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多人都想不通费那么麻烦的事有什么作用,还不都是水。可他们不得不照着老板说的话去做。
云飞扬还提议,寻找水源的过程中,有必要派几个工作人员做影像记录。将来,这可是水品牌做广告纪录片的原始资料。
忙忙碌碌的开学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归海风行不愧于他的名字,的确是雷厉风行。专家组人选已经确定,沈进去请老专家出马,分为三条线,在省内寻找水源。只有确定好水源基地之后,水厂的建设才能开始进行。
云飞扬也在跟父亲商讨着水果店的“定制果篮”和“高级水果券”两项工作。定制果篮得到了顾客的欢迎和肯定,水果券的意见收集已经启动,大概年底会推出几种高级水果的预售。
9月底,云飞扬拿到了商标局寄来的商标注册证书,于是拨通了工商局的举报电话,举报深雪巷的小吃店,冒用自家的店名和注册商标,并且无照经营。
在归海风行的相助下,工商局很快派出执法队,对谢春兰的小店进行关闭店门,收缴罚款的处罚。除了赔偿开店期间的营业额给云飞扬家的店之外,还被处罚了营业额的两倍罚金,并强制执行。林林总总加起来,至少损失8万以上,等于这段时间白干了,还把之前偷拿云飞扬家的钱都给吐了出来。
谢春兰差点疯了,当场大哭大闹,在地上撒泼打滚,一脸一身全是灰。
可惜执法人员不吃她这套,该查账就查账,该关店门就关店门,直接把她门口的冰浆推车、桌椅板凳、后厨的所有食材、锅碗瓢盆一车拖走,只给她留个空店,并把店门给查封了。执法队走之前留下了查封、扣押决定书和清单,并留下话,如果15日内,不到工商局缴纳罚款,会进一步行政拘留、冻结存款。
平日对待这种小店,其实也不会如此苛刻,但是谁要谢春兰惹到人了呢?上头发话要强制处理,下头的人又怎会不照做。
臧明听到信,赶过来的时候,两个服务员觉得晦气,早就走了,谢春兰则坐在店门口的地上神情恍惚。
“妈,怎么回事!”臧明冲过去,看看店门上的封条,又去拉母亲。
谢春兰估计坐在地上想了半天,已经想明白了,一抬头,面部表情突然就扭曲如鬼魅,切齿痛恨,“肯定是你小姨和你表弟干的好事!”
“什么?”
谢春兰头发衣服也不整理,一骨碌站了起来,眼神狰狞,“走!去你小姨的店!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
母子俩气焰嚣张到了红叶巷,看见冰浆王子生意一如既往的好,排队的人依然是那么多,嫉妒得发狂,几步冲过去,刚要开骂,却僵住了。
云飞扬早就知道今天工商执法队会去找谢春兰麻烦,他和归海风行正在店门口的加座上坐着呢,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和两个巡警,谈笑风生。
云飞扬看见谢春兰和臧明,笑着站起来,“大姨,表哥,你们怎么有空过来,有事?”
臧明有点怵,不吭声。
“我不找你,我找你妈!”谢春兰口气很冲,“你妈呢,叫她出来,我有话问她。”
“哦,我妈啊,这几天她暂时不过来了。她这一年很辛苦,我给她和我爸报了个团,出国旅游去了。”云飞扬笑眯眯地说。
谢春兰不信,要往店里钻,口中还喊着,“谢冬梅,你给我出来!”
店里有四个服务员,加了一个,原来的小刘现在是店长了,他本来就和谢春兰不对付,立即走过来,“我们老板娘不在,你有什么事。”
谢春兰有气无处撒,又想坐在地上拍大腿撒泼。
偏偏那边坐着的几个男人和两个巡警都站了起来,目光锐利地看着这边。
那两个巡警就是上次云飞扬报警时过来的两人,对谢春兰有点印象,皱着眉头开口,“是你!上次骗人家说钱被偷了,结果是自己拿走了,现在又来干什么!”
谢春兰微微怂了,看儿子的表情也是不太想跟警察打交道,心里直打鼓。可转念想到自己店被查封,顿时又愤恨爆发,“不关别人的事!云飞扬,你这个死兔崽子,是不是你喊人去把我家店封了!你这是要把人逼到绝路上啊!你要逼死你姨妈是不是!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归海风行最恨别人欺负云飞扬,立刻站出来,“请你把嘴放干净点!”
