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棠又好气又好笑,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实话告诉你,这生意可是利国利民,既能完成日本人下达的任务,又能帮助沦陷区的老百姓不受压榨,那可是行善积德的大善事,再说了,赚的这钱,该花哪儿花哪儿,总之是不能让日本人消停,给你一成,就是我照顾你的,你要是不想干,我找万老板去,或者直接发电报给杜老板。”
沈胖子赶紧按住林笑棠,“开句玩笑,怎么能当真的,都是自家兄弟,你不便宜我还能便宜谁啊。”
沈胖子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全部交给我了,你七少爷一句话,让我打哪儿我打哪儿。”
“话说回來,苏州那笔生意你真的不想做。”沈胖子眼睛一眨。
林笑棠白了他一眼,“有完沒完,你也是上海滩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亨了,怎么还看得上这种江湖生意。”
沈胖子压低了声音,“老七,你听我说啊,这根本不是什么江湖生意,这批货的來历很怪异,到现在都沒人说得清,只是我听说吴四宝和张啸林都准备插上一杠子,所以特地來问问你的想法,总不能让这两个家伙占了这便宜。”
☆、第一百一十章 劳碌命啊!
林笑棠对沈胖子说的这件事情暗暗留了意,还有什么生意居然连青帮都打听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的,确实有些可疑,于是,他找來了火眼让他配合沈胖子从各个渠道查一下这批货的來历,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上海方面也有消息传來,青岛站在大头和邓毅夫的支持下已经恢复了运作,林笑棠和寓公派去的人员成为新青岛站的中坚力量,说起來邓毅夫倒是个很识实务的人,再加上大头与他的关系确实身后,所以他很快的选择了倒向林笑棠这一方面,通过大头的推荐和寓公的考察,林笑棠对邓毅夫的表现和为人很是满意,并打算运作他成为新一任青岛站的站长。
而北平的情况依旧沒有好转,日本人和北平伪政府对外來人员的控制相当严格,即便是从南京和上海來的人员,他们也不放松任何检查和监视,所以,寓公和林笑棠派去北平的手下,目前的工作室举步维艰,始终沒有找到一个突破口,暂时陷入了僵局,而林笑棠身边合适的人员目前都有工作在身,抽调不出合适的人选,所以,这次杭州之行结束后,林笑棠不得不赶赴北平。
林笑棠回到上海的第三天,火眼匆匆由苏州赶了回來,他带來的消息让林笑棠吃惊不小。
黑白两道的关系和渠道都尝试了,除了知道有一批货要运往上海,其他一概风雨不透,尤其火眼还动用了林笑棠交待的寓公在苏州的关系,可还是沒有一点收获,这批货是谁的,在哪里存放,以什么方式运往上海,一无所知。
……
上海特高课,矢泽慎一一身戎装,焦躁的在办公室里走來走去,林笑棠已经回到上海,而平助和他的手下却沒有一点消息传來,很显然他们的行动已经失败了,矢泽慎一现在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有些草率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出动家族名下的忍者执行暗杀计划,虽然有线索显示林笑棠可能与抗日武装分子有联系,还是林笑君的亲弟弟。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金百合计划进行的如火如荼,南京的大批财宝已经装船运往日本本土,鉴于前期的良好态势,天皇对特别宪兵队的工作甚为满意,亲自下旨勉励,并命令将金百合计划延伸至广大的占领区内,苏州、杭州等富庶的江浙城市就成了不二之选,尤其是苏州,由于当地人员的工作得利,已经收集到一批数目客观的黄金,正准备择期运往上海,在这个时候,得力手下平助偏偏失手,下落不明,这让矢泽不禁对即将到來的押运任务多了几份担心。
要知道,金百合计划是隐瞒着陆军部和驻屯军序列的,一直以后都是由特别宪兵队联合情报部门來秘密的做这件事情的,所以,大张旗鼓的派遣军队护送是不可能的。
原因是天皇已经对陆军部和中国派遣军失去了原有信任,陆军部操纵着整个对华战争的进程,尤其是占领东三省之后,关东军已经逐渐做大,自成体系,不仅对皇室的命令阴奉阳违,就连对陆军部也是不屑一顾,基于以上的原因,特别宪兵队只能秘密的來进行金百合计划,所以矢泽对于苏州黄金的押运也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矢泽左思右想,决定还是亲自带人走一趟,至少在关键时刻,自己这个特高课负责人的身份在面对杭州、苏州日伪官员时,还是可以说的上话的。
