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发髻,淡笑了一下,“那以后就叨扰王爷了。”
“你是我的王妃。”
宇文修深深的看着陶然。
陶然登时觉得有些不自在。
“王爷,您坐下,我帮您梳理发髻吧,所谓的投桃报李,王爷这般对我,我也该好好的回报王爷才是。”
“看在然儿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
剩下的半句话,宇文修却没有再说出口。
等两个人终于神清气爽的 走出了内室,外面已经是晴日郎朗,几个丫鬟看向两个人的目光都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暧昧。
陶然被几个丫鬟促狭的目光看的羞恼。
镶翠却说道:“王爷,王妃该是用午膳的时辰了。”
说着,几个丫鬟便开始张罗着在花厅里布膳。
宇文修和陶然相对着用了午膳,不多时的时间,便听到有人通传,说是城主夫人有请。
两个人相携着去了城主夫人所在的主院里。
花旁小径现下已然不见了那些名贵的花卉,全部都被实用的蔬菜所代替。宇文修看着花圃里的蔬菜饶有兴味。
陶然却脸颊倏然红了几分。
不巧两个人和陵王宇文越和李裘洁二人在主院的月亮门前巧遇了。
宇文越说道“这么巧,五哥,可是城主有请?”
宇文修淡淡的点点头,视线落在了李裘洁的身上。
李裘洁对着宇文修和陶然敛衽施礼。
“妾身见过齐王爷,见过齐王妃。”
陶然对着李裘洁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对于这个出身贫苦,但是却仍旧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单纯性子的李裘洁,陶然其实也是很喜欢的。
只是若是两个人的身份不那么尴尬的话,或者两个人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就和郁绣珠一般。
可惜的是,两个人的身份终究是有些尴尬的。
中间夹着一个宇文越,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总是会有似有若无的尴尬。
“不必多礼。”
宇文修的吐字简洁。
陶然也对着宇文越淡淡的颔首算是见礼。
宇文越对陶然的偏见太深刻了,即便是陶然能够将礼数做的十分周全,但是在宇文越的眼中说不定也会挑剔出些什么别的毛病来。
而陶然的性子,并不是个愿意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性子。
宇文越对她一直都冷淡而厌恶,那么陶然也不必委屈自己去讨好他。
宇文越见陶然这般的敷衍自己,从鼻孔中冷哼了一声。
这一生冷哼很快就引得李裘洁拽了拽他的衣袖。
宇文修也蹙眉看向宇文越。
宇文越看宇文修那不善的面色,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这般的喜怒颜于色,他别扭的对着陶然拱手施礼。
“五哥,五嫂。”
这一生五嫂叫的十分不情不愿。
宇文修的面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可是陶然却眉心一蹙,说道:“七弟对着任何人都这般的无礼么?我知晓七弟的命格贵重,不屑于将有些人看在眼里。可是七弟已然要到了及冠的年纪了,也很快便会有父皇为你指一门名门贵女,七弟这般幼稚跋扈的性子,可如何承担为人夫为人父的职责。七弟,你也是时候好生的改一改你的性子了。”
说完了这句话,陶然也不去管宇文越那又青又白的面孔,直接越过了两个人甩袖而去。
宇文越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陶然的背影说道:“五哥,你看看她……”
宇文修却拍了拍宇文越的肩膀:“七弟啊,我觉得你五嫂所言不差,你很快就要行冠礼了。这性子啊,着实是应该好生的琢磨琢磨了。”
说完,宇文修也越过了宇文越的身子,朝着陶然大步走去。
宇文越指着宇文修的背影说道:”哼!我看五哥真是被陶然这个狐媚子给糊住了眼睛了,居然和她沆瀣一气,真是气煞我也!“
李裘洁说道:“齐王爷所说不错,王爷,如今陶然已经不是您的未婚妻了,纵使您厌恶她,可是她如今也已经是您的五嫂了。您千不该万不该和王妃这般的顶撞,所谓的长嫂如母,王妃对您的训诫,妾身觉得句句在理。”
宇文越奇异的看向李裘洁。
“裘洁,莫非你也被那陶然蛊惑了心智不成,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替那个陶然说话!”
李裘洁娇俏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
“那是因为王妃所言甚是,我只是帮里不帮亲罢了!”
“你——看本王晚上如何好生的收拾你!”
宇文越贴在李裘洁的耳边暧昧的吐出了这样一句。
可是李裘洁却陡然想到了陶然的话,宇文越很快便要行冠礼了,行过了冠礼之后,宇文越很快就要娶正妃,那时候……
想到未来的光景,李裘洁的眸子似乎是侵染了一层水雾。
“王爷,求您答应裘洁,日后您若是娶了王妃,切莫要忘记了裘洁。”
宇文越也被李裘洁说的染上了一层愁绪。
“裘洁,你莫要如此,今日望京城一站,我和五哥可算是大获全胜,等我和五哥回去之时,我定然会求见父皇,叫父皇答应我娶你为正妃。”
李裘洁却想到了自己拿卑微的身世,她唇角牵强的扬起一抹苦笑。
“不比了,王爷,裘洁只要在你的身边,比什么名分都好,何况裘洁的身世卑微,哪里堪匹配王爷这般的好男儿呢,只要王爷一心一意的待裘洁,裘洁就觉得比什么都好。”
宇文越听得心中大恸,上前紧紧地抱住了李裘洁。
*
正厅里此刻已经是笙歌燕舞。
宇文修和陶然坐在左边的高位上,宇文越和李裘洁在他们左手边的地方,而城主和城主夫人则是战战兢兢的在右边的席位上。
在大厅上此刻有舞姬翻飞着裙袂,舞得正酣。
城主对着两个人举起了酒樽。
“望京城若非有两位王爷的襄助,今日定然城破,臣下代表望京城千千万万的百姓,敬两位一杯。臣下满饮,两位随意。”
说着,城主便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
城主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袭蓝色的深衣,眉目之间满是沧桑的褶皱,可以看得出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