云飞扬在一旁却笑了出来,“大姨,你说话简直太没逻辑了。……你偷拿我家店里营业款的事,我妈都不计较了,你却得寸进尺,自己开了个同样的店。没错,是我去工商举报,有人冒用了我家的店名和注册商标,请他们处理。可是我之前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了,让你把牌子撤下来,别再冒充我家的分店,但你是怎么回答的?你把我和我朋友骂了个狗血淋头,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还说不认我这个外甥。那我只好照章办事,按着程序走了。你不仁,我也只好不义,这你能怪我?”
跟谢春兰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云飞扬并非讲给她听,而是讲给周围围观的人和排队等候的顾客听的。他就是要告诉大家,谁要胆敢冒充冰浆王子店,这就是下场。
谢春兰见说不通,便开始大哭大闹大吼那一套撒泼的流程,可她忘记了现场还有两位巡警。
“干什么?破坏公众秩序是不是?”巡警没好气地吼着她,“走,跟我们去派出所!不要在这里闹!扰乱治安!走走走!快点起来!”
对于谢春兰这类小市民,警察对于他们来说,天生具有一种威严,谢春兰的声音倏然收小,惊慌失措,“我不去!这是我们的家事!”
臧明扶着她站起来,“妈,算了。”
巡警说:“什么家事,你在这儿大吵大闹,让周围的住户和商家不得安宁,就不是你的家事!快点跟着走!”
谢春兰吓坏了,“我不吵了……我不去。”
云飞扬笑盈盈地劝道:“警察大哥,算了吧,我姨妈也是不懂这些,我相信她下次不会这样了。”
“好吧。”巡警其实刚才只是震慑一下谢春兰,毕竟带这样一个中年妇女回到派出所也没什么意义,“……听见没有,赶紧离开,不要闹事!”
谢春兰怨恨地瞪了眼云飞扬,臧明一个劲拉着她想走。
其中一个巡警突然又叫住两人,“哎等下……你有点眼熟嘞。”他指的是臧明。
臧明低着头不吭声。
另一个巡警说:“是有点眼熟,是不是在那边舞厅混的?上次区分局还抓了几个买药的。哎你,你来这儿干什么?”
谢春兰大惊失色,拉着臧明躲在自己身后,“他是我儿子,不是你们说的人,你们不要抓他!”
臧明脸色很不自然,他有点后悔今天跟着母亲过来闹事。好处没捞着,还碰到最讨厌的条子!
巡警哼哼了几声,偏要问:“姓名,身份证,报上来!”
臧明只得说了,巡警抄下来,才道:“行了,走吧,不要再过来闹事!”
母子两个灰溜溜走了。
云飞扬和归海风行乐悠悠把过程看了一遍,相视而笑。归海风行上去拍了拍两个巡警肩膀,散了烟,“兄弟,谢了,回去帮我跟赵所长问声好。上次吃饭的时候,市里的冯局还在说这个片区的治安情况是市内最好的呢,今年肯定能评先进集体。今天多亏你们了,辛苦、辛苦。”
两个巡警已经知道这位不是一般的公子爷,有的是门路,所以对他没有一点轻视之心,十分恭敬,“这是我们的工作嘛,应该的应该的。那位小兄弟也放心,小吃街联防队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最近会着重巡视这个片区。我们也会给值班的同事讲一声,让他们巡逻的时候,多过来看看。”
云飞扬连忙笑着道谢。
两个巡警的口袋里被归海风行悄悄塞了些“烟钱”,很开心地走了。
剩下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则是归海风行让司机张军帮忙请来的保安,这段时间专门在冰浆王子前面守着,一旦看见谢春兰和臧明,或者明显是来闹事的小混混,就会把他们赶走。
云飞扬拉着归海风行到一边说:“我觉得臧明估计不敢来了吧?咱们这么个小店,请几个保安什么的,感觉怪怪的。算了吧?”
“什么算了!不能算。我可不愿意让你冒险。还有你家门口,现在也安排了人,只要看见鬼鬼祟祟的家伙,一个都不会放过。”
“哎哟,我弟我妹都上的是寄宿高中,乖着呢,我爸我妈也被我送出去玩了,我又在学校,我家根本没人,有啥担心的。”
归海风行照着满不在乎的情人额头弹了一个脑瓜崩,“你不是告诉过我小心驶得万年船吗?为什么在自己的事情上就那么不在意?你别说了,就这么定了。”
云飞扬揉了揉雪白饱满的脑门,“好吧。”
归海风行考虑得没错,当天晚上谢春兰就跑去了云家,结果云家铁将军把门,一个人都没有,她在门口捶门大闹,却被归海风行请的保安赶走。
接连几天,谢春兰都想到冰浆王子闹事,臧明也曾暗暗纠结了小混混想去吃霸王餐,结果冰浆王子高度戒备,除了保安之外,联防队和巡警不时从门口经过,弄得想闹事的人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
谢春兰惦记着被查封的店,无可奈何,只得想办法去交罚款。
她不是没有钱,这些年从指头缝里抠出了许多私房钱,又在云飞扬家的冰浆店贪了不少,再加上开店两个月多的盈余,是交得上罚金的,只是一旦还了钱,她觉得自己的辛苦就白干了,很不甘心。
在工商部门下通牒的最后一天,她终于交了罚金。她老公臧汉听说了此事,狠狠揍了她一顿,“你这个臭婆娘,你不是说没有钱吗!他妈的原来还有这么多!还骗老子!”