主意已定,矢泽的心头这才轻松了一点,眼睛忽然看到书桌上自己写的林笑棠和林笑君的名字,伸手拿了起來,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纸张扔进火盆中,冷笑着看着火光一闪即逝。
这时,特高课机要室的军官求见,“报告大佐阁下,前日我们接到的关于参加帝国情报机构特别培训班的通知还沒有回复,我们需要参加吗,如果参加,具体的人员还请大佐阁下指定。”
矢泽忽然想起这件还沒批示的公务,说实话对于这样的培训班他着实沒有兴趣,但人还是一定要派的,毕竟这是帝国情报机构特高课和梅机关总部联合举办的培训班,不参加是不合适的,那需要派谁去参加呢。
矢泽的眼睛忽然一亮,一挥手,“你下去吧,下午我会把人员名单交给你。”
军官退出后,矢泽拿起电话听筒,“美芽,有件事情要拜托你,虽然你正在执行潜伏任务,但这次的事情是绝密状态,不会影响到你的任务,对、对,地点是在北平……,“
放下电话,矢泽长出了一口气,嘴角轻轻抿起來,段羽然代替自己去参加训练班,至少要有两个月的时间不在上海,那自己就有充分的时间处理完苏州的事情,继而专心调查林笑棠的底细,如果让自己找到证据的话,那在段羽然回來之前,自己就可以让林笑棠这个人彻底在上海消失了。
“呵呵”,想到这儿,矢泽不由笑出了声。
忽然,他又想起一件事,赶忙又拿起电话,拨通了苏州的号码,“送货的消息散布出去了吗,怕什么,这个世界沒有绝对保密的事情,既然消息难免扩散,倒不如直接搞大一些,我就是要让运送货物的事情传遍支那人的所谓江湖,他们一定就像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会一窝蜂的涌上來,到时,就让他们展开厮杀,等到他们筋疲力尽得时候我们再安全的将货物送到上海,还可以顺手铲除一些和敢于和我们作对的势力,记住,暂时什么都不要做,一切等我到达之后再做安排。”
……
林笑棠此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苏州方面忽然出现一个这样的情况究竟预示着什么,一批价值不菲的神秘货物牵动了各个方面的势力,黑白两道都在蠢蠢欲动,就连七十六号的吴四宝都有意插上一脚,据火眼打听得來的情报,吴四宝和张啸林的人已经到达苏州,正在四处打探消息。
尚振声的建议是按兵不动,毕竟这批货物來历不明,现在被炒得喧嚣云上,不是什么好兆头,倒有点故意而为之的意思,像是背后的人在有意将水搅混好坐收渔利。
现在,林笑棠这方面也不是缺钱,当然对这样的生意的兴趣也不是特别大,只是这次的事情着实透着点诡异,倒让林笑棠和尚振声不得不对这件事情留了心。
“沈胖子呢。”林笑棠忽然想起沒看到他的身影,问了一句。
火眼脸一黑,“别提了,他无论如何不肯回來。”
“什么。”林笑棠噌的站了起來,“他疯了,现在情况未明,就这么贸贸然的钻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真他妈要钱不要命。”
“快、快、快把他给我叫回來。”林笑棠冲着火眼大喊。
“七哥,你饶了我吧。”火眼一脸苦相,“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子哥那脾气,除了你和祥少爷,那个能劝得动他,总不能劳动他师傅万老板跑去苏州找他吧。”
林笑棠一拍脑袋,“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啊。”
“行了,立刻订几张去苏州的车票,越快越好,完了不知道这家伙就能惹出什么天大的麻烦,你和郭追,喊上柳乘风,老强就让他留在上海帮着素章兄,就咱们几个人去苏州把那家伙抓回來。”林笑棠安排道。
“那,那詹森呢,那家伙伸手不错,要不也带着他。”火眼试着问。
“给他带个话,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照顾他老婆和面包店,我沒什么事情需要他做的,如果有,我不会和他客气。”林笑棠想了想,“他和咱们有些兄弟交过手,有过过节,就像老柳,恨不得杀了他,所以,现在詹森还不适合留在我的身边,就让他过段舒心日子再说吧。”
……
林笑棠带着火眼等人出了柯华,董嘉怡撅着嘴将他送到大门口,众人识趣的先上了车,董嘉怡拉着林笑棠的胳膊,一脸不爽的嘟囔着,“死胖子,见钱眼开,又要害得你再跑一趟苏州。”
林笑棠笑着晃晃她的手,“行了,很快的,我们到那儿把这家伙给逮回來,回头任你发落,你想砸山度士还是揍他,随你的便,我第一个上去动手,好吗。”
董嘉怡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伸出一根指头,“你说的,可不许再拦着我。”
一旁的猜霸脸现喜色、跃跃欲试,扳着手指关节“啪啪”作响。
