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骑军的兵力虽远超幽州骑军,可无论是战术素养、装备还是单兵作战能力,都比幽州骑军差了好几个档次,原本就只是靠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方才勉强挡住幽州骑军的狂野突击,这等均衡之势本就脆弱不堪,偏偏慕容博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硬是不自量力地要去跟马超决一生死,结果不单没能报仇雪恨,反倒又搭上了两位弟弟的性命,自身也因此受了不轻的伤,不得不掉头狂逃不已,他这么一逃
之下,均衡之势自然也就因此告破,鲜卑骑军的左翼在马超的狂猛冲杀下,瞬间便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撤,快撤!”生死关头之际,慕容博诚哪还有心思去管轲比能的死活,一边打马疯狂逃窜,一边不管不顾地便狂吼了起来,他这么一嚷嚷之下,本就已力不能支的鲜卑骑军左翼将士们又哪还有甚斗志可言,呼啦啦地便
全都拧转马首,跟着慕容博诚便往西北方溃逃了去。
“一群废物,全军听令:跟我来,左转!”慕容博诚逃得实在太快了些,饶是马超纵马狂追不舍,奈何四周逃窜的慕容部落将士实在太多了些,仅仅只追出了百余步之距,便已无法再寻觅到慕容博诚的身影,无奈之下,马超也只能是高呼了一嗓子
,一拧马首,率部便打斜刺里冲进了中路战场。
“该死的蠢货,撤,快撤!”轲比能与公孙明恶斗了三十余回合之后,渐渐已扳回了些局面,可依旧难以在公孙明绵绵不绝的强攻下抢到先手,正自怒极不已间,冷不丁见得己方侧后翼突然一阵大乱,心惊之余,赶忙用眼光的余角逡
巡了下战场,这才猛然发现慕容博诚居然率左翼残部不管不顾地逃了,登时便被气得个眼冒金星,哪敢留下来再战,虚晃了一枪之余,重重一踢马腹,打斜刺里便狂逃了去。
“狗贼,休走,留下头来!”
见得轲比能要逃,公孙明自是不肯善罢甘休,纵马便狂追了上去,死死咬住轲比能不放。
“老贼,吃某一戟!”战场左侧临湖,又有着马超所部的拦截,轲比能自是不敢往那方向冲,在公孙明的追击下,忙不择路地便蹿向了右翼,却不曾想迭摩达已杀散了急于逃命的鲜卑右翼骑军,急若星火般地便向轲比能杀了过
去。
“铛!”迭摩达杀出得太过突兀了些,轲比能待得惊觉不对,已然来不及避让了,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一摆臂,出刀斜斜一架,总算是勉强挡住了迭摩达的攻杀之势,然则因着力量本就不及迭摩达之故,虽勉力
荡开了迭摩达的方天画戟之劈砍,可轲比能的双臂却是被震得个酸麻不已,心慌之下,根本不敢稍有逗留,双腿忙不迭地一夹马腹,冒险从迭摩达的身旁一掠而过,紧着便往东北方向埋头鼠窜了去。
“都给老子去死,杀,杀,杀……”迭摩达万万没想到轲比能居然敢如此冒险地从自己身旁蹿将过去,待得想要出招拦截,已然来不及了,偏偏此际身周皆是乱兵,他便是想掉头去追都没那等可能性,火大之余,只得将怒火全都倾泻到了紧
跟在轲比能身后的那些鲜卑骑兵们的身上,但听其咆哮如雷间,手中一柄方天画戟上下翻飞,生生将众鲜卑骑军将士们杀得个人仰马翻。
“跟我来,追上去,休走了轲比能老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迭摩达固然是来不及去追杀轲比能了,可公孙明却并未放弃,哪怕此时此刻尚能跟在其身后的也就只有凌锋等三十余骑,然则公孙明却根本不曾停下追击的脚步,疯狂地打马冲刺,一柄精钢长枪运转如飞
,将胆敢挡在道上的鲜卑骑兵全都挑落了马下。逃,疯狂地逃,轲比能根本顾不上手下将士的死活,只顾着伏鞍鼠窜不已,待得冲出了战场,还能紧跟在其身后的亲卫也就只剩下五十骑不到了,轲比能原本打算稍缓一下马速,以便等候更多的亲卫前来
追随,却不曾想他下意识地一回头,冷不丁便瞧见公孙明正自疯狂冲来,当即便吓得轲比能面色一白,再不敢稍有迁延,拼命地打马向前飞奔不已。
“取弓,给我射!”双方一追一逃之下,很快便脱离了战场,近十里的追逐战下来,双方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五十余步,眼瞅着一时半会难以追上,公孙明的心火顿时便大起了,但见其枪交左手,飞快地往得胜钩上一摁,空
着的右手往腰间一抹,便已将铁胎弓以及三支雕羽箭取在了手中,双手一合之下,快速地便将弓拉得个浑圆,瞄准前方的溃兵们便是一个连珠箭发,当即便将两名倒霉的鲜卑溃兵射下了马去。
“嗖、嗖、嗖……”
这一听公孙明有令,众幽州骑兵们立马纷纷行动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将一拨箭雨向鲜卑溃兵们泼洒了过去,尽管因着双方马速皆快之故,准头并不是太好,可也射杀了六名鲜卑溃兵。
“该死的汉狗,欺人太甚,儿郎们,取弓反击!”耳听着身后惨嚎声接二连三地响个不停,轲比能登时便怒了,一声令下之后,残存的三十余名鲜卑骑兵们也都纷纷取弓在手,一边纵马狂奔,一边与幽州骑兵们展开对射,双方都是骑射之好手,彼此争锋下来,自是谁都别想讨好,又是十里狂奔下来,还能跟在公孙明身后的幽州骑兵仅仅只剩下二十三骑了,而鲜卑骑兵同样也是损失惨重,目下还能纵马狂逃的溃兵也只剩下二十五骑,双方的兵力基本相当
,骑术、射术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身手不凡,双方纵使对射个不休,却都已难再取得甚大的战果了。
“可恶,儿郎们,拼命的时候到了,跟我来,左转,反身回杀!”一追一逃之下,双方很快便冲出了四十余里,此时,前方突然出现了条河流,尽管算不得大河,可在这等盛夏时分,水势却是不小,根本无法涉渡而过,一见及此,轲比能登时便气急不已,大吼了一声,一拧马首,沿河好一阵的飞奔之后,紧着便调转了个方向,这就要跟公孙明来上个背水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