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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谦寻再次见识到了舒然嘴巴的毒辣,大概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领略过这种感觉了,直觉是嘴角抖了抖,看着面色铁青的二叔瞪得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了,他转过身去看着若无其事提着水果塑料袋离开的舒然,摸着鼻子一口气憋在肚子里,不由得加快的步伐紧跟在舒然身后,在一个转弯处实在忍不住地破功大笑出声。
行啊,能一句话堵死他二叔,贺明都快七窍生烟了,贺谦寻此时是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当成贺家人的自觉,觉得看到二叔那脸色铁青的模样,心里是大快人心,连刚才在普华一周的例行会议上糟心事带来的烦躁情绪都给冲得烟消云散了。
舒然提着手里的水果袋缓步地从另外一条路往家里走,刚才贺明那辆车突然停下是吓得她一身的冷汗,此时往回走她也不敢走得太快,就因为走得慢了些,身后跟着的那条尾巴就是阴魂不散,舒然心里很不舒坦,刚才贺明说的那些话太难听,虽然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话是不带脏字地骂回去了,但这心里也给郁结堵上了。
消消气,消消气,你是孕妇,孕妇的情绪要尽量平静得控制--
舒然深呼吸,让自己调节好心态,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罢了!
舒然连连深呼吸,人也渐渐平静下来,但却被身后的笑声给再次激起了内心的愤然,她转身,瞪着笑得毫无形象的贺家二少,有完没完?
被舒然突然转身瞪眼的贺谦寻脸上的笑容还保持着夸张的状态,见舒然瞪直了眼睛,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轻咳两声,朝舒然竖起了大拇指,一脸我很崇拜你的表情。
舒然眯眼,毫不客气地朝他竖起了中指,转身走开,听见身后贺谦寻叫她的声音也没有回头,倒是听到他紧跟不放的脚步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贺谦寻,你吃饱了撑着了没事干了是不是?
“我刚才是跟着二叔的车来的,我也没想到他会来这里!”贺谦寻收起了笑容,大步跨前跟舒然平行并排走着。
刚才的例会上,他才跟二叔为了一个下一季度的预算案争得面红耳赤,反正在普华,任何大小会议上,只要有他贺谦寻和贺明在,那会议肯定是夹枪带棍,各不相让,尤其是最近的一段时间,但凡他认可的事情,贺明就一定反对,而贺明想要实行的方案,他也铁定的不会同意,两人是势同水火,闹得不可开交,在会议上才吵了一架,贺谦寻从公司出来正好追上了贺明的车,这不就跟到这里来了。
刚才那一幕也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别人不知道舒然怀孕的事情,但是他是从奶奶那里得到消息的,应该错不了,就贺谦寻对舒然的了解,要这个女人做全职太太的几率几乎为零,但她现在还一直没上班,再加上舒然现在的穿着,之前无论是在任何场合都会穿着精致高跟鞋化妆打扮的女人如今是平底鞋,一脸的素颜,穿的衣服也是略微宽松的,二叔的车突然停下的那一刻,她第一反应是扔掉手里的袋子后退两步双手护住自己的腹部位置,这些迹象都表明了,她怀孕了!
贺谦寻用目光瞟了一眼旁边的舒然,眼睛里泛起一抹淡淡的异光,转开时眼神好似又在懊恼着什么,不过想着刚才二叔眼睛里也有那深沉的目光闪过,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语气比刚才要严肃了些,“舒然,我二叔这个人不太好相处!”
舒然还窝着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一听到贺谦寻又说话了,冷不防地停下脚步,“贺谦寻,知道‘狗咬狗一嘴毛’什么意思吗?你跟贺明就是最真实的写照!”好不好相处关我P事!我难不成还要看他的脸色过日子?
贺谦寻眼睛都直了,唉,能不能别连带着我一起骂啊,我又没惹你!
要知道刚才他还第一时间跳出来挡她前面的,现在想想那辆车的车头离她不过才半米远的距离,吓得他手心都渗出汗水来了,真是没良心!
贺二少深刻理会了别人常说的孕妇情绪的极端化,看着舒然已经走到了楼梯间的电梯/门口,急忙上前一步,走到舒然面前,认真得开口,“舒然,好了,跟你谈个正事!”
舒然的手正要去按电梯/门按钮,被人高马大的贺谦寻身子板一挡,她没按着,抬脸,“我不觉得我有什么正事需要跟你谈!”
