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则安看了夏语安一眼,转头继续问道:“说!为何要给郡主下毒,谋害皇室,你难道不知这是死罪吗。”
夏兮桔磕下头道:“皇上明鉴,桔子自知给郡主下毒是死罪,可奴婢却无可奈何,奴婢不知何时惹到了郡主,她竟要致奴婢于死地,奴婢无法只得想办法自保,桔子不会别的,毒药倒是略知一二,所以,奴婢才不得已给郡主下了毒,但是那毒只是会让郡主的面上起红点,只五天便能消下,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不会毁了容貌。”
“语安,她说的可是真的,你为何想要她的命。”迟则安问。
“我……”夏语安想不出什么理由,索性都说出来又何妨:“我就是想要她的命,那是因为她是个狐狸精,克夫命,她死不足惜,我堂堂一介郡主,杀死个奴婢有什么关系……”
迟则安打断她的话:“够了,夏语安,你身为郡主,却狐狸精克夫命的挂在嘴边,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滥用私权,乱杀无辜,这是你身为郡主该做的事吗。”
闲云王妃拉住夏语安:“皇上,语安她年纪还小,童言无忌,她说的话当不得真,皇上千万别放在心上……”
突然,外头传来小太监的唱响:“太后驾到,八皇子到。”
太后由赵姑姑扶着进入大殿:“这里怎的这么热闹,哀家待在宁和宫久了,竟也想来凑凑热闹。”
而后是依旧一身红衣的迟颜玉,迟暮凉怕这件事中途情况有变,故而让他来看着些,不得不说,阿凉对这个叫做桔子的奴婢很是上心啊。
太后坐上一旁的椅子:“这里发生了何事,谁来跟哀家说说。”
迟则安看向福禄,福禄会意上前两步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番。
太后听闻慢悠悠的道:“这个贱婢给郡主下毒本是死罪……”
夏语安一听,很是得意,终于有个人觉得那贱人该死了,赶忙道:“太后,快赐死她。”
太后一皱眉:“哀家如何做事还不用你来教。”
随后她话锋一转:“语安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不管怎么说,她不是你的奴婢,不能任你想杀便杀,况且你随意在街上抓人影响多不好,若是让全城百姓知晓了,皇室的脸面可是都被你丢尽了。”
夏语安猛的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就被闲云王妃拉了一把:“语安,快谢谢太后的教诲。”
夏语安极其不愿:“母妃!”她又没错,凭什么被教训,要说被教训也就算了,还得说谢谢。
“语安,听母妃的。”
闲云王妃压着她的肩膀迫使她跪地,夏语安垂着头,咬牙道:“谢太后教诲:”
“起来吧。”太后轻抬了下手,随后看向迟则安:“皇帝,你平日里繁忙,就不必掺和这些个小事了,就由哀家将这事解决了罢。”
迟则安点头站起身向殿外走去:“那这里便交给母后了,朕还需去书房批阅折子。”
夏语安攥紧了拳头,她被一个奴婢下毒是小事?太后这老不死的,什么事都要搅和搅和。
迟则安走后,闲云王妃道:“太后,语安她被下毒,还需太后给个公道。”
“自然,这事哀家已经了解,这样吧,念在桔子是为自保才给语安下毒,而语安又无大碍,死罪就免了,拖去殿外打三十大板……”
“这也太轻了,才三十大板哪里能赶得上本郡主中毒的痛苦,太后,她应该被赐死。”太后话音未落,夏语安便站出来反驳道,闲云王妃阻止不及,只得暗自叹了口气。
夏兮桔则是勾了勾唇角,夏语安真是个蠢货,缕缕打断太后欲出口的话,还在皇上面前不恭,如此,是对长辈不敬,尤其是皇室,规矩更多,就算今日夏语安不会有实质的罪名,也会给自己招厌,还真是作死。
果然,太后的脸色当即就不好了:“闲云王妃,这便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没规没矩,肆意妄为,大殿之上,哀家面前,岂容她造次,如此质疑哀家的决定。”
闲云王妃赶忙跪地:“太后息怒,语安她一时冲动,口不择言,望太后不要怪罪语安。”
“回去好好教导一番罢,语安你既中了毒,便要好生修养,也应多学学规矩,以后就别再出府门了。”
夏语安再也不敢说什么,只垂着头站在自己母妃身后,这是要将她关禁闭了,太后到底是向着谁的。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用,闲云王妃拉住夏语安的手,给太后行了一礼:“谢太后,我们这便退下了,语安是时候该用药了。”
经太后准许,闲云王妃同夏语安坐上马车回了侯府。
而夏兮桔则是被拖到大殿外行杖责。
其实,行仗责就是一件技术活,棍子打在身上可以啪啪做响,却不伤筋动骨,还可以看似打的轻,实则内里血肉模糊。
