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深的声音戛然而止,两腮鼓鼓的看着他。
酸?
才不酸呢。
她是字字真言!
叶茯苓不是救了他吗?他以往都不正眼瞧的人,不也在这件事以后,肯亲手为那人擦眼泪了吗?
说她酸?她也只是认清了事实,不想自欺欺人而已!
今天擦眼泪,明天不就擦饭粒儿了吗?
瞧她气呼呼的样子,厉封昶却是心情愉悦,食指抬起,轻点在她的鼻尖。
“我已名花有主,除了米小姐,谁的也不是。”
米深:“……”
得了吧,她才不相信他的话。
“不信我么?”厉封昶看出她心中所想。
“不信!”米深想都不想。
“为什么?”男人失笑,心口不一,再没人比的上她了。
“……”米深憋住。
是啊,她怎么可能不相信他呢?江珉那么恨他,那么多人跟她说米家当年的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车祸也与他有关,可她仍旧坚定不移的相信着他。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相信,有点变.态!
但是能怎么办?除了相信他,她找不到更好的出口。她依靠信赖了十年的人,让她痛恨他,不如叫她去死。现在为了一句情话说不相信,怎么看都是牵强。
贝贝说,最好的感情不是死去活来轰轰烈烈,而是平平淡淡,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
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如她想的那样坚定不移吗?如果真那么坚定,那这些日子的冷战,又怎么解释?
想到这些不确定的因素,米深的神色又黯淡下来。
汽车在明川校门口停下来,米深下了车,脚步略顿了顿,还是转回来,隔着玻璃跟后座的男人挥了挥手。而后不等他回应,转身快步离开。
——
T.R。
厉封昶刚从电梯出来,艾米就迎了过来,“总裁,已经按您的吩咐,把东西给叶小姐送去了。”
“她怎么样了?”厉封昶脚步未停的问。
“看上去还是很虚弱,脸色还苍白。”艾米如实相告,“楚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卧床静养的事儿了。楚医生还说……”艾米顿了顿,瞧了眼他的面色。
“说什么?”厉封昶脚步未停道。
“他说……提前恭喜您,桃花就要缠上门了。”
这话她知道是什么意思,桃花指的是叶茯苓。放在平时说也没什么,但是这几天总裁到哪都是头顶着一片厚重的乌云。
他正跟米深闹得僵,这个时候说这个,恐又会戳中爆点……
但令她惊诧的是,厉封昶听了这话,非但没怒,却是笑了。
“那真要借他吉言了。”
“……”
厉封昶已经走到办公桌前,脱了外套随手递过来,“新产品的设计大家都辛苦了,这个月的工资加薪百分之十。”
艾米呆了呆,“百分之十吗?”
T.R的工资向来不少,尤其设计部的,百分之十,可不是个小数目。
“嗯。”厉封昶坐下后,发现艾米还傻站在那,偏头来问:“还有事吗?”
“哦没……没了。”艾米脸上的表情,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转换了。
看总裁一脸春风拂面,笑意盎然,难道是跟五小姐和好了?
她转身挂好了西装,又问:“总裁,那美国的事情……”
“暂时押后吧。”桌边的男人头也没抬。
“好的。”艾米微笑,幸好她英明,美国的行程还没落实。
——
晚上,艾米拎着水果和保温盒再次来到医院。
叶茯苓捧着那盒精致的饭,“怎么又是猪肝饭?”
她最讨厌吃动物的内脏了,尤其是猪肝,那味道她一点也闻不上。
中午艾米送过来的就是猪肝饭,她想着是厉封昶叫人送来的,也就将就着吃了两口,没想到晚上又是这。打开盒子的刹那,满满的猪肝味道扑鼻,她差点摔了保温盒。
但当着艾米的面,她又不能发作,只能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艾米道:“总裁说,您伤口还没复原,流了不少血,猪肝可以补血,所以……”
叶茯苓朝她身后看了眼,“封昶呢?他没过来吗?”
“总裁抽不开身,特意嘱咐我前来给您送餐。”艾米一脸办公事的利落样子,跟叶茯苓说话也像是在汇报工作,不带一丝一毫情绪。
叶茯苓皱皱眉,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艾米,我忽然好晕。”
演技不行,看的艾米一脸尬。
但还是配合的道:“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叶茯苓叫住她,“我想见封昶,能不能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
“叶小姐,总裁在忙。”艾米认真重申。
“可是我真的很想见到他。”叶茯苓可怜楚楚的看着她,“艾米,我知道你是封昶手边最得力的手下,求求你了,只要你帮我这一次,以后你有什么困难,我肯定毫不犹豫的帮你。”
艾米无奈摇头,“叶小姐,您应该清楚总裁的脾气。不是我不帮您,而是他真的在忙。”
“可是……”
叶茯苓还想再说什么,艾米已经放下果篮,“公司还有事,叶小姐这边没事的话,我要回去加班了。”
“那你替我谢谢封昶,还有告诉他,我真的很不舒服。”
“好的,我会转告,不打搅叶小姐休息了。”
艾米颔了颔首,转身离开病房。
出了病房,外面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艾米总算明白,为什么叶茯苓家世好,长得也不错,在总裁身边这么多年,却不得他心了。
跟米深的天真烂漫相比,叶茯苓就显得轻浮很多了。如果她是总裁,也会选择五小姐的吧。
——
米深放学回来,吃完饭就洗了澡。
背剧本背的渴了,拿了杯子出门倒水。
餐厅的桌子上,一束鲜艳的红玫瑰吸引了她的注意。
米深瞧着,那花上还有露珠,挺新鲜。她便拿来瓶子,拆了那束玫瑰,一朵朵修剪了放进瓶子里。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的转身,差点跟来人撞上。
“四叔。”
厉封昶身上换下了居家的休闲服,头发还有些濡湿,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浴后清香。
他这么靠近站着,真叫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