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暗里,不知帮了多少孟西。
可最后,既没有得到孟西感激,也没有得到想要的名声。
这人啊,可真得讲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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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
孟西躺都躺不下去了,半扶着床沿坐起来,喊一声孟宁名字,自己捂着伤口,喘起来,眼里全是狠毒的怨恨,拿起床头桌上的杯子摔在地上,“你,你给我,滚出去!滚!贱,贱.妮子!咳,咳咳!滚!”
孟菊毕竟是孟西大姐的,着急扶着他,“老三啊,你别生气,慢慢说,慢慢说。”
孟宁眼里闪过惊讶,孟西真被人打的下不了床了?
不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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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西脾气本来就暴躁,现下看见孟宁更是气火攻心。
他被扶着半靠在床板上,拿起床头柜放着的水杯,狠狠地朝着孟宁方向摔去,“滚!死、似丫头片子,给,老子滚!滚!”
杯子里有水,还是个无盖的玻璃杯。
孟西拿起来扔的时候,水都顺着孟西胳膊洒到了床单上。
再加上,孟西生病,没什么力气,杯子并没有砸到孟宁那边,反倒是碎到了江平脚底。
江平惊呼,退后半步,随后张口骂起来,“家里就这一个喝水的杯子了,你摔什么摔!咱家日子还过不过了?!”
现在孟西也没工作,家里就靠着孟凯每月当临时工拿个十几二十几块钱。
一家五口人的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面裹着,关键是,孟凯也到个结婚的年纪了。
江平日日愁的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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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西之前就是个当家骂人的主,现下躺在床上几天,心里本就抑郁存着气。
而且他又是个极其要面子的,当着家里人,江平这么不给脸的吼他,他更是火爆起来。
“你妈的,我就摔了,怎么着!你给我过来!过来,老子打不死你!”孟西随手又扔了床上的一个瓷碗,“爱过过,不爱过给我滚回你娘家去。贱.人,我是给你脸了。”
孟西又伸手扫过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东西散在地上,发出此起彼伏的声音,大大小小的瓶子滚得满屋都是。
“都给老子滚!贱.人!等老子好了,老子打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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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要是搁在以前可能还害怕,现在孟西躺在床上下床都需要有人扶着。
她可上赶着伺候他,受他这个气呢!
反正,底下他那些亲姐姐亲哥哥都在,也不缺她这一个。
江平开了柜子门,像是要收拾东西般拿起衣服,“不过拉到,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孟菊等人忙拉着江平,劝着,“凯子他妈,你别跟老三生气。老三这是躺在床上动不了,他心里也憋着气呢。咱得理解他。”
孟广也骂孟西,“好端端你摔什么杯子。这杯子摔坏了,咱不得花钱买吗?凯子也大了,再过两年,戈子也该娶媳妇了,这事儿赶事儿的,你们还不该省着点吗?”
孟戈是孟西二儿子,小时候偷鸡摸狗,现在游手好闲,没个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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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西夫妻两被劝着不吭声,看着像是又要和好。
一个不诚心想走,一个外厉内荏。
孟宁看这都觉没意思。
一地的鸡毛,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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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开口道,仍是客客气气,“三伯父,三伯母,天也不早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你们了。”
孟西仍是一幅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神情,“滚!”
孟宁笑语盈盈,“等三伯父三伯母把我们家自行车和我爸替凯哥找工作垫付的钱给了,我们自然就走了。”
“你放屁,那自行车是你爸给我的!”孟西侧着身子,手撑着床,似要下床,吼着嗓子,“滚!咳咳,你,你给老子滚!”
孟菊皱眉,呵斥道,“孟宁,你三伯父都这样了,你还要什么要!好,我就是按着你说的,都是三伯父欠你们家的,那也没有逼着人现在要的!你这是要逼着他们去死啊!”
说着说着,竟然自己还拿起手帕擦起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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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们一家,你才高兴啊!”
江平气红了眼道,“自行车你爸在的时候,都说了给我们的,也没要回。孟凯是你爸的亲侄子,你爸花点钱给他找个工作,不行吗?哪有你们吃肉的,让我们喝个汤都不行!传出去问问,哪有这个道理?”