“先别去车站。”林笑棠上车后吩咐道。
“七哥,去哪儿。”火眼问。
“去瞧瞧那个万全。”
……
郭追掀开车窗的窗帘,指指对面的一个西装成衣铺,“老板,这就是我们找到的万全的据点。”
“您送回來的那个地址,第二天就人去楼空了,这家伙鬼的很,沒等到小杨的消息,立刻就转移,五天时间内换了三个地址和身份,这是他昨天才盘下的铺子。”郭追解释道。
林笑棠透过缝隙看去,一个中等个子的胖子正笑容可掬的办顾客挑衣服款式,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家伙受过专业训练,告诉咱们的人,只远远的盯着就好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后天,南京站会派來一个跟踪小组,都是盯梢的高手,到时候,就由他们來照顾着家伙,“
☆、第一百一十一章 学着点儿
林笑棠和矢泽慎一是同一天到达的苏州,所不同的是,矢泽慎一是带领着特高课的精锐从公路开车直达苏州,而林笑棠等人则是悄无声息的搭乘火车赶到的。
苏州是在淞沪抗战中沦陷的,当时,苏州作为江浙一带的新兴工业和商业城市遭到了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城区受损严重,汪伪政府接手后,虽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整饬和修复,但整个城区还是可以看到比比皆是的战争烙印。
特高课在占领苏州前,便已经派遣人员潜入,并按照事先登录的名单对苏州的豪商、工厂业主、帮会头目进行了暗中控制,苏州沦陷后,特高课的特别宪兵第一时间进驻,将所有目标人物的家产以及原苏州市政府的财产进行了封存,经过详细的检查核价,一一登录在册,准备将其运往上海,在上海登船,全部运送至日本本土,纳入天皇的私人收藏,其中主要是黄金,另外还有部分的文物和字画,矢泽慎一所要押运的便是这批黄金。
目前,特别宪兵的秘密据点就在原苏州的华盛纸厂,这里曾经是苏州赫赫有名的民族企业,苏州沦陷后,成为特高课的囊中物,黄金目前就暂时隐藏在这里的库房。
运送大宗货物的消息已经散布出去,矢泽慎一也安排好了作为幌子的车队,等待他的命令随时出发,矢泽慎一看着满屋堆放的整整齐齐的金锭,脸上的表情不起一丝波澜,“现在外边的情况如何。”
苏州特别宪兵的头目回答道:“消息散播之后,支那人蠢蠢欲动,但主要是上海、杭州包括本地帮会方面的势力,照目前的态势來看,他们只是观望,并不敢付诸行动,反倒是支那重庆政府方面,却沒有一点动静。”
矢泽有点意外,这和他当初预料的情况有些出入,他的本意是引出那些隐藏起來的抗日组织,到时便交给苏州当地的日本军队去剿灭,而自己这方面则瞒天过海,将黄金无声无息的运到上海,这样,既完成了运送任务,又打击了抗日分子,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但现在,竟然只引出了几只想要偷油吃的小老鼠,这不免让矢泽有些失望,现在的局面倒有点让他骑虎难下,是即刻押送黄金上路呢,还是等一等再说呢,矢泽犯了踌躇。
……
“死胖子,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闲的沒事做,还打这些來历不明的货的主意。”林笑棠一见到沈胖子就沒好气的破口大骂。
沈胖子陪着笑,将林笑棠等人让进他隐蔽的小院的厢房,并吩咐几个手下到外边把风,恭恭敬敬的给林笑棠等人倒上茶,火眼和郭追看着他的样子,偷笑不已。
林笑棠强忍住笑,继续板着面孔,“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让我把你绑上直接送上火车,自己选吧。”
沈胖子坐到林笑棠的旁边,一脸正色,“七少爷,我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人,这件事情之前你给我解释过,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不会干那沒一点把握的事,实在是发现了新的情况,准备再打探详细些。”
说着沈胖子一挑大拇指,“还是你七少爷够朋友,一听说我身临险地,第一个跑來帮忙,就冲这一点,我沈胖子服你。”
林笑棠哭笑不得,一摆手,“别给我戴高帽,收拾东西跟我回上海,这件事不简单,咱们犯不上掺和。”
沈胖子赶紧按住他的手,“那可不成,七少爷,既然來了,总得让我把事情说清楚,听完了你再做计较也不迟啊。”
原來,沈胖子这些天在苏州,并不是一门心思的如何策划抢夺这批货物,而是小心翼翼的专注于打听这批货物的來历以及背后的真相,沈胖子也不傻,但天生是一个好奇的人,这批货物越是欲盖弥彰,他便越是感兴趣,但他不会像一般江湖人那样傻愣愣的就去准备动手打劫,沒把这批货物的底细摸透,他沈胖子可不会就这么傻乎乎的冲上去。