贺谦寻心里长叹一声,好吧,惹不起的孕妇!这么大的脾气也只有尚卿文能受得了!
“爷爷病了,这段时间三天两头的住院,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你能不能跟他说一声,如果可以,让他来看看爷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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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医院,特护病房,一声长长的叹息从chuang头溢了出来。
“你这毛病得改改,动不动就唉声叹气的,你心里不舒坦,我也不舒坦!”贺奶奶坐在chuang边,伸手接过佣人娟姐递过来的汤羹,舀了一勺子要喂给丈夫吃,贺普华一偏脸,手轻轻摇摆了几下,没胃口,吃不下!
贺奶奶只好把碗放回了娟姐手里,“你说你--”
贺奶奶的话音才刚落,又听见贺普华的一声叹息声,惹得贺奶奶是一个劲得拧眉头,这糟老头子要急死人的!
“以前尚佐铭还活着的时候,我们两个每天都在算计着对方,往死里斗,死里争,他要我难过,我也让他不好过,这么斗了好几十年,虽然每天见面都咬牙切齿地恨不得一口扑上去咬死对方,但是现在想想,其实人生中有这么一个对手时刻在激励着你提醒着你不要放松不要松懈,虽然斗得死去活来的,可是不得不说啊,一旦没有了这个死对头,还真是有点寂寞了!”
“胡说!”贺奶奶年纪大了人也比较迷信了,一听到老伴儿老是提起那个死了的尚佐铭就觉得晦气,好好的提个死人干什么?
贺普华也不在意,继续说着,“尤其是在得知卿文是覃南的孩子的时候,我这些年对尚佐铭的恨啊也就没有了,淑华,尚佐铭再怎么可恨,可尚家替覃南养大了儿子,而且还教育得这么好,前几天我让人去看了尚宁昌,他依然神志不清,但却被照顾得很好,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卿文是在什么时候?”
贺奶奶脸上陷入了沉思,缓声应道:“是在他五岁的时候吧,那天正好是朗家的人办生日宴!”
当时年纪五岁的尚卿文是尚宁昌带过来的,小小年纪便器宇轩昂与众不同,尚宁昌对爱子的呵护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尚卿文的母亲在诞下尚雅阳之后身体就异常虚弱,教育儿子的重担都落在尚宁昌的身上,从尚宁昌全权接手尚钢的那一天起,任何会议上都会有他儿子的小身影,这对父子一直相处融洽,从尚卿文出生那天开始,一直到尚宁昌突然入狱的那一天,这个父亲一直都是他的人生标杆,父亲都如此优秀,亲自教导的儿子能差到哪儿去?
事实也证明了,虎父无犬子,尚宁昌教出来了一个优秀的儿子,或许他从很早开始就知道这个儿子并非他的亲生,但是这么多年,他是尽他所能地照顾着养育着,这一份恩情,谁能割舍得下?
“淑华,我想,我们真的不应该要求他什么,贺家对他没有养育之恩,又没有教养之情,我们的要求,过分了!”
他们在得知尚卿文是贺家孩子的那一刻时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最开始贺普华是觉得这么多年的那口恶气总算是出来了,你尚佐铭能怎么滴,你引以为荣的孙子其实是老子的孙子,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是我贺家的种,这一耳光煽得响亮吧,你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砸疼了吧,你尚佐铭的脸还挂得住吗?
但是尚佐铭却死了,死了才让人看笑话。
贺奶奶看着老伴儿那忧虑的脸色,轻轻叹息,“可他毕竟是我贺家的人!是谦寻的哥哥!是覃南的孩子!”
他们想让贺家的孩子认祖归宗,这个要求,真的过分了吗?
贺奶奶是一想到那孩子跟覃南有着相似的眉宇,心里对儿子的浓浓思念之情就忍不住地心酸再起,忍不住地热泪盈眶,“我感谢尚家的人养育了他,我也并不是非要他认祖归宗,我只是想着覃南如果泉下有知,知道他跟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曾有过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也跟他一样的优秀,他对我们的恨是不是也会减轻一些?”
如果当年他们能顺了儿子的意娶了苏妗雨,那么之后的那些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淑华,你这是,还在怪我!”
chuang头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贺普华脸色微微一白,示意老伴不要再提以前的过往,深吸一口气时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胸口是控制不住地起伏着,咳出的血让贺奶奶惊呼起来,忙叫娟姐去按铃叫医生,手却被贺普华一把紧紧扣住。
“快,快找,找律师来,我要,我要更改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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