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停止,刚才失魂落魄的唐飒突然回过神來,急步來到了脑波连接箱近前。
“三十秒后打开脑波箱。”凯斯特冷冰冰的命令再次响了起來。
“为什么不马上打开。”唐飒扭头问道。
凯斯特扫了唐飒一眼,却沒有回答她的问題,而是转头对布朗道:“系统出现最高等级异常,我会向上级如实报告,布朗研究员,你需要亲自去向上级解释今天的事情。”
“你如果不报告,我也会写报告的向上级报告今天的事情的,从今天的事情來看,如果系统的稳定性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另外,你们技术部门也要为今天的事情做出合理的解释。”布朗说道。
凯斯特并沒有因为布朗的职责而生气,神色依然冰冷,不再和他说话,扭转头目视唐飒,道:“脑波箱需要有三十秒的冷却时间,如果现在打开,会对脑波箱造成损伤。”
唐飒沒想到进门口几乎沒有正眼看过她的这个冷冰冰的家伙竟然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反倒一下子沒有适应过來,待她反应过來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凯斯特却沒有再看她,而是走到了脑波箱近前,盯着脑波箱上的控制屏,上面有一些数据在不停的变化着。
“凯斯特先生,肖远会有危险吗。”唐飒看到凯斯特观察控制屏上的数据时,眉头轻轻皱了皱,心提了起來,连忙问道。
“你和箱子里的人什么关系。”凯斯特沒有回答唐飒的问題,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題。
“他是我的男人。”唐飒回答道。
“他不会有危险的,放心好了。”凯斯特给出了一个让唐飒感到格外欣喜的答案,尽管语气依然冷冰冰的。
“谢谢你,凯斯特先生。”唐飒很高兴,向凯斯特道了一声谢谢。
凯斯特的目光仍然沒有离开脑波箱上的控制屏,也沒有再回应唐飒的道谢,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又过了十來秒,他按了一下脑波箱控制屏旁边的一个按钮,脑波箱随之打开。
“肖远。”唐飒连忙上前,看到肖远躺在脑波箱中,眼睛是闭着的,脸色比进去的时候苍白了许多,额头上也有一层清晰可见的汗珠,既担心又心疼,轻轻的叫了他一声,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肖远听到唐飒的呼唤,慢慢睁开了一些眼睛,由原來完全沒有光的环境回到光线充足的环境,他一时不能适应,也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但是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唐飒的担心,心中顿感温暖,脸上露出了微笑,道;“姐,我沒事,快把我弄出來,这个该死的箱子以后我再也不要进來了,这次怎么这么长时间。”
唐飒连忙将固定肖远四肢和身体的绑带解开,把他从箱子里扶了起來,再次关心的问道:“你有沒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我很好,只是有些累了。”肖远说道。
“谢天谢地,沒事就好,累了等下我们回去休息。”唐飒听到肖远再次确认了沒事,心方才完全放了下來,脸上终于出现了轻松地笑容,说道,说着将肖远从箱子里扶了出來,让他重新坐到了轮椅上,布朗则走过來将一旁的头盔又拿了过來。
“布朗研究员,我们告辞了。”凯斯特说道。
“谢谢你,凯斯特先生,再见。”布朗说道。
凯斯特沒有再说话,只是转头扫了肖远和唐飒一眼,看到他们向他看來,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肖远问道。
“脑波系统的开发部的研究员。”唐飒道。
“这套系统使他们开发的。”肖远眼睛眯了起來,再次问道。
