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纸鸢都被烧掉了
秦言落头也不抬，圆圆的眼睛黏在北宫陌手上，只想着把他手上端来的那一盏荔枝冰酪拿到自己手里来，把握冰酪的所有权，以免他一会儿反悔。
小手瞄准时机，一把握住北宫陌的手肘，另一只手拿住他手上的冰酪，双手并用，紧紧握着不撒手，觉得冰酪尽在手中，这才有空抬头，对白姑姑道：“是清歌又见了太皇太后的事吗？”
白姑姑点点头，垂首道：“是，金御卫说清歌这几日频繁地去太皇太后宫里，至于具体说了些什么，还需得金御卫亲自回禀皇后娘娘。”
“本宫知道了，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了，至于她们说了些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话，太皇太后未必让他们听见，白姑姑，你让金御卫直接回去吧，不必来我这里回禀了。”
秦言落一边吩咐着，一边不忘从北宫陌手里抢过冰酪，道：“晚些时候，你把小布叫进来，本宫有事嘱咐她。”
“是，奴婢知道了。”白姑姑从书房卷帘外走出去的时候，见皇上和皇后娘娘两人正亲密着，躬身退出去的时候，很有眼力见地顺手将书房的卷帘拉了下来。
书房顿时暗了一半，日光影影绰绰，光影暧昧，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氛围，秦言落抱着手中的冰酪，还没有察觉，在天气微凉的时候，咬一口冰冰凉凉的冰酪最好不过了。
哪里知道身后的北宫陌此刻看她，和她此刻看着冰酪的表情是一样的——垂涎欲滴。
想想这一去西征，起码也得一年半载的回不来，再想想近处的，秦言落一去找沈桑微，兴许再也回不来，北宫陌脑子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自己。
但脑子里有扯出夜寒霜对她身体有害的事情来，瞬间皱眉，试图劝服自己，独自念着：尽量克制，只要不太过火，应该不会对她有大的伤害。
看她正悠闲地抱着一盏冰酪，腿上不知道何时放了一本画册，看得津津有味，丝毫不知道身后的北宫陌看她，也看得颇有滋味，恨不得当场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忍着……忍着……忍着！
他的落儿，越发好看了，真想藏起来，藏在他心里，让着世间只有他一人看得见她。
今日的辰时三刻他必须得去禁卫军军营做好盛都防卫部署，这事不能搁置，他打算带着秦言落一道去，领着她在自己身边才安心些。
“咳咳咳！”
过了半晌，看她手中冰酪还有大半，北宫陌开始不自然地轻咳几声，掩盖自己的焦灼，看向秦言落，道：“快到辰时了。”
提醒她赶紧放下手中的冰酪，梳洗一番，跟他一道去军营。
秦言落置若罔闻，一小口地抿着吃，比以往吃东西斯文多了，细细在口中品品味道，享受地闭上眼睛，看起来有些故意拖延时间。
北宫陌盯着那一盏雪白色绵绵地冰酪，暗暗后悔刚才就不该给她盛这么多——吃完需要太久时间了。
看她这般小心地将手中的冰酪紧紧地捧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尝着，耳边滴漏滴滴答答落下，辰时很快就到了。
北宫陌有些焦灼，皱眉道：“这冰酪，你还要多久才能吃完？”
“我看着还得挺长时间的，大口吃冰对身体不好，所以我吃得有些慢。”
秦言落舀了一勺往他唇边虚晃一下，又放入她自己的嘴里，玉盏里，还有一大半。
北宫陌耐着性子，朝她伸手，试图拿过她手上的冰酪，尽量冷静道：“你瞧你，你手都被冻了，给我拿着。”
秦言落的手指头确实被冰酪给冻得透红，原本粉白的圆圆指甲盖，现在透着红色。
她警惕地护着荔枝冰酪，歪过头与他道：“不用了！我不觉得冷。”
这都春日百花开了，要冷也冷不到哪里去，况且屋里还有地龙和暖炉，除了手指头冻了点，身体不觉得有多冷，反而有些畅快。
而且，这冰酪到了北宫陌手里，指不定最后能不能再入她的口，还是得有些提防。
北宫陌再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咬着字，道：“秦——言——落，辰——时——到——了。”
“辰时？”秦言落秀眉皱起嘴里含着冰酪，，好像是才想起来似的，道：“哦，对了，昨晚你和我说过，今日辰时三刻你要去禁卫军军营，现在时辰快到了，你快些去吧。”
她嘴里咬着银勺，朝殿门外努努嘴，道：“你不用看着我吃了，我吃完这个，绝对不会再吃第二盏的，你放心吧。”
他倒是不担心她会贪吃，毕竟他吩咐下去了，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给皇后冰酪一类的东西，她体质本来就寒，吃多了这些冷的，身体只越发虚弱。
“既然你知道辰时三刻我要去军营……”他一把从她嘴里抽出她嘴边咬着的细长银勺，厉声道：“那这些剩下的回来再吃，现在快些给我梳洗好，陪朕去军营。”
秦言落眼巴巴盯着他手中的细长银勺，抬头冲他撇嘴道：“我……我今天要放纸鸢，不能陪你去了。”
“放什么纸鸢？”北宫陌折弯手中的银勺，冷声道：“宫里的纸鸢我都烧掉了！”
上次放纸鸢，纸鸢没跑远，她倒是跑得够远的，宫里新的旧的纸鸢全都被他一把火烧了。
这次她又扬言说要放纸鸢，任凭是谁听了，都会怀疑她想要翻墙离宫。
北宫陌保持对她的高度怀疑。
秦言落双手捧着冰酪，没有了银勺，只能沿着玉盏边，往嘴里倒去，随意道：“我再扎一个就是了。”一仰脖子，玉盏都快将她的脸给掩埋起来了。
北宫陌生生从她口中夺下玉盏，拇指和食指捏着玉盏两侧，目光凌厉，看向她，剑眉深拧，道：“秦言落，你到底想干什么？”
执意要留在宫里，北宫陌一听就觉得不简单。
“就……不想和你一起去军营。”
她眼睫毛扑扇扑扇的，话说出来倒是轻巧，实诚，没有掩藏，也没有顾忌北宫陌此刻阴沉的脸，都快将书房内的光线一起给渲染得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