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柔到了医院后,直接去了那天许墨悠出现的病房附近,然后在窗户瞧着,看哪个是蒋丽。
半年前蒋丽曾来过一趟许家,许墨柔还有点印象。
找了一会,她都没看清楚哪个病房,便站在走廊上犹豫着,就看见一个护士走进一间病房,喊了一声:“36床蒋丽,开始输液了啊!”
许墨柔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快步的走了过去,只不过她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虽然床上的女人瘦的如同骷髅,头发稀疏也快要掉光了,却依旧改不了那五官,和许墨悠一样令人讨厌的五官。
果然是她!
许墨柔又抬头看了一眼病房上的数字,随后转身离开,去了一趟洗手间。
等再回来的时候,护士正好离开了病房,此时下午人不多,大部分病人都在休息,许墨柔趁人不注意迅速进入了病房,关上了病房门。
蒋丽迷迷糊糊的听见关门声,柔声道:“你们这么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蒋丽也随之转过身子,就看见了一张陌生又有点眼熟的脸。
蒋丽打量着许墨柔的穿着,又看着有点熟悉的面貌,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便问道:“小姑娘,你是?”
许墨柔冷笑一声,走上前去。
“我是许墨柔,没想到蒋阿姨记性这么差劲啊!”
蒋丽一听是叫许墨柔,顿时想了起来。
半年前在许家匆匆一瞥,她还真没太深的印象。
蒋丽的脸色也随之冷淡,她实在对许家人喜欢不起来。
“原来是你啊,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爸妈呢?”
许墨柔闻言,忍不住讥讽一句:“怎么,又忍不住想见我爸了?不过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你觉得还能勾引我爸吗?”
许墨柔的敌意很浓,像是吃了枪药一样。
蒋丽顿时不悦的眯了眯眼睛,看着许墨柔年纪轻轻说起话来这么刁钻,指着门口道:“你是个小孩子,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门在那慢走不送!”
许墨柔却笑了,她不紧不慢的端着椅子坐在床边,双手环胸,一脸挑衅的看向蒋丽。
“啧啧,说两句话,就听不进去了,那怎么干得出来勾引别人丈夫的事情,还偷摸生下孩子想算计别人家的财产啊?蒋阿姨,都已经干了那么不堪的事情,就别在这里装嘛!”
蒋丽微微拧起眉梢,许墨柔立刻又道:“你以为你生病了,就能招人同情,你以为将你女儿强塞进许家,她以后就能分家产了吗?蒋阿姨,我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你女儿在我们许家,就是个佣人,也只配和佣人们住在一起!”
蒋丽听到这些,不敢置信。
难道悠儿在许家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
她是既悲痛又愤怒,这许家人怎么这样?
许墨柔眯了眯眼睛,小小年纪一脸的算计:“蒋阿姨,看在辈分上我喊你一声阿姨,也劝劝你,还是带着你女儿离开许家为好,不然的话,你死后她的下场会很惨,因为我爷爷最痛恨别人威胁他,而我们家也容不下一个私生女,坏了世家名声!”
蒋丽瞧着许墨柔来者不善的样子,脸色愈发难看。
“所以,你今天来,就是要我带着悠儿离开许家?”
许墨柔点了点头,挑起眉梢鄙夷的瞥了一眼蒋丽:“你现在带着她离开,或许她还能有点好日子,日后许家会接济她,但是你若不带走,那么你想想,等你过世的时候,我爷爷又会怎么处理私生女的问题呢?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我爷爷的手段和脾气的!”
蒋丽看着许墨柔那一幅趾高气昂的模样,对于她来的动机更是看的一清二楚,她也不愤怒,慢条斯理的开口:“不好意思的告诉你,今天老爷子刚来过,并且还和我说了墨悠在许家过得很好,叫我放心,另外他会尽力的给墨悠找一个好人家,哦,听说燕家的人很喜欢我们墨悠,哪怕老爷子再不喜欢墨悠,也会看在燕家面子上对她好的,你以为你三言两语我就会相信吗?丫头,你还太嫩了,别说是你,就连你妈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她忽然又想起来,之前在门口好像听到有人和悠儿争执说起燕策的事情,现在那声音和许墨柔的声音如出一辙,蒋丽又道:“你是不是也喜欢小策啊,所以才想赶走悠儿,好断绝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许墨柔没想到蒋丽这么不好对付,还猜的格外准,下意识的否认:“你瞎说什么,再说了,就算许家真的要和燕家联姻,也轮不到你女儿那个贱货,我才是许家正儿八经的名媛千金...”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了许墨柔的话。
许墨柔被一耳光抽的头向右偏过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着,她不敢置信的回头瞪着蒋丽,抬手捂着脸颊:“你居然敢打我?”
