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开源被他哄得心满意足,整个人都要飘了。
厨师把做好的牛排端上桌,北开源拧开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靠着椅子问祝意:“评职称的事情怎么样了?”
祝意想了一下,随口道:“就跟着流程来。”
北开源:“前两天我跟你单位的书记待了一会儿,他也说不难。”
祝意皱了皱眉。
北开源把切开的牛排推给他,把他爱吃的一盘盐焗玉米粒一并推给他:“你也别太上火,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祝意一听就猜到他要插手,立刻就说:“你不要管。我能评就评,评不下来也没关系,再等两年也没事。”
“忙活半天再评不下来,你图什么呢?”北开源说,“那书记认识很多评职称的机构,什么都能给准备好,你等信就行。”
祝意看着他,眉间那种不耐比刚刚还要明显。
他就这样盯着北开源,北开源就有一种莫名做错事的心虚感。
他不等祝意开口就率先换掉了这个话题:“尝一下好不好吃,味真淡,合你的口。”
祝意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咽下去才说:“你不要管我的事。”
北开源答应地很干脆:“嗯。”
祝意看着他,北开源笑了一下,和和气气地讲:“你不发话,谁敢插手你的事啊。”
祝意还是看着他。
“赶紧吃吧。”北开源有点无奈,用叉子叉了一块牛肉给他,看着他吃进去,才笑着小声说,“小心眼儿。”
俩人挨着坐,吃到最后都有些吃不动。
这厨子得了特意交代,手轻,端上桌的都是清淡的,符合祝意的口味。
北开源口重,吃的没滋没味,还好祝意坐在一旁,使他心情愉悦,觉得也还可以。
祝意先搁下叉子,接了杯温水放在手边。
他重新坐下去的时候有些不适,但比刚刚结束的时候合都合不拢的情况要好很多,缓一缓也就过去了。
“小森那边,”祝意扣着水杯说,“怎么样了?”
北开源神色如常道:“不知道,没过问。”
“你有时间还是过问一下。”祝意说,“我看小森很喜欢师殷,如果干预的太过,怕他接受不了。”
“他接受不了怎么着?”北开源浑不在意地问。
北开源不太在意这个,觉得男孩儿就该放养,不能养的太细腻,也不能太惯着。
但是北森照样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北开源刚开始创业的那会儿很忙,顾不上他,祝意就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饭吃。
说起来,北森亲近他倒超过自己的亲大哥。
祝意小口喝着水,嗓子舒服一些,才继续说:“除了小森这边,师殷的老师跟蒋教授很熟,托他带了话,问南极娱乐要雪藏他,这事还有没有能转圜的余地。”
北开源都没想到这个师殷敢两处播种,从北森那里卖惨撒娇,眼看着花没开起来,又去蒋屹那边卖乖。
倒是很‘上进’。
北开源也放下叉子,一手搭着祝意那边的椅子背,没提昨晚发生的事情:“你说呢?”
祝意喝光温水,起身伸了个懒腰,佛珠从他手腕上露出来,将他身上过于寡淡的冷感中和掉了一半。
北开源盯着他不动时就显得凶,像是要随时发起攻击。
祝意从另一边绕出去:“你如果能搭上话,就给他一次机会,也当给小森一次机会,不然你们兄弟两个有的吵。我去换衣服,准备去学校。”
北开源看着他往衣帽间走去,朝着他背影问:“我送你?”
“不用,”祝意抬抬手,肩线流畅自然垂落,“我打车去,院里还有点别的事,今天晚点回来。”
这一刻他身上的矛盾感犹如玫瑰庄园别墅区里精心呵护的白雪山。
美丽却扎手,情调冷清诱人亵玩,姿态却高不可攀。
北开源看着他单薄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衣帽间,不由自主舔了一下锋利的犬齿。
他平复了两分钟,终于收起视线,也站起身,往浴室里去把该洗的衣服分类,小件顺手扔进洗衣机,大件收拾到脏衣篮里,等干洗店的人上门来取。
他今天心情好,上午做的那一次太彻底了,把他的郁闷连根拔起,只剩下餍足。
祝意换好衣服出来,跟他说了一声准备出门。
北开源从浴室探出头,手里还提着祝意换下来的裤子:“你忙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祝意应了声,坐在鞋凳上换鞋。
北开源把衣服兜里的落下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壁龛上。摸到那个白色小瓶子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维生素片或者安眠药——祝意睡眠一直都不好。
他扫了一眼就往边上放,随即觉得不对劲,整理东西的动作不由一停。
北开源重新拿过来看了一眼,瓶身上写着:主动分泌荷尔蒙i告别冷淡i欲仙快感
“我走了。”祝意在外面说。
防盗门关上的咔哒声将北开源的神思带回。
他捏着那小瓶子把上面的字来回看了两遍,刚刚祝意在床上的种种情形从他脑海中一一闪过,画面最终消失在被关上的防盗门上。
他已经竭力克制,但是手指仍旧微微颤栗,白色的瓶身逐渐变形,伴随着细微的声响,脆弱的瓶口在他手指间裂开了一道参差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