方上药,她还是羞赧地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可若不是他,还有谁能给她清洗伤口然后上药呢?清平关上数来数去就她这样一个扮了男装的女子,再没有其他的女人,要是她能接受一个男人看她的身体,摸到她的那里,也只能是杨怀仁了。
过了一会儿,一声闷声闷气的细微声音从帐篷里传出来,“你……进来吧。”
杨怀仁也不知怎么了,本来帮助兰若心清洗伤口和上药是件正大光明的事情,可他偏偏心虚的跟做了贼似的,掀开帐篷的侧帘伏身闪了进去。
帐篷里空间不大,一张两个马扎一条木板架起来的行军床就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另外又有两把马扎,并排在一起堆放了兰若心褪下来的小兵的衣甲,一盏油灯放在床头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兰若心背朝上趴在床上,见杨怀仁进来,也不跟他打招呼,而是把脸继续埋在被子里。
气氛不知该说是暧昧还是尴尬,连有等摇曳的灯火也好像是晃动着脑袋嘲笑着两个人的忸怩。
像兰若心这样练武的女子,身材还真是苗条健美,即便她趴在床上,还是很自然的展现了她玲珑的曲线。
杨怀仁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不过他立即反应过来,锤了自己脑袋瓜子一拳,心中对自己说道,“想啥呢,你给人家上药是件该做的好事,若是想歪了,那跟流氓有什么区别?杨怀仁啊杨怀仁,可千万不要那么LOW,咱是有文化的流氓……”
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由自主地就按照这些天的习惯默念了几句内功心法里的句子,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心静如水了。
“我要给你上药了,可能有点疼,你稍微忍一下。”
声音淡定而严肃,隐隐透露这一种男子汉的威严,兰若心听了,却心中更加紧张起来,把自己的脑袋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了些。
杨怀仁蹲下身去,从怀里掏出一小罐高度的白酒,一瓶金疮药,还有几块棉布以及一条长绢摆在了床沿上。
他双手捏着兰若心的裤子,缓缓了往后褪了下来,露出了一条近一寸长的伤口来,伤口周围的药粉和凝结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明显不怎么均匀,有些堆成了些药疙瘩。
“来了,忍一下。”
他用左手将高度的白酒一点点的倒在伤口的上方,让白酒缓缓顺着她光滑的皮肤流下来,右手则轻捏一块干净的棉布擦拭伤口上的血迹。
擦去了血迹,露出了兰若心光滑如玉,又洁白似雪的肌肤来,杨怀仁此时却心无邪念,冷静地做着清洗的动作,心无旁骛。
白酒流过伤口上,让兰若心一阵抽痛,伤口周边的肌肉和皮肤也紧绷了起来。
杨怀仁知道她感觉到疼,所以加快了速度,认真的帮她清洗干净,麻利的顺着伤口的方向,均匀的洒落了一层白色的创药,然后把一张方帕折叠了一下敷在伤口上。
接着他轻抱着兰若心的身体起来,最后用一条长绢缠绕他的身体,在胯部打了个绳结,整个过程才算完成。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