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了解太少
屋外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杨晴从屋内捅破窗户纸朝外扫视两眼,在确定静怡公主已经离去后打开房门,招来宫人给她准备干净的衣裳。
一刻钟后,杨晴梳洗完毕,重新描画好精致的妆容。
因为鬓发湿了大半,她索性拆了,待宫女为她擦干,也不挽起,就这么随意系在脑后。
等做完这一切,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刻钟,白芍那边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杨晴等得有些不耐烦,索性捧着手炉出去透透气。
她方走开不过百丈远,一个形色匆匆的侍卫从她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之际,男子扭头看了杨晴一眼,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这位小姐,不知你可有看到世子妃?”
世子妃?杨晴心中有些发蒙,她不就是世子妃吗?
很快,她反应过来,她今日画的妆颇为精致,改变了模样与气质,不是特别熟悉她的人根本认不出,更何况她将头发放了下来,打扮得跟个未出阁的小姐似的。
正欲回答,就听得对方补充道:“就是牧小世子新过门的正妃,小姐可有瞧见?世子爷正在找她呢。”
“……”杨晴唇瓣动了动,慢半拍地意识到来人有些不对劲。
锦风找她?难道白芍还没见到锦风?
不对啊,白芍便是还没见到锦风,锦风找她也不当让个侍卫来才对。
这般想着,再去打量来人,穿的侍卫服不假,衣裳却是有些不合身,衣袖过短,衣摆过短,显然是小了一号。
“小姐?”
侍卫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杨晴一个激灵,缓缓抬手,在空中比划道:“我没见过世子妃,你问问别人吧。”
“多谢小姐!”男子拱手言谢,并未马上离去。
觉察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面上逡巡,杨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中一阵打鼓。
这人的目光好生凌厉,越瞧越不像什么好人,她该不会真这么倒霉,落单就要遇麻烦吧?
呸呸呸,牧锦风这个乌鸦嘴,净不会说好话。
“小姐!”男子上前一步,杨晴慌乱退后,警惕地看着来人。
“小姐莫要害怕。”男子连忙停住脚步,忽然出手,点住女子穴位。
杨晴身子一僵,眸中露出一丝慌乱。
啊啊啊啊,这人真是坏人?她这是被认出来了?
男子弯腰,打横将人抱起,缓步朝不远处的树丛行去。
杨晴眼珠子四下转动,然,没瞧见人影,更没听到脚步声。
她这是被劫色了?该不该叫?周围都没人啊,她便是叫了也只会被点上哑穴,还是先不出声,静观其变,给自己留一线生机吧。
内心翻江倒海之际,整个人被轻轻放在地上。
男子找来几根树枝将人遮住,沉声道:“小姐莫怕,待在这里对你而言更为安全。”
末了,他面上露出一丝稍显害羞的笑容:“我还会再来找小姐的。”
我找你大爷!
杨晴心中骂娘,面上却是强做镇定,避免自己露出小白兔的神情激起对方的兽欲。
将人遮盖完毕后,男子左右看了两眼,抬脚快步离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杨晴石头般坐在树下,心中好不绝望。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就被人点了穴?来人呀,救命啊!
男子来到杨晴待过的地方询问,得知世子妃说要散散心,至于去了哪,无从得知。
他在宫殿周围小范围地找了一圈,眼看再拖下去晚宴就要结束,他一咬牙,只得悻悻离去。
晚宴上,牧锦风心不在焉地品着酒,目光不时朝女眷所坐区域看去。
然,视线为一道道屏风所阻,根本瞧不见那个让他挂心的女子。
“行了,别看了!”牧石松顶了顶儿子胳膊,沉声道:“好生看戏,这可是你媳妇儿排的。”
“知道了!”牧锦风施施然收回目光,冲身后勾了勾手指。
柏青上前,压低声音道:“爷!”
牧锦风偏头,正欲说些什么,眸光兀地一沉。
只见一颇为脸生的侍卫低眉垂眼侍立于不远处,一手半握着剑鞘,一手微微抬起。
只要是习武之人都能看出,那个动作,不是自然轻松的守卫状态,而是做好了攻击准备。
“爷!”柏青的声音传来,牧锦风一把将人拉近几分,借着柏青身体的遮掩,扭头朝戏台正对面的帝王看去。
就见皇上面带笑容,正饶有趣味地看着戏,常德侍立一旁,眼珠子也放在戏台上。
是他想多了吗?
牧锦风蹙眉,正欲将目光收回,就见一道银光晃过。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他一把抓住桌上玉箸朝皇上所在方向扔去。
“铛!”兵刃交接的声音将沉浸在戏中的众人惊醒,没等众人回过神来,牧锦风已甩出第二道攻击。
桃花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将刺客射出的暗器打偏。
他飞身上前,收起桃花扇与刺客打在一处。
“护驾!”常德展开双臂挡在皇上面前,慌乱地左顾右盼。
几道人影掠过,几个或扮作侍卫,或扮作太监的刺客冲了上去。
很快,场面乱成一团,满是女子慌乱的尖叫声。
牧石松起身,随手抽出王守腰上佩剑,一刀砍下一个刺客的胳膊。
刺客出现得突然,被处理得也迅速。
作为唯一一个被许可在皇宫宴席上带兵器的武将,无需守护皇上的影卫出手,牧石松已凭一己之力将刺客打趴一半。
很快,刺客们被杀的杀,抓的抓。
牧锦风一脚踢开刺客手中兵刃,桃花扇一甩,淬了毒的利刃抵在刺客颈间。
四目相对,那刺客欲咬破口中毒药,腹部兀地传来一阵剧痛。
牧锦风一脚狠狠顶在刺客腹部,桃花扇合起敲向对方颈间,直将人敲得晕死过去。
几乎是同时,牧石松也将一个刺客敲晕在地。
两道闷声响起,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原本被制服的刺客纷纷倒地,唇角溢出黑血。
如此一来,竟是只剩下两个活口。
牧石松抬眼看向儿子,眸光好不复杂。
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似乎太少太少,以至于他不仅不知道他通晓诗词,更不知他有辨别死士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