臧明这次站在了母亲一边,反将自己老子给揍了一顿,一家人打得不可开交。臧汉好多年作威作福,却被老婆和儿子联手打得缩在墙角,骂骂咧咧。
谢春兰租的店不能空置不管,交完罚款后,老老实实登记执照,重新取了个春兰小吃店的店名,做粉面、小吃等生意。冰浆这一块,开了几天没人来买,只好撤了。几个服务员跑回来问她要工钱,却被她骂走,都在门口吐口水诅咒她。
经过这次事件,她的小店生意越来越差,她脾气也越来越不好,常常在店里就跟顾客吵架,弄得名声都变臭了。
谢春兰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却彻底恨上了云飞扬和云母,满脸暴戾和怨怼,恶狠狠对臧明说:“明儿,你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整治整治你小姨和表弟!”
臧明狠狠吐了口唾沫,“妈,你放心!”
他们完全忘记了,从前在他们每次去云家打秋风的时候,云母从来没有苛待过他们,送钱送东西不说,还时常帮他们想办法。
这正是斗米养恩、担米养仇,东郭先生和狼、农夫与蛇的真实写照。
☆、第59章 情知起59
第五十九章
大一下学期。
春光灿烂的大学校园里,彩蝶飞飞,落英缤纷。樱花园中,两个美好得仿佛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大帅哥正坐着一起看书聊天,时而会心一笑,时而打打闹闹,引来了春-心萌动的女学生们议论纷纷。
“那是归海风行和云飞扬!”
“谁和谁?”
“你居然不知道?你是潜大的学生吗!他们是行政管理系的两大当家系草。不,校草!”
“一个帅一个俊,简直了。”
“哇,太养眼了,看到他们就觉得能够活在当下真是幸福啊!”
“……有女朋友了吗?我好想上去搭个话。”
“你就别想了,外语系的沈黛,知道吗,就是所谓的校花——也不知道谁评的——据说都被拒了。”
“被谁拒了?”
“哈哈,两个都拒了!”
“真的吗……噗……!”
众人的焦点——那对小鸳鸯,此刻正在享受难得的春日时光。
“飞扬,你要憋死我!”归海风行指控着云飞扬那令人发指的罪行,“都快一个星期了,你连一个手指头也不让我碰!”
云飞扬伸出小拇指,在他手臂上点了两下,“看,碰了。”
“你!”归海风行恨得牙痒痒,可是看着恋人穿着白衬衣、被阳光衬托得温润如玉的模样,心里又痒痒的,像猫抓一样。不由哀求道:“我真的不会在寝室抱你了,绝对不了。饶了我这次,你要再这么惩罚我,我会死的。”
云飞扬不理他,抬头,眯着眼,金色的阳光给他的脸蒙上一层璀璨的金纱,他微微一笑,“不罚狠一点,你记不住教训。上周到现在,还有三个星期,我绝对不会跟你有任何亲近的动作。假若你不顾我的警告,非要破坏我对你的惩罚的话,那么破坏一次加罚一个星期。”
归海风行蔫了,耷拉着脑袋,“呜呜呜……你欺负我……”
“不过——”
归海风行猴急地问:“不过什么?”
云飞扬用手指撑着下巴,弯弯的笑眼盯着他,“不过,如果你表现得好的话,我可以考虑看看……”
“考虑提早结束刑期?”归海风行的眸子亮得像匹狼。
“哈哈,早点结束你就不要想了!”云飞扬笑起来,“可以考虑给你点甜头尝尝!”
才是一点甜头吗!归海风行好委屈,但是片刻后又高兴起来了——有甜头总比没有强!“那是你说的!我会很乖很听话的。”
“这还差不多!”云飞扬站起来,拍了拍掉落在身上的樱花瓣,“走吧,今天说好请许晓京和江维诺还有联谊寝室吃饭的,早点吃完我们早点走,听听水厂的汇报。”
归海风行说:“等一下。”伸手从云飞扬柔软的发顶上取下了一片粉白的花瓣,摊开掌心,那朵娇柔的花瓣便被清风吹走了。
云飞扬道:“低头,我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