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准备开口,突然听赵奶奶问了一句。

“你脚上的扭伤怎么样?好些了没有?也就你不追究,要是我,绝对拿着拐杖揍死那无法无天的臭小子!”

时绥闻言愣了愣,立马上前:“扭伤?”

时绥闻到了一股很重的红花油的味道,他想仔细检查奶奶的腿,却被奶奶用成绩单拍了一下,“你小子回来不会出声的?”

她将碍事的时绥拨开,自己下来走了几步,步履如常,“你们俩都看看,我有没有事?”

“上次也不知道是谁疼的坐地上起不来。”赵奶奶挑了一个葡萄扔进嘴里,“还不让孙子知道是吧?”

时绥奶奶瞪了一眼她的老姐妹,“你就吓唬他。”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时绥搀扶地坐在椅子上,时绥蹲下身,将奶奶的裤腿掀开检查了一下。

是右脚,脚脖子还有点肿,时绥轻轻扶着奶奶的脚腕转了一下,奶奶没喊痛。

骨头没事,扭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时绥松了口气,皱眉道:“奶奶,你会用手机给田洪军打电话,就不愿意联系我吗?都说了有事你要找我。”

他每次给奶奶打电话,奶奶说几句就要挂,让他忙自己的就行,她一切都好。

时绥过来看望,奶奶也总赶他。

奶奶不想自己变成时绥的负担。

“我这不是没事吗?”奶奶将成绩单小心折起来放进口袋,笑眯眯地看着时绥,“上次带的那包牛轧糖你同学喜欢吃吗?我又做了一些,放在冰箱呢!”

时绥将奶奶的裤腿放下,抿了抿唇,“挺喜欢的。”

陆淮知说他当天晚上就都吃完了。

“那我去给你拿来。”时绥奶奶说完就起身往屋里去。

赵奶奶在旁边吃着葡萄,直到时绥奶奶走进屋,才放下葡萄看向时绥,皱眉道:“你小子在外面是不是惹事了?”

时绥愣了愣。

相比之前,他最近可以说是安分了。

赵奶奶压低声音:“你以为你奶奶那扭伤是自己摔的,那是被吓的!”

“有天一个小伙子不知道来发什么疯,往院子里扔砖头,哐当响,还骂骂咧咧,是骂你呢!”赵奶奶指了指靠近门口的葡萄架,“你看,葡萄架子都被砸歪了。”

时绥看过去,果然院边的葡萄架往下倾斜,底下用了一根木头支撑着。

院内的水泥地上也有被砸出的白印。

时绥不敢想象,要是奶奶正巧坐在底下怎么办。

赵奶奶继续说:“还好当时我儿子孙子都在我家吃饭,直接出来把人赶走了,我儿子说认识那个人。”

时绥簌地抬起头,“谁?”

“说是三中的。”赵奶奶仔细回想,“叫什么牛。”

时绥眼神一下冷了:“陈牛。”

赵奶奶点头:“对对,看来你是真跟人有矛盾啊?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无法无天,你好好跟人……”

可她还没说完,就见时绥迈步往外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手背青筋蹦出。

这煞人的气势将赵奶奶吓了一跳。

“您跟我奶奶说一声,我有事先走,明天再来陪她。”

——

汪城接到时绥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时绥压抑的怒意,“你之前告诉我,三中今晚有歌唱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几点结束?”

“晚上六点开始,九点结束。”汪城屏着气,“谁惹你了?”

时绥没回他的问题,反问道:“陈牛参加了吗?”

汪城心下一咯噔,时绥的目标是陈牛。

“他参加了,第三个节目就是他的。”

汪城还准备拉着时绥去看人笑话,所以记得很清楚。

时绥问清楚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晚上六点,三中大门口。

三中不像一中管得那么严,周五晚上大门都是开着的,随意进出。

时绥就站在校门口边的一颗榕树下等,手里拿着一块沉甸甸的板砖,上下掂量,习惯手感。

粗壮的榕树很好地掩盖了他的身形,这个角度,他偏头就能清楚看到三中进出的人。

时绥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同一时间,汪城正火急火燎往三中赶,他给池青打电话,显示已关机,只能打电话给陆淮知。

“学霸,时绥很有可能去找陈牛麻烦了,他现在应该在三中附近,我怕他闹出的动静太大被三中的老师发现。”汪城说话都在喘气,“他听起来挺生气的,我不一定能拦住他。”

三中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不谈时绥会不会被围殴,要是被三中的老师发现,事情不可能善了。

陆淮知住安和小区,离三中不远,而且直觉告诉汪城,陆淮知的话比他管用。

——

夜色寂静,三中不远处的一个小巷,隐隐传来拳头落在肉/体上的沉闷响声,夹杂着混乱的哀嚎和痛呼。

有人抄起旁边丢弃的木棍,狠狠打在时绥背上。

木棍断开。

时绥疼的吸了口冷气,回身给了人一拳,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抓着对方的头发,狠狠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肚子,确定对方躺在地上再无反抗之力后,继续往前走。

时绥目标清晰,就是前方躲在旧衣回收箱处的陈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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