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情况,比林东想象的遭很多,比所有人预料的都遭了很多。
邢靳看着外面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着得到病人,连续几天的阴雨让这个城市笼罩在灰蒙蒙的噩梦中,谁都在挣扎,谁都想醒来。
自百货大楼恐怖分子的事件开始,邢靳的电话都没断过,他双眼不满血丝,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的时候已经出现了重影。
“喂。”
邢靳重重的叹气,从嗓子里发出干哑的可怕的声音,他抬头趁着这段时间闭了一会儿双眼。
“城东再一次发生暴乱,凡是腿上有纹身的人都被群众绑在一起准备火化了他们!!”
邢靳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本来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恐怖分子却没想到恶化到全人类的罪恶。
他看着守卫层层森严的住院部,努足了劲想要赶紧迈开步子冲出去,这周已经发生这起事件了,最开始邢靳听到林东的提示觉得他说的很对,便小心的将这些人隔离起来审问,却没想到人言恶化到警察在抓那些寄生体,他们的特征就是腿上有纹身。
邢靳还记得第一次发生这么一场人烧人的时候,他还记得那冲鼻的汽油的味道和噼里啪啦火柴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置身于是落后丑恶的时代。
“砰——”
邢靳拿出手枪鸣枪示威才从那些邢靳看了都觉得后怕的群众手里将那些无辜的人救出来,只是有些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每天还在有不停的人及其诡异的死亡,虽然派出大量的人马尽快的遏制这些情况但很明显这种血虫还在迅速的繁殖蔓延。
邢靳无力的处于已经是人间炼狱的地方,街道上所有人都不敢上街全都关门躲在家里,这个城市的所有系统全都瘫痪,这种暴乱让邢靳一度认为所谓的世界末日来了。
不是火星撞地球,不是地壳运动,大自然的震怒,而是人类的野蛮黑暗再次苏醒充斥着这个世界。
他突然想起林东说的:“万一他们要的就是要引起这种慌乱呢?”
邢靳和他们都听了一个看似受害者说的话,却引来了更多的受害者。
他只能依靠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做一些事情来安慰自己内心深刻的负罪感,当他要把林东释放出来证明自己错了的时候,上级领导不批示。
邢靳有时候在想,那些被提早关起来的人会不会到最后是这个城市唯一的幸存者了?
邢靳快速赶到电话中所说的城东,发现人们的呐喊声,咒骂声不绝于耳,他听着这样的声音每天像是单曲循环一般在自己耳边播放,一遍遍的折磨着邢靳,让他也处于一种生不如死的悲哀中。
连续几天的阴雨,坏天气,周围压抑,潮湿,黏重一度让他觉得崩溃。
他照例朝那些暴乱群众做出口头警告,在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作用之后,邢靳拿出手枪朝着天上连开了三枪,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
邢靳喘着气,像是比那些呐喊示威的群众还累,他单手扶着车用尽自己的力气说道:“所有人都是无辜的,无辜的……”
“无辜?他们无辜?他们凭什么无辜?!”
“他们根本不是寄生体!!!”
“长成这个样子还不是?腿上有纹身附和条件,警察同志快一枪嘣了他。”
人群再次躁动起来,邢靳按压这快速跳动的心跳,又朝着那些人附近开了一枪,做出最后的警告:“谁在靠近一步,我就开枪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压制的说不出话,他长久脱水的面孔这个时候在雨中发白而又发皱,邢靳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润了一下干疼的嗓子。
死亡正在快速的蔓延,成功的抓住所有人的弱点,将他们揉在手心里慢慢蹂躏。
邢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当他醒来的时候便躺在医院的大厅里,冰凉的大理石将他的整个身子沁的凉凉的,他艰难的醒来,看了一下沉寂的四周。
四周坐满了和他一样虚脱的人,那些人等着发白暗黄的眼,斜斜的靠在墙上,不说话,眼睛过了很久才会眨那么一下,麻木的苟延残喘着。
这是邢靳,活了四十几年第一次切身的体会到这样的词汇。
他慢慢支起身子站起来,准备等恢复好了将林东放出来,网上关于林东的呼声各种强烈,有传闻他是第一个寄生体已经死了,有的人希望这样厉害的人不要只为了自己活着而躲起来。
邢靳无奈的想,要是林东知道网上关于他的这些传闻,死也会掀开棺材板诈尸的。
“你醒了?”
邢靳回头看着秦瑶站在大厅里,精神焕发的有些不像话,只是苍白的脸和熬黑了的黑眼圈让邢靳知道她也担心林东已经好几宿没有睡觉了。
邢靳只能点头,一时之间对秦瑶充满歉意。
秦瑶这个时候穿的是白色运动鞋,一身简单的运动装,她摇晃着身子……
邢靳无奈的摇摇头,这才看起来是因为自己眼花的缘故看什么东西都是摇晃着的。
“我会把林东救出来的,一方面又希望他永远安全的好。”
秦瑶看着戒备森严的大厅,一旦做出这个选择,秦瑶将成为千夫所指,那些人则会以为秦瑶为了一己私欲将一个疑似寄生体的人放了出来。
不过秦瑶不怕这个,她怕的是如果自己还不把林东放出来让他解决这种情况他肯定会怪自己的。
“我决定了,我要把林东接出来。”秦瑶看着邢靳,眼睛里不是少女的情思和忧愁,而是一种成熟的坚韧。
“你一个人?不行的……”邢靳无奈的摇摇头,将它当成是孩子们的一场儿戏,他已经决定了这个险还是自己来冒比较好,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事情。
秦瑶突然冲邢靳笑了起来,慢慢的让开身子,邢靳的视线一时之间宽敞起来,他眼里容下的人也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