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很想会会那位“余家的儿子”,余清山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他能同意两人见面,大概也确实看中了蒋家的一些资源和人脉。

他不出现,蒋烟推脱不掉。

蒋烟愣了一下,“你也去?”

她有些担心,余烬这样的性格,平日被人捧惯了,那边是富家公子哥,大概也是习惯了高高在上,如果两人言语有冲突,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她不想让他去,“你就在外面等我好不好,”她伸出一根手指,“我一分钟就出来。”

余烬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拿过沙发上的羽绒衣披在她肩上,“放心,我不打他。”

蒋烟把胳膊伸到袖子里,看着余烬给她拉上衣服拉链,“我以前就听说过他们家,好像挺有势力的,你到时好好说话。”

她想了一下,“你别说话了,我来说。”

余烬笑着捏了捏她下巴,“怎么,担心我得罪人家。”

蒋烟认真点头。

她没有明说,怕余烬心里不舒服。

事实上,他们那样的人家生意能做那么大,背后势力肯定不小,水也深。有人巴结,有人记恨,董事长出门随行的人,说是秘书助理,其实也是保镖。

就连蒋家也是这样,她不懂生意场上的事,也不感兴趣,但从小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些。

如果余烬为了她得罪那些人,以后大概也会有麻烦。

他身后只有一个生病的师父,没什么背景,只他自己,怎么跟人家抗衡。

蒋烟心里这样想,但不会说出来,余烬是男人,需要维护他的尊严和面子。

十点整,两人准时到达那家高级餐厅。

包间在顶楼的旋转餐厅,有专人负责引领两人上去,余烬一路都牵着蒋烟的手,大步走在前面,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目光。

从顶层电梯里出来,余烬才发现,整个楼层空荡荡,只有靠近玻璃,视野最好的那张桌子旁坐了个男人。

还包场,看来余家对这桩婚事很重视。

蒋烟悄悄挣了挣,想让他松开自己,余烬故意捏她的手,“老实点。”

餐桌旁的男人礼貌起身,迎接蒋烟,当他看到蒋烟身旁的余烬时,脸上明显是意外的。

他目光下移,注意到两人紧紧牵着的手。

蒋烟最终还是挣开余烬,“您好,我是蒋烟。”

男人极有涵养,“范哲珂。”

蒋烟对男人的姓氏并没表现出意外,之前她已经知道,这男人并不是余清山的亲生儿子,是养子,但他从小在余家长大,又一直替养父打理公司,分量很重,跟亲儿子也差不多。

如果是无关紧要的角色,蒋彦峰不会安排给她。

而且蒋烟并不在乎这个,他是不是余家的亲生儿子,跟她也没有关系。

两人短暂握了手,范哲珂看向旁边的余烬,蒋烟十分抱歉,“对不起,他是——”

余烬面色平淡,声音里带着疏离与冷淡,伸出手,“余烬,她男朋友。”

范哲珂与他对视几秒,意识到女孩似乎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片刻后,他微笑伸出手,“您好。”

范哲珂跟余烬同岁,只比他大几个月,他从小便很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从不敢逾越,不管余烬是否认余清山这个父亲,余家永远是余烬的。

他很清楚这一点。

这么多年,他对余清山唯命是从,做他的左膀右臂,从没违拗过他的意思。

这次也一样,即便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工具,也依旧遵从余清山的意思,来见蒋烟。

他戴一幅细边眼镜,西装革履,目光炯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极好的教养与气质。

他含笑望着蒋烟,语气里带一丝疑问,“恕我冒昧,蒋小姐应该知道我们今天的来意,”他示意余烬,“那这是——”

蒋烟很真诚,再次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家里并不知道我在谈恋爱,闹出误会,我今天来就是想亲自跟你道歉,也希望余伯伯不要生气。”

范哲珂若有所思,审视两人许久,就在蒋烟以为他要生气时,他终于开口,“原来如此。”

他看了余烬一眼,“实不相瞒,我也是不敢违拗家父的意思,既然蒋小姐已经有男朋友,那我也不便再打扰,但是,”他示意侍者在对面加了把椅子,“菜已经备好,不如一起吃顿饭,也算交个朋友。”

他这样明理,蒋烟不好推脱,她征求意见般看了眼余烬,本以为他不会答应,但很意外,余烬竟然同意了。

两个男人客气交谈几句,余烬拉开里侧的椅子让蒋烟坐下。

蒋烟不知道余烬是真的不介意还是顾及她的想法才留下,反正这顿饭意外的和谐融洽,她逐渐放了心,心思也渐渐被餐桌上丰盛的食物和外面的景色吸引。

快结束时,蒋烟起身去了卫生间。

她一离开,餐桌上的气氛便悄然改变,余烬敛起轻松神色,看向对面,“离蒋烟远一点。”