三十大板后,夏兮桔依旧可以行走,她跪地:“谢太后不杀之恩。”
太后点点头:“即然要谢,哀家与你取药,你可会给。”
“太后对桔子有恩,桔子自当尽力为太后。”
“好,哀家要可吃半年的药丸,你何时可以给哀家。”太后立刻便笑了,声音也柔了不少。
“太后,半年之久的量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可能需要六七日。”
“那你便留在宫中为我制药,需要什么跟哀家提便是,药丸制好,你自然可以回去。”
“可是,我如今还是王爷的奴婢,什么事也得需问过王爷,待王爷同意了才可。”夏兮桔如是说道,虽然她讨厌那个傲娇男了,可和太后比起来,她更愿意待在王府。
“不用,哀家已经差人去告知凉王爷了,你在宫中安心为哀家制药便好。”
夏兮桔见推脱不掉,只好硬着头皮应下,不过她也不傻,太后一下子要那么多药丸,定会有什么动作。
她是不可能一下子都将药丸交给太后的,否则她手中没有把柄,处境定会比现在还险
接着夏兮桔眼珠一转,如今她一人在宫中,也唯有给太后假药这一方法可行。
就算到时候太后发现什么,她依旧不会没命,道理就如今日一样。
夏兮桔发现,有把柄在手,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迟颜玉见状,立即出宫门往凉王府而去,太后扣下桔子,嘴上虽说已经派人到阿凉府上知会一声,可实际上到底如何谁能知晓。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亲自到阿凉府上看看为好。
迟颜玉一路到达凉王府,他猜的没错,太后果然没有派人来。
迟暮凉听闻太后扣下桔子,只道一声‘知道了’,便继续埋头做着自己的事。
“阿凉,你怎么没反应啊,你不是很关心你的那个小婢女吗。”
“你如果很闲的话,就过来帮我处理公务”
迟颜玉坐上软榻:“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处理公务。”
“那就出去。”
“我不。”
迟暮凉抬起头向外头喊道:“幕白。”
幕白走进门:“王爷,有何吩咐。”
“请他出去。”
“是”幕白应声,随后走到迟颜玉跟前抱拳行了一礼:“八皇子,得罪了。”随后单手揽住迟颜玉的腰,脚尖一点,几个起落,便到了府门外。
幕白将迟颜玉放下,还不忘将门紧紧关上,把人隔绝在外。
迟颜玉无奈,叹着气转身向回走去:“唉!好心来给你送消息,却一杯茶都没喝,便被赶了出来,以后谁还敢再来啊。”
幕白还能听见迟颜玉的抱怨,他无奈的摇摇头,回到倾韵轩。
“王爷,八皇子走了。”
迟暮凉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王爷,你不去找桔子姑娘吗,万一她真的将药给了太后怎么办。”
“不急。”
幕白见迟暮凉也不愿意多说,故而不再言语,安静的站到门外守着。
这一站便是夜幕降临,迟暮凉走出门:“走吧。”
“王爷,这会儿天都暗了,我们去做什么。”
“天暗了才好,本王也好来个将计就计。”
幕白不明所以,还想再问,可迟暮凉已经运起轻功离去,他也只得默默跟上。
皇宫的宫墙之上,站着两名男子,正是迟暮凉和幕白。
“王爷,我们夜闯皇宫,却不穿夜行衣,这样不好吧。若被人发现了王爷您顶多丢个脸,可幕白就惨了。”
“再多做言语,本王觉得你死的会更快。”
幕白赶忙闭嘴,随迟暮凉踩着屋顶到达宁和宫。
迟暮凉一掀衣狍盘腿坐下道:“幕白,去查查丑丫头身在何处。”
“是,”幕白应声,跳下屋顶,开始一间间查看厢房,
只一会儿,幕白便回来了:“王爷,找到桔子姑娘了,不过他所在的厢房距离太后的寝殿只一墙之隔,若是我们声响大了,怕是会暴露,而太后将她安排在自己隔壁,肯定也是警惕着的。”
迟暮凉慢悠悠的站起身:“你在这等着。”随后抬步往太后寝殿的方向而去,那姿态却好不悠闲,
夏兮桔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月色出神,太后已经将所有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包括药炉一类的工具。
明日她便开始为太后制药,虽然决定要给太后制作假药,她心里还是没底。
仿佛没有主心骨,心中一直是慌乱不安的,想到迟暮凉,心中有些苦涩,不过心中的苦涩多了,也开始变得麻木。
夏兮桔想的出神,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出现他面前,夏兮桔一惊,尖叫声差点土楼而出,结果被迟暮凉捂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