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自己放过自己
秦言落将自己的手从他大掌里挣脱，往他背上一跃而上，趴在他背上道：“本宫就是来瞧一瞧你还活着吗？若是死了，本宫好捷足先登，直接篡位。”
“篡位风险太大，朕劝你三思后行。”
北宫陌大掌负手在后，拖着她的身体，脸蹭了蹭她的小脸，道：“这皇位你若想要，朕又不是给不了，只要你听话，朕什么都能给你。”
“那……”秦言落舔了舔嘴唇，咽了口水，在他耳边道：“今晚我想吃冰酪……”
“不行。”北宫陌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她之所以说她想吃冰酪，只是不想吃牛奶炖燕窝而已，北宫陌还不了解她？每一次血魂爆发被折磨之后，见到这些东西看都不看，直接让下人撤下去了。
“哼，刚才还说本宫要什么你都给呢！”秦言落伏在他背上，小腿乱晃。
北宫陌双臂勾住她不安分的小腿，侧过脸去，听她小声抱怨嘟哝，还有她温热清甜的气息，不言语，只是背着她，走过漫天大雪的宫道，路边的宫灯一盏一盏闪过。
她身上的外披，是海棠花盛开的繁华图景，他的外袍，是金线勾勒地海棠枯枝，两人相得益彰，走在雪地里，更是天作之合，世间再无比这更加绝配之人。
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世间只有这两人，这这两人彼此的眼里，也只有彼此，容不得一丝一毫外人的身影。
连秦言落腹中胎儿都像是多余的人一般，令北宫陌眉间紧蹙。
想起她腹中胎儿，嘴角不禁上扬，她还是个孩子呢，再生下一个孩子，那他身边岂不是越发闹腾得慌？
“落儿。”北宫陌侧过脸，唤她道。
秦言落正在后面给他编发，专心在手上的青丝上，毫不走心地应一声，道：“怎么了？”
“你答应过朕，我们不要孩子的，你可还记得？”北宫陌再次提起这个问题。
“嗯……记得。”每每说起这个话题，秦言落便无端的失落，皱起眉头来，手上也不再编那青丝了，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反正也要不了。”
北宫陌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心里一颤，问道：“朕给不了你孩子，你很失望吗？”
“不是。”秦言落埋头在他后背，声音低低的，在他耳边小声道：“只是觉得你好可怜。”
他的血亲父母兄弟已然没有了，再加上在幻境看到的，想来北宫陌在血亲亲情上受的苦，一点也不比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少，况且，她还有个姐姐。
“朕可怜？”北宫陌倒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可怜的，回过头轻笑道：“只要有你在，朕就不可怜。”
“是，我待在你身边，你不可怜，本宫可怜。”
秦言落说这话的时候，又想起那个碎片里的预知的未来，自己被他折磨致死，从结局来看，怎么看都是自己可怜。
若是他折磨自己死了，自然会再去寻一个能给他生孩子的姑娘，那他不还是儿女成群……可怜的只有她秦言落。
所以，北宫陌可怜个屁！趁着自己没死，使劲欺负他才是正事！省得自己死了之后，没办法再对他张牙舞爪。
秦言落想到这里，小手就往他肩膀上狠狠抓去，张口就往他肩膀上大口咬去，一点都没有留情。
“怎么生气了？”北宫陌还以为她口中说的她自己可怜，是自己在床上对她太过残暴，让她不高兴了，任凭她在自己肩膀上咬着，道：“以后朕尽量轻点。”
“信你鬼话！”
秦言落咬了好一阵，才气鼓鼓地松开口，又觉得自己委屈，凭什么是自己死了，又往往他脸侧要去，在他脸上咬下小小一圈牙印。
若注定只是一时间的欢愉，那也有一时的快乐，不管那个结局什么时候到来，秦言落都认了，她以为选择权在自己手里。
未料到，选择权在自己心里……心是不由得自己的，它有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一步步将她推到这个境地。
让她不得不接受那个结局，也不得不接受其中带着苦涩过程。
给予她的，不过是过程中那一点点的甜而已。
好像一层包裹了糖衣的苦药，明知里面是苦的，为了这一层薄薄的糖衣，还是全都吃了下去。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到底苦不苦，心里知道。
“北宫陌……”秦言落伏在他背上，幸好他没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
“嗯？”他低声应她，声音深沉而令人有安全感。
“以后你若是和别的姑娘有了孩子，前往别让那孩子认我做嫡母。”
秦言落无端端说起这个，北宫陌觉得她担心太过，患得患失就是她这人现在的毛病，这个毛病得治，省得到时候不知道她脑子抽什么风，自己琢磨出离宫出走来。
他不满道：“怎么？今早你还哭戚戚地不让我和别的女人有孩子，晚上就幡然醒悟，反悔了？朕且告诉你，反悔是没有用的，以后朕若是被你逼得和别的女人上了床，那也是你的错。”
秦言落纳闷，不解道：“诶诶诶，你讲点道理，你自己和别的女人上了床，怎么就成了我的错了？”
“谁让你自己放手的？”北宫陌答得理直气壮，将她放下来，正视她，认真道：“只要你轻轻扯一扯朕的袖子，朕就哪也不会去，全都听你的，知道吗？”
秦言落低着头，红了的眼眶不愿让他看见。
“落儿，不要因为区区一个孩子，对朕放手，好不好？”北宫陌的拇指在她眼角处摩挲，将她身子拥到自己怀中，道：“只要你不放手，朕就不会离开你，你不要后退，朕一步一步走到你身边，不容易，你可以不朝着朕走来，但是你也不要后退，好不好？”
“好。”
若是飞蛾扑火，那也有曾经绚烂过，知道自己最终结局的秦言落，在自己能握住他的每时每刻里，都不会再放手。
不管她死后，北宫陌与别的人如何，那都与她无关，当下，北宫陌是她的，只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