蒋丽脸色虽然苍白,却锐不可挡,冷冷一笑,道:“谁叫你嘴巴那么臭,别说打你,杀你我都敢!”
说话的时候,蒋丽消瘦的脸上露出狰狞,因为冷笑而露出森森白牙,宛若鬼魅,令人不寒而粟。
这个样子,和许墨悠在那游泳馆里简直一样。
可许墨柔瞧着蒋丽在输液,而她又是个病入膏肓的人,她气的立即反击,扬手就要给蒋丽巴掌,嘴里不干净的骂咧着:“你这个贱女人,生的女儿也是个勾男人的贱货,给脸不要脸的臭东西,我让你打我!”
蒋丽毕竟是病人,抵挡了几下后还是被许墨柔给打了,她气的揪住许墨柔的头发,不客气道:“余子君就这么教的女儿啊,跟个泼妇一样,目无尊长,就你这样还指望嫁给小策,你死了那条心吧,我女儿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小策绝对不会娶你的!”
这话一下子激怒了许墨柔,许墨柔又被蒋丽揪住头发,头皮疼的发麻,偏偏,蒋丽的头发掉的差不多了,根本没法揪住。
她余光瞥见了桌子上的梨子罐头,不分轻重的吵起来就往蒋丽头上狠狠砸了几下,这个时候的许墨柔就像是凶猛的野兽,嘴里低喊着:“燕策只能是我的,我看上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许墨柔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一下比一下狠。
血溅出来,染红了她逐渐疯狂的眼睛。
蒋丽开始还挣扎了几下,渐渐地她瞪大了眼睛,毫无反抗的力气。
等许墨柔回过神来,一看见蒋丽满头是血,病床上也染了不少血迹,尤其是她的身上还溅了不少,吓得心惊胆战。
她到底在干什么?
许墨柔心好慌,连连后退了几步。
当看见蒋丽虚弱的冲着自己喊救命,许墨柔下意识的就要逃走,可一看见自己身上的血迹,余光瞥见陪护床上的一件外套,她赶紧拿着套在自己身上,将梨子罐头放衣服里包着,走出病房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一眼走廊上,空无一人,几个护士在护士站聊天。
许墨柔趁机赶紧打开病房门要出去。
“救...我!”
病床上的蒋丽艰难的喊了一嗓子,许墨柔回头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快速逃离,带上了病房门。
蒋丽的血越流越多,她费尽艰难的爬下病床,虚弱的喊着救命,一直往病床那爬起,可是她的手脚越来越僵硬,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
……
许墨悠和燕策坐公交车到了稻花香点心铺的时候,她的右眼皮疯狂的跳动,莫名的还有些心慌。
燕策察觉到许墨悠的不对劲,柔声询问:“怎么了?”
许墨悠笑了笑:“不知道,刚才右眼皮突然狂跳,心里也有些不安!”
燕策见状,便道:“可能伯母一个人在医院你不放心,我们快点买完糕点回去吧!”
许墨悠点了点头,两人走进店铺里,选了几样特色的糕点,就赶紧坐车赶回医院去了。
……
许墨柔从医院离开后,赶紧打车去了少年宫附近,趁着老师不注意溜进了舞蹈室更衣间,将身上沾血的衣服换下来,用个黑色塑料袋包住了,然后赶紧冲洗了一番,想要将身上沾染的鲜血洗掉。
她现在很害怕,内心很慌,如果蒋丽死了怎么办?
那个时候,会不会有人目睹她打蒋丽了?
如果蒋丽不死,会不会将这件事情闹到家里?
许墨柔忽然开始后悔,她为什么那么经不起激怒。
可转念一想,都是蒋丽那个老贱人说话刺激她,都是她自己活该。
反正蒋丽也快死了,她这样做还帮那老贱人减少了痛苦,如此想着,许墨柔逐渐镇定下来,然后再趁着那些人要上舞蹈课,迟早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直接撬开一个柜门拿起一件差不多宽松的裙子穿上,带上黑色的塑料袋就从后门溜走了。
许墨柔随便坐了一辆公交车,到了终点站下车后,找了一处荒凉的地方将包裹着血衣的黑色塑料袋埋了起来,随后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坐公交车回家去了。
……
燕策和许墨悠两人拎着好几样糕点回到医院,有说有笑的上了楼,一转弯就看见不少人围在一间病房门口,两人不由得疑惑的相互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