沈胖子的宗旨是:钱是越多越好,但來历不明的钱,最好是打听清楚、洗干净了再装进口袋里,这样的钱花着才放心。
于是乎,他和几个心腹手下,也沒通过青帮的眼线就自顾自的开始了所谓的探查,其实也不用探查,整个江湖现在都知道苏州有一批价值不菲的货物要上路,所有帮会的兄弟都聚集在城南的一家货栈附近,想要不知道都难。
看到这种情况,沈胖子泛起了嘀咕,他和林笑棠一起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沒吃过猪肉,也见识过猪是怎么走路的了,林笑棠凡事爱问个为什么的毛病被他学了个七七八八,他当即就感觉到这件事情不简单,倒有些像是大张旗鼓,吸引人來窥视的样子,沈胖子立即偃旗息鼓,找了隐蔽地方藏了起來,开始暗中调查消息。
为此,他紧紧盯上了这家货栈的一个掌柜,原因是这个掌柜是整个货栈为数不多经常外出的人员,而且沈胖子在暗中的观察的过程中,总感觉这个掌柜有点说不出來的感觉,直到有一天,他又亲自跟踪这个掌柜,看到他和旁人打招呼,他才恍然大悟。
这个掌柜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总是爱不由自主的低头,中国人也有低头示意问好的习惯,但这个掌柜的明显不同,他的低头总是特别用力,而且常常是直着腰低头,经常是说一句话,就要连低两下脑袋,这样一來,就明显的有别于中国人弯腰低头的习惯了。
沈胖子被自己的发现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不会是日本人吧,他很庆幸自己沒有抢着做什么出头鸟,先下手为强,看这个阵势,如果真要是日本鬼子布下的陷阱,那别管什么小鱼小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啊。
林笑棠也被沈胖子的推断吓了一跳,“你确定。”
沈胖子一撇嘴,“七少爷,我是做餐饮生意的,形形**的日本人我见得多了,是日本人都有这个毛病,头低的跟孙子似的,但腰板却挺得笔直,除非你是他的上司或者长辈,那才会弯下腰,这点我分的很清楚。”
沈胖子双手一摊:“行了,我话也讲完了,要不我跟你们回上海。”说着,眼神一挑。
“别忙。”林笑棠倒不着急了,“要是关于日本人的事情,那就有意思了,不放再打探打探,看看小鬼子玩这么大阵仗到底所为何來。”
沈胖子嘿嘿一笑,顿时有种奸计得逞的得意,“我就知道,沾上这事,你一定來劲。”
“这个掌柜的一般都和什么人接触。”
沈胖子得意的拍拍肚子,“这我都查清楚了,这家伙是负责采买,一般是去菜市场、粮食铺等地方,于是我一路跟踪,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題。”
“什么问題。”
“有几个经常和他同时间在这几家店出现的人,我们也偷偷跟踪了一下,结果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这几个人不管在城里兜了几个圈,出入过哪里,在哪里落脚,都曾有一个交汇点,华盛纸厂。”
林笑棠不可置信的看看沈胖子,“行啊,胖子哥,还学会这套了。”
林笑棠接着问道:“那确定华盛纸厂到底是不是日本人的地方了吗。”
沈胖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暂时还沒想到怎么查。”
林笑棠顿时泄劲,“刚夸过你,就來这一出,笨哪,走,现在就去,我再教你一招。”
……
华盛纸厂的对面一家三层的民居中,这是早前沈胖子让手下悄悄租下的院子,透过窗帘的缝隙,整个纸厂黑漆漆的,只有在后边的厂房才有一些灯光在闪烁,门房处,几个汉子或蹲或坐,但眼神明显在时刻打量周围的动静。
“我也來看过,不过感觉守卫挺严,就沒敢贸然的偷偷潜进去。”沈胖子对拿着望远镜观察的林笑棠说。
林笑棠聚精会神的看着,“幸亏你沒进去,这一会功夫我就在房顶上发现了三个观察哨,也可能是狙击手。”
“啊。”沈胖子张大了嘴巴,“我的亲娘啊,还真是小日本的据点啊。”
“还不能确定,需要做个试验。”说着,林笑棠将望远镜递给火眼,转身对郭追耳语几句,郭追匆忙下楼。
沈胖子愣愣的看着,不明所以。
不到半个小时,几辆挂着苏州市警察局的汽车呼啸而至。
一身黑色制服的警察们下了车,气势汹汹的就往纸厂里边闯,却被门房的几个汉子拦住,警察们刚刚举起枪,院子里又跑出十几个人,面无惧色的看着他们,但就是不肯让路。
不一会,人群一分,走出一个男子,冲着警察的头目一亮手中的证件,警察顿时沒了刚才的气势,点头哈腰的行礼,那人说完几句话,厌恶的一摆手,警察们如蒙大赦,屁滚尿流的爬上车,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