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桂英笑嘻嘻地说道。
这话听的吕律都不得不对这小姑娘刮目相看,这年头,放得开的女孩子可不多。
陈秀玉的性格,介于王燕和蒲桂英之间,该有的矜持礼貌会有,但该放开来的时候也绝对不缩着。
“都是熟人了,讲究那么多干啥,一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扭扭捏捏的不好,还是自然点好。”
吕律说着看向王燕,笑道:“燕子,这一点你得跟英子学学,不要动不动就脸红,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豁了命地从山里跑出来找人去救你妈妈,可是很勇敢很坚强的,要老是这样,以后嫁了人,可是容易吃亏的。这性子,还是得强一些好。
再说了,以后跟着秀玉,很多事情还需要你们帮忙,不大方点,有的事情可不好办。”
王燕听完,笑着点点头,没有多话。
吕律自己也用筷子插了一个苞米,然后又取了一串烤肉,自顾自地啃着。
苞米清甜,灰狗子肉香嫩,都是绝佳的美味,这直接就当成晚饭了,吃得相当有滋味儿。
“媳妇儿,等稻子收起来,我得出一趟门,到燕窝岛那边去看看雷蒙。”吕律一边吃着,一边说了自己的打算。
“就你一个人去?”陈秀玉有些担心地问,燕窝岛距离这里可有很长一段距离。
“就我一个人过去……今天去看稻谷的时候,遇到峰哥,峰哥说前天雷蒙来屯里看过我,没见着咱们,就又忙着回去了。你知道,蒙哥跟我的关系,也知道他对我有恩,我现在算是在这山里扎下根了,总该去看看他……
没事儿,我不是为了去打猎,主要是想过去跟他玩上几天!再说了,农场里也到了粮食收割的时节,他也很忙,我过去看看他,叙叙旧就回来。”
吕律主要还是怕陈秀玉担心,事情说得很明白。
“你想去的话就去吧!”
陈秀玉微微笑道。
平日里没少听吕律提及雷蒙,她心里很清楚,雷蒙在吕律心里的重要。
这事情,她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明天就可以走,就田里那点稻谷,我一个人要不了几天就能做完。”
打心里,陈秀玉也不想让这些杂事儿拴住吕律。
吕律挣钱养家已经很辛苦,她觉得自己就该将家里的事情给打理得好好的,让吕律没有啥顾虑。
“一年的庄稼,我都没怎么管过,到收割了我还帮不上忙,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这些可全都是体力活,咋能让你一个人扛着,我去看过了,等稻田里的水汽再晒干一些,咱们就能收割了,这事儿忙完,我再去。”
吕律心里有些迫不及待,只希望接下来的天气,能日日晴朗。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吕律闲来没事儿,就在附近的山里转悠,也没少往赵永柯他们家那里去,主要还是找着机会跟赵团青请教山里的经验和狩猎技巧。
好不容易从山里请下来的老宝贝,不好好跟着学学,岂不是浪费。
家里十多人在忙着建造木刻楞,每天的吃食消耗不少,吕律也跟着赵永柯一起进山,帮忙打过两次肉。
一次打的是狍子,这事儿简单。
另一次打的则是野猪。
打野猪的时候,把陈秀清也给叫上了。
主要是赵永柯家里的架子车是木轱辘的,没有陈秀清的胶轮马车好用。
三人深入山里二十多里地,轻松掐踪找了群野猪。
山里各种浆果、草籽、坚果之类的东西丰富,野猪群每天狂吃,比春夏季肥胖了不少。
三人各自开枪,一人打了一头,跟着冲出去的六条狗又逮住两只百多斤的黄毛,直接被掏肛,很快收拾。
屁股被咬的野猪,蹲坐在地上的防护,对几条狗完全不起作用。
只要野猪一坐下去忙着护住屁股,它们不停地冲着野猪的耳朵、腋下、肚皮招呼,咬疼了逼得野猪不得不站起来,可只要站起来,屁股必定开花。
几条的狗崽的咬合能力,是越来越凶残了。
后门只要被掏,用不了几下,就能将肠子给扯出来。
疼得野猪不要命的往前飞奔,但这等致命伤,又能跑得了多远。
不上三百斤的野猪,对于六条狗来说,对付起来很轻松。
打了野猪回来,吕律要了两头黄毛,回到草甸子进行打理后,用柴火熏制,又骑着追风,给王德民、张韶峰、段大娘、蒋泽伟和几个相熟的民兵家都送了一些。
尽管这段时间大家伙都不怎么缺肉,可新鲜的黄毛猪肉和熏制过的猪肉,那是不一样的味道,也算是吕律的一片心意。
第二天,终于要割稻谷了。
吃过早饭,吕律磨了四把镰刀,两口子背了些馒头中午吃,留下元宝几条狗看家,一起前往秀山屯的稻田。
差不多前后几天栽的秧苗,收割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时间,一路到了秀山屯屯口,吕律看到不少人都往田里走。有忙得比较快一些的,已经早两天动手,田里的稻谷都割得差不多了,一把把地在预留的稻茬上晾晒着。
这一入了秋,山里的风,一阵比一阵凉。
大伙都在忙,忙得热火朝天。
这是土地到户的第一次收获,看着满地沉甸甸的麦穗,除了交给国家的,保证集体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完全不一样的分配,让所有人都充满了干劲。
两人顺着土路朝自家水田走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一样往田地里走的朱春梅一家子。
对这媒婆,吕律没有丝毫好的感官。
直接赶超上前,全当没看见一样。
可刚上前没几步,却听到陈秀玉直接就在后边叫开了:“你瞅啥?你再瞅个我看看?有本事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转身一看,发现陈秀玉死死地盯着朱春梅,一副要干仗的架势:“媳妇儿,咋了?”
“我这是借你白米还你黑豆了?我招你惹你了?你再瞅瞅……”
陈秀玉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恨恨地盯着朱春梅,开始卷自己的袖子。
“哟,秀玉,怎么一下子那么