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深一条手臂加半个肩都被压麻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动。

他拆开陆凛拿来的包装盒,里面放着颜料和纹身机,把沈月岛的手拉过来,在手背上给他刺青。

平时在他嘴上拍一下,他都委委屈屈闹半天,现在霍深拿针扎他那么久,他一声都没吭,一句都不问,垂着眼安安静静的,看针把颜料刺进皮肤。

他那双手不纹东西就已经很漂亮了,白皙纤细但不骨感,新长出来的指甲是淡粉色的,每一片上都有个弯弯的小月牙。

刺青面积不大,从手背和腕骨的连接线开始,刻到食指指根,飞花似的一竖条,烙在苍白的皮肤上,像一条流动的河水。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图案,让人看一眼就知道落针的人往里倾注了多少巧思。

图里元素很多——

橘色的月亮,波纹作山峦,一只负伤的雄鹰盘旋在山与月亮之间,蓝色的花体字样则像水波一般缠绕着它们。

沈月岛认不出那字。

“la liberté……法语?”

“嗯。”

“什么意思?”

“等你拥有它的时候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la liberté:自由。

——

好了回忆完事啦!明天不更宝贝们,因为上章是二更合一,所以下次更是周二,还是7点哈,是超甜超甜的饭饭!!!

第32章 自己选

晚饭也是围炉吃的,一大家子人都在。

霍深、沈月岛和小亨陆凛一桌,西蒙大叔艾米夫人和管家他们一桌,小圆寸则是在这两桌间游荡,哪桌有好吃的他就往哪桌挤。

这里只有沈月岛和他不熟,东渡山之前就没见过,所有的了解都来自这两天不远不近的相处。

在沈月岛眼里,他是一个很“怪”的人。

就像一只万花筒,他和每个人在一起的相处模式都不同。

跟小亨在一块,他就是个有点叛逆有点臭屁的中二少年,打起游戏来指天骂地,满嘴飙脏。

跟陆凛在一起,他又变成沉稳可靠的小裴总——自从东渡山回来之后,沈月岛在霍深这里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想要试探霍深的态度,但霍深忙着照顾沈月岛不方便出面,他就站出来主持大局,帮陆凛把那些人都打发了回去,态度不卑不亢,话说得也滴水不漏。

最有意思的就是他和西蒙大叔在一起的时候,看着那么跳脱那么闲不住的一个人,竟然能端着杯茶和西蒙大叔唠一宿家常,唠到后面人家打老远看到他那个小寸头,转头就走。

总而言之,这是个让人捉摸不透又讨厌不起来的人,沈月岛对他挺有好感。

酒过三巡,岁数大的扛不住先撤了。

小亨躺在桌上呼呼大睡,霍深和陆凛看着还要喝好久,沈月岛就抱着猫下桌,凑到围炉边烤火。

旁边晃晃悠悠过来个人,一屁股坐下了。

“大美人儿,我怎么称呼你?”

他年纪小,声音嫩,却非要操着这幅嫩嫩的声音做流氓腔调,沈月岛还没张嘴先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我长得就这么可乐啊?”裴溪洄歪过头来看着他,圆头圆脸圆发型,还像小狗似的眨巴两下眼睛,看着特别皮又特别乖。

沈月岛很想摸摸他的脑袋,但忍住了。

“没,笑你毛都没长齐还在这装蒜。”

裴溪洄今年刚二十,比沈月岛小五岁,毛确实没长齐,但可不装。

“哎哎!说话注意点啊,我辈分可比你大。”

“你打哪论的辈分?”

“打霍深啊,我对象是霍深的把兄弟,真算起来他得叫我一声大嫂。”

沈月岛“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不算了,我跟霍深不一家。”

“那我也不算了,我跟你单论得叫你哥,那不吃亏了么。”

“那就不论,喝茶吧。”

沈月岛给他拿了个空杯,从自己杯里匀了点茶过去。

裴溪洄喝一口咂咂嘴,摸了把自己的小寸头:“好甜,霍深净拿这些小甜茶小甜酒哄你。”

“嗯,他嫌我苦。”

“多苦啊?他尝过了?”

“少来,别不学好。”

裴溪洄就笑起来,把茶当酒和他碰杯:“什么苦不苦的,酸甜苦辣不都得活着。”

“哇,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哲理。”

“有个屁,都我背的。”

他拉过沈月岛的手,借着炉火看那个还有些发红的刺青。

暖融融的火光打在他脸上,眼下有两道睫毛的阴影,少年人的眼睛特别纯净。

这是个很真诚的小孩儿,说话做事都让人舒服,沈月岛并不排斥他的触碰。

“纹得很漂亮,一看就是深哥的手笔,不容易。”

“是不容易,扎死我了。”

“谁说这个呀,我说他能忍到现在才给你打记号不容易,我以为早三年前就打了呢。”

“记号?”沈月岛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图,“这图和霍深有关?”

裴溪洄比他还愣:“你不知道?”

他指着那个橘色的月亮:“这是霍深的船标。”

“船……标?你说这是霍深在枫岛的标志?”

“对啊,他发迹之前就在用月亮船标了,只不过那时是个小月牙,后来才换了半月、满月,他离开之后枫岛人为了纪念他,大街小巷都是这种月亮,但唯独不能往身上纹,他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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