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陈武,你二人陪吕将军去。”人有三急,这都是没法子避免之事,对此,陈道虽很是不爽,却也不能不让吕明去行个方便,当然了,出于谨慎之考虑,陈道在应允的同时,指派了两名亲卫去陪同吕明,显然对吕明还是有些个不太放心
。
“呵。”这数日下来,吕明显然是习惯了遭人监视之境遇,根本没在意陈道的命令,无所谓地笑了笑,就此策马到了路旁,翻身下了马背,急匆匆地便往林子里蹿了去,一见及此,两名奉命监督的曹军士兵自是都
不敢有丝毫的轻忽,跟着也行进了林中,只是待得闻到一股恶臭传来,两名曹军士兵当即便嫌恶地捏紧了鼻子,掉头便转身向后撤出了老远。
“嗯?怎么这么久?”
恶臭之下,两名曹军士兵自是不肯凑上前去,只在远处闲扯个不休,很快,一炷半香的时间过去了,吕明居然还不曾从灌木后头冒将出来,个中一名较为灵醒的曹军士兵自不免便起了疑心。
“走,看看去!”
听得同袍这般说法,个子较矮的另一名曹军士兵也自稳不住神了,抄刀子便疾步往灌木后头赶了过去。
“不好,出大事了,快,快去通禀将军!”灌木丛背后早已空无一人,唯留恶臭一堆,这等情形一出,两名曹军士兵不由地皆呆愣住了,末了,较为灵醒的那名士兵突然脸色一白,大惊失色地呼喝了一嗓子,拔脚便往山道上蹿了去,翻身上了吕明
遗留下来的战马,也自没管同僚如何呼喝,纵马便向前疾驰不已。
“放箭!”
疯狂策马疾驰的曹军士兵足够机灵,也足够忠心,可惜运气显然没站在他一边,这不,就在他方才刚刚策马赶到了中军处,这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言事呢,道旁的一座小山顶上便已响起了一声冷冽的断喝。
“嗖、嗖、嗖……”断喝声未落,山道两旁的小山之山腰处,当即便有大批的幽州军弓弩手从灌木、巨石后头冒了出来,毫不客气地便将一拨拨箭雨射向了毫不设防的曹军将士,刹那间,惨嚎声便即凄厉地暴响成了一片,大
批的曹军将士连怎么回事都没能搞明白便已做了冤死鬼,个中就包括那名赶回来要向陈道告急的曹军士兵。
“该死,有埋伏,撤,快撤!”陈道命好,所有射向他的箭矢都扎在了那名前来告急的曹军士兵身上,他本人竟是毫毛无损,只不过这当口上,他却是顾不得庆幸,惊呼之余,紧着便一拧马首,这就要赶紧逃出险地,这等反应不可谓不
快,可惜山道狭窄,周边都是拥挤成一团的乱兵,纵使陈道拼命舞刀乱砍乱劈,可一时半会,又哪能冲得起来。
“蟊贼,哪里逃,吕翔在此!”
为了将功折罪,吕翔可是要玩命了的,这不,箭雨方才刚刚消停,吕翔便已是迫不及待地纵马顺山势直冲而下,咆哮如雷般地便向陈道杀了过去。
“啊呀呀……”见得吕翔疯狂冲来,陈道本就慌了的心顿时便更慌了几分,为求一线之生机,陈道不得不搏命了,但听其怪叫了一声,拼尽全力地一抡双臂,手中的斩马大刀便已急速劈杀了出去,刀势倒是狂猛得很,只
可惜座下战马此时根本冲不起来,自然也就无马力可借,招式势大力沉归势大力沉,刀速却是怎么也快不起来。
“杀!”陈道的武艺本来就一般,这会儿仓促出招之下,自不免更是破绽处处,以吕翔之能,又岂会将他这一刀放在眼中,但听吕翔一声断喝之下,双臂急速向前一送,手中的精钢长枪便已势若奔雷般地暴刺而出
,速度奇快无比,没等陈道反应过来呢,锋利的枪尖便已从其前胸刺入,又从其后背透了出来。
“啊……”心口一凉之下,陈道登时便握不住刀柄了,惨嚎之余,双手紧着便向枪柄握了去,试图将自己从枪尖处退将出来,可惜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随着吕翔奋力一甩臂,陈道残破的尸体便已一路洒血地砸进
了乱军丛中。陈道这么一死,本就乱了套的曹军将士自是再无组织起来的可能,随着大批的幽州步军从两旁的山腰处狂冲而下,曹军的结局便已彻底注定了,本个时辰不到而已,战事便已告了终了,陈道所部五千步骑
中除了少部分见及得快的逃出了生天之外,绝大部分将士非死即降……
“禀主公,历城捷报在此,请您过目。”夕阳西下,天已近了黄昏,幽州军大营中炊烟袅袅,营中数万等着用膳的将士们大多在随意地嬉闹着,唯有中军大帐中却是一派的安静,只着一身便装的公孙明面色凝重地盘坐在大幅沙盘前,手持着把小
旗子,正自默默地推演着徐州战局之可能变化,冷不丁却见公孙冷面带喜意地从帐外行了进来,几个大步便凑到了公孙明的身旁,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传令庞军师,调吕翔去莒县大营听用,其余处置不变。”尽管捷报里不曾细说赵云与吕翔之间的交涉经过,可以公孙明对吕翔的了解,只略一思索便知吕翔那厮所谓的将计就计不过就是扯淡话罢了,然则念及其终究不曾作出背叛的举措,公孙明也自懒得去跟其
多计较,算是默许了其将功折罪之事实。
“诺。”
公孙冷本打算提一下吕翔的态度有异,可这一见公孙明明显不打算深究,也自不敢多嘴,躬身应诺之余,紧着便要就此退出帐去。
“慢,明彦可着即发动淮河南北之力量,密切监视逍遥津、广陵两地之战况,一旦有变,尽早来报,去罢。”在吃掉了曹洪五千步骑之后,其所部已然无力再进犯青州了的,当然了,幽州军方面眼下也同样无力突进徐州,如此一来,江东军与曹军之间的战事便成了撬动全局的关键之所在,如何让战事打得更惨烈与持久些,就成了公孙明目下首要之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