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上正在闭目养神的霍司寒睁开眼睛,转头望向窗外,隔着窗户和雨幕,果然看见苏里里从楼里跑出来,也没打伞,直接冲进了雨中。
“庄恒,去问问。”男人沉声吩咐道。
庄恒立刻拿了伞下车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边跑边哭的苏里里,“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里里看见庄恒,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推了他一下,“都怪你!还有你家主子霍司寒!我就帮霍司寒说了两句话,抒崽就凶我了,还赶我走,叫我以后都别找她了,我被你们害死了知不知道!你们这两个混蛋!”
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庄恒:“......”
不远处车上的霍司寒:“......”
“你先别生气啊。”庄恒着急地把伞打在她的头上,导致自己被从头淋到脚,“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你好心!”苏里里一把推开他的手,“我讨厌死你们了!要是抒崽真的跟我绝交,我跟你们没完!”
“庄特助。”司机打着伞走过来道,“三少请苏小姐上车说话。”
“我不去!”苏里里现在听到霍司寒的名字都气得想打人,“他以为他是谁啊,他请我我就得去啊!”
“苏小姐,跟三少过不去,对您没有任何好处,你们都是太太最亲近的人,现在应该联手帮助太太才对。”司机镇定地开口道。
苏里里倒是觉得这话有道理,尤其是第一句,跟霍司寒作对,的确没什么好处。
这种大人物她惹不起,现在倒是想躲的,但是也躲不起。
狗生艰难。
“那好,我找他算账去!”苏里里气鼓鼓地转身,往黑色劳斯莱斯走去。
司机帮她开了门,苏里里坐上后座,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身旁袭来。
苏里里淋了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转头望向一旁跟大魔王一样的男人,“难怪我们家抒崽说你像制冷机呢,原来是真的啊。”
男人身上的气压更低,“你再说一遍。”
苏里里缩了缩脖子,硬生生闭了嘴。
霍司寒收回视线,“庄恒。”
庄恒心领神会,立刻拿了毛巾递给苏里里,“苏小姐,擦擦吧,别冻着了。”
苏里里撇撇嘴,但还是接了过来,毛巾擦脸,浴巾裹住自己。
“她怎么样?”身旁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似是透着一丝隐隐的克制。
“我刚刚不是都跟庄恒说了嘛,我就帮你说了两句好话,抒崽就发了好大的脾气赶我走,叫我以后不要再找她了!”苏里里越想越伤心,又哭了出来。
“主子,这不像是太太的性格啊,她待人接物一向温和有礼,不像是会动不动就乱发脾气的。”副驾驶座上的庄恒开口道。
“以前当然不会了,可是现在情况特殊嘛,她先是被霍司寒欺骗,然后没了奶奶,再是被云家欺负,所以性情大变了!”苏里里痛哭出声,“我的抒崽消失了,你们还我的抒崽......”
霍司寒被她哭得头疼,“庄恒,派人送她回家。”
“是。”庄恒道,“苏小姐,走吧。”
苏里里瞪了身旁的霍司寒一眼,“制冷机,我以后再也不会帮你说话了,抒崽讨厌你,我也讨厌你,要是抒崽真的因为你跟我绝交,我就跟你势不两立!”
苏里里气鼓鼓地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
庄恒急忙跟上,安排人手送了苏里里回家,才重新回到车上。
“庄特助,你也擦擦吧。”司机递上毛巾。
“谢谢。”庄恒擦了擦头发,侧身望向后座上的男人,“主子,太太应该不可能突然间性情大变吧?就算是对您不满,可是也没必要因为您跟自己最好的朋友闹到这个地步,这太反常了。”
后座上的男人眉心紧缩,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主子,要不咱们上去问问吧,太太她......”
庄恒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驾驶座上的司机道,“三少您看,太太出来了!”
霍司寒立刻转头望去,果然看见云抒打着伞出来,应该是没看到他的车,没往这边来,直接往小区大门走去。
霍司寒蹙眉,“悄悄跟上。”
司机急忙照做。
小区门口,云抒站在一辆私家车前,弯腰跟车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上了车。
黑色劳斯莱斯尾随着前面的车子,没一会儿,庄恒便放下手机,转过头来汇报道,“主子,查到了,这是沈承谨的车。”
后座上的男人眸光一寒,车厢里的气压须臾间变得更低,压迫得人透不过气来。
“主子,需要超车拦截吗?”庄恒战战兢兢地问道。
“不必。”男人薄唇轻启,“查一下沈承谨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庄恒继续去查,约摸过了十几分钟,便有了结果,“主子,沈承谨刚从法国飞回来,航班一个半小时前落的地。”
霍司寒冷笑,“坐了长途航班,刚落地就赶过来勾搭别人的老婆,沈承谨,沈家......”
庄恒感觉到危险气息蔓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主子,沈家跟霍家分庭抗礼,虽说实力不如霍家,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之前还有过合作,您要是想动沈家,肯定得三思,时谨集团是根硬骨头,的确不好啃......”
话音刚落,庄恒便感觉到车厢里的气压更低了。
“主子!”庄恒一慌,立刻道,“其实我觉得,沈承谨是在不知道太太已经嫁给您的情况下,才会对太太有好感,这是情有可原的,不如您让他知道,相信他就会放弃的,要是他还不放弃,咱们对付起沈家来,也算是师出有名。”
霍司寒幽深冷沉的视线盯着前方的那辆车,“我倒想看看,他能把我的太太带去哪里。”
......
黑色豪车上,前座的司机安静地开着车,后座上的云抒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承谨,蹙眉问道,“沈总,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沈承谨温润地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卖了你。”
云抒严肃道,“是你说有关于我奶奶她的事情要跟我说,我不希望你是骗我的。”
沈承谨转过头来看她,“我说话向来算数。”
云抒没再多说什么,扭头望向了车窗外。
雨还在下着,她想起了苏里里,她就那样跑掉了,连伞都没有拿,一定淋成了落汤鸡,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到家。
她好想给苏里里打个电话,跟她道歉,也想现在就去找她,跟她抱头痛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什么都不能。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沈承谨下车,打着伞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接云抒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