“脑波系统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参与的人员很多,凯斯特是项目组负责后期系统维护的主要负责人。”布朗解释道。
“明白了。”肖远点了点头,沒有继续询问。
布朗和唐飒再次帮肖远把头盔带到了头上,然后唐飒推着肖远來到了另一个房间,布朗坐在了一张办公桌后,拿出一个记录本。
“肖远,我有几个问題想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这关系到你脑部损伤的治疗,很重要。”
“您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肖远说道,此刻,他因为带着头盔,回答问題的方式又换成了轮椅上的电子发生器,那种冷冰冰的电子音色把他的情绪完全掩盖了起來。
“在你进入脑波箱之后,脑波箱会首先释放大脑皮层抑制脉冲,以往你都会在一分钟之内进入深度睡眠,但是这次出现了例外,请你把你进入脑波箱后的情况详细的告诉我。”布朗说道。
“我曾经说过,我讨厌那个箱子,每次进去后都会让我感觉我的一部分时间从我的生命中丢失了一样,这次我进入箱子后,很快就感到很困,但是我不想睡,就努力抗争了一段时间。”肖远说道。
“抗争了多长时间。”布朗记录着肖远的话,并问道。
“那里面黑漆漆的,完全沒有时间概念,因为抗争的困难,所以我感觉时间很长,但是您知道,这种主观上的时间长和客观上的时长是不一样的。”肖远回答道。
布朗停下了记录,抬头看了看肖远,沉默片刻后,问道:“后來呢,你一直抗争到最后。”
“沒有,后來突然感到头痛难忍,我以为是抗争出了意外,于是不敢再抗,就顺其自然睡着了。”肖远说道。
“睡着之后,你是不是做梦了。”布朗又问道。
“是的。”肖远说道。
“做了什么梦。”布朗问道。
“有好多各种颜色的光。”肖远回答道。
“还有呢。”布朗继续问道。
“沒有了。”肖远回答道。
“在脑波箱开启之前的那段时间,你在做什么。”布朗又问道。
“原來一直在沉睡,后來就醒了,然后箱子就打开了,我听到了飒姐的声音。”肖远说道,说着扭头看了唐飒一眼,隔着一层单向透光的高强度玻璃面罩,他能看到唐飒在向他微笑。
“好了,我的问題完了,肖远,你这次很幸运,但是需要告诉你的是,刚才系统出现了很严重的故障,需要重新检查,所以你最近可能沒办法再进入脑波箱治疗了,临走前你看一下我的记录,如果沒有问題,就在下面签个字,我好备案。”布朗将记录本递给了肖远,说道。
肖远接过了记录本,一眼扫过去,然后拿起布朗桌上的笔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有将记录本递给了布朗,说道:“如果能永远不进那个箱子,我会很高兴的。”
“你现在的大脑还有损伤,这种损伤必须通过脑波箱连接到脑波系统中进行修复,所以,你可能要失望了。”布朗笑着说道,说完有对唐飒道,“检查结束了,你们可以离开了,下次治疗我会亲自通知你们的。”
从布朗的研究所出來,唐飒推着肖远乘电梯回到了负八层他们的住所,这是一个装修很豪华的套房,有一个四十多平米的客厅,一个工作间,一个卧室,厨卫一应俱全。
“肖远,饿了沒有,姐姐给你做饭吃吧。”唐飒问道。
“我不饿,现在有些困,想睡觉。”肖远说道。
“困了就先休息,等你醒了,姐给你做饭。”唐飒说道。
“嗯,辛苦你了,姐。”肖远答道。
“姐姐不辛苦。”唐飒妩媚一笑,将肖远推进了卧室,把他头盔连接在轮椅上的线拔掉,然后将他的外衣脱掉,扶上了床,又将床头的连接线接到了头盔上,然后转身离开了卧室。
來到客厅,唐飒坐在了沙发上,坐在那里发了会儿呆,然后站起來从前方柜子里拿出一张CD放进了播放机,再次回到沙发处,将沙发当床躺了下來,微微闭上了眼睛,在悠扬的轻音乐中慢慢的睡去,正迷糊间,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來。
“喂,谁啊。”唐飒沒有起身,伸手将放在沙发旁的电话听筒拿了起來问道,声音有些慵懒。
“唐小姐吗,我是凯斯特研究员,有些关于肖远的重要情况想和你单独聊聊,你能來一趟吗。”电话那边,凯斯特特有的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