孟宁依旧温和,“三伯娘,我们吃肉,那是我爸自己挣得。你们没有帮过我们,还想着上前分一杯羹,未免太可笑了。”
“孟凯,他一不是我爸的儿子;二挣的钱,我们家一分没落手里。凭什么要我们家给他花这个钱?就算孟凯是我爸的侄子,那我爸侄子可多着呢,这要是一个一个的找上门,难不成我们还要一个一个安排?”
孟宁看向孟菊,“大姑,大伯父,您们都见多识广,有听过这样的道理吗?哪家的孩子工作是要当叔叔的既要出钱又要出力安排的?”
孟菊背过脸,不应声。
孟广讪讪,和着稀泥,“这,这确实是你三伯父欠你们家。但你三伯父现在也确实困难。宁宁,你缓缓,缓缓再提。”
—— ——
孟宁本来也没想着从这里拿出什么钱,孟西家可能还有点钱,但肯定不好出。
这些东西真的是家庭纠纷,没什么证据的东西。
孟宁此举,主要是为了推自行车回家;其次,也是让孟家其他人知道,孟西是欠着他们家东西。
她现在可以不要,但他们是欠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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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自行车钥匙拿出来吧,”
一直没开口的韩竟开了口,向床边走了几步,眼睛看向床上躺着的孟西,气势逼人,“三伯父?”
孟宁跟在后面,补了句,“也是,三伯父现在这个样子也骑不了自行车。”
孟西看见人高马大的韩竟,他微微侧身,巨大的身影,居高临下的笼罩着他。
他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天下午,被带着头巾遮面的高大男人打的站都站不其来的场景,浑身都像是疼了起来。
“你,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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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竟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孟西是真被人打怕了。
也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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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竟站直,身挺硬拔,眉眼锋利,通身带着压人的气力,走在屋子里,衬的屋子格外狭□□仄。
他往左走了两步,看向孟广,似在征求意见般,客气极了,“大伯父,您说呢?”
孟家人身高都不是很高。
孟广站在韩竟旁边,矮了一头多,跟个小孩子一样。
他下意识往旁边撤了半步,“这,这说的也有道理。老三啊,你现在确实也骑不了自行车,还不如还给宁宁他们。等你好了,能骑的时候再去借。”
孟宁带着韩竟来,明显是来者不善。
他又不可能真的上去跟韩竟打。
韩竟要想强行推走,他也拦不住。
再说了,明知道是借的东西,哪儿能真占为己有。
他现在就是帮了孟西,那以后,传出去,自己这面子上也不好听。
而且,宁宁现在还上着大学呢,以后上完就是大学生了。
也没必要得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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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就把钥匙拿出来吧。”孟广苦口婆心,“人都上家门来要了,还回去吧。”
孟西捶着床,声嘶力竭地吼着,“那,那是老子的东西!是,咳,是孟成,咳咳,给老子的!”
韩竟神色淡淡,又走回床前,“三伯父,有什么证据吗?”
孟西一见韩竟走回来,就往床里艰难移着,“你别过来!”
孟菊没做亏心事,也不怕韩竟,站起来,挡在孟西面前,推了把韩竟,“孟宁家的,你这是干什么?”
韩竟纹丝不动,仍是客客气气,“大姑,三伯父借了我们东西,我们要回来有什么不对吗?”
韩竟毕竟不是孟家人,孟菊也不可能跟训斥孟宁一眼,指着骂,“这,”
确实没什么不对的。
韩竟又问,“三伯父说是我老丈人给他的,不是借的,我想问问三伯父有没有什么证据?这有什么不对吗?”
韩竟不疾不徐,孟菊也没法跟他吵。
而且,孟家人都是好面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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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菊又坐回床边,看着孟西问,“自行车到底是老四给你的还是你借的。要是给你的,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要是你借的,你就赶紧还回去!”
孟西哽着脖子,“那就是老四给我的。”
“那你有什么证据!他为啥给你自行车?有没有谁看见了?有啥证据?你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自行车的事,孟成都没好意思提过,孟西自然装着迷糊,不问也不说。
后来,没多久,孟成又有了辆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