范哲珂并不介意他的语气,耸了耸肩,“你知道,我只是遵从爸的意思,但我真没想到她竟然是你的女朋友。”

余烬语气强硬,不容反驳,“我不管你遵从谁的意思,总之以后不要再找蒋烟,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要把她扯进来。”

范哲珂看了他一会,觉得眼前这个余烬跟他认识的余烬不太一样。

原来那样一个不近人情冷冰冰的人,也会如此维护一个女孩。

他笑了笑,“其实也不用这样麻烦,不如你回来,你娶了她,这样你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余家和蒋家也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而且你是爸的亲生儿子,你娶她比我娶她更有分量,这不是很好吗?”

余烬抬眼看他,神色冷峻,“我会娶她,但无关交易,没有任何前提,她不是货物,不是筹码,她干干净净,我不让任何人利用她。”

他拎起蒋烟座位上的羽绒衣和随身包包,站起来。

蒋烟正巧回来,“要走了吗?”

他柔声嗯,“范先生还有事。”

蒋烟看向范哲珂,对方朝她笑了一下,“是,我一会还有事。”

蒋烟穿上外套,余烬帮她整理领口,牵住她的手,“走吧。”

蒋烟被他拉着,回头摆了摆手,匆匆道别。

这一路余烬都走得很快,蒋烟觉得他好像有些不高兴,但没有说话,任由他牵着回到车里。

关上车门,余烬瞬间压过来,大手探进她柔顺的发丝中,扣住她后脑,咬住她的唇。

蒋烟没有心理准备,呜呜几声,后来便渐渐安静下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亲了一会,余烬松开她。

蒋烟气息有些不稳,抵在他肩上,“你干嘛呀。”

余烬掌心滑下去,捏捏她的腰,“以后不许答应这样的事。”

蒋烟乖乖点头,“知道了。”

他好像满意了,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她揪着他衣服上的扣子,“今天的事他应该会告诉他爸爸吧。”

“可能吧。”

“那我爸爸应该也很快知道我们的事了。”

余烬偏过头,目不转睛看着她,“不想让你爸知道我吗?”

蒋烟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爸知道你是当年救过我的那个人,会怎样谢你。”

余烬笑着说,“说不定会把你嫁给我。”

蒋烟靠在他肩上,心里莫名有些小小的忧愁。

蒋烟回到家,看到奶奶和阿姨在厨房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蒋知涵在客厅看电视。

蒋烟一看他心里就来火,她压着心底那股气,叫他过来,“你跟我上楼,我有好东西给你。”

一听有好东西,蒋知涵赶紧乐颠颠跑过来,殷勤地帮她拿旅行包,跟着她一起上楼,“姐,你那小伙伴病好了?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还去照顾别人,也是难为你了。”

姐弟俩进了蒋烟房间的门,蒋烟随手把门关上。

几秒后,房间里传出蒋知涵的阵阵惨叫,哀嚎声不断,没有多久又变成可怜兮兮的求饶。

声音持续将近五分钟,门终于开了。

蒋知涵捂着肚子从里面走出来,扶着墙直不起腰,愁眉苦脸,一个人慢慢走下楼,一边走一边还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蒋烟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刚刚“运动”了一会,这会儿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旅行包被她随手扔在地上,现在也懒得收拾。

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空。

这些天每天都跟余烬在一起,早上醒来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忽然回来住,不知道会不会不习惯。

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昨晚沾了水,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炎了。

她摸到床边的包包,想给他打个电话叮嘱一下,忽然发现包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样东西。

她微微有些发愣,几秒后,心底的蜜意一点点漾出来。

包包夹层里,她的手机旁边,塞着一颗草莓牛奶味的阿尔卑斯奶糖。

第43章 我没有让你忍啊。

蒋烟心里很甜,猫抓一样的痒痒。

余烬还会做这样的事,她以为他能送花已经是突破极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拆开微凉的包装纸,将那颗糖含在嘴里。

香浓甜腻的草莓奶油味道融化在舌尖,像他的亲吻,让人上瘾。

手机里进来一条信息。

余点火:甜吗?

蒋烟嘴角抑制不住的翘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吃了?

余烬说:因为我知道,你一回家,一定会忍不住看手机,等我的电话,一翻手机,自然就会看到那颗糖,你馋猫一样,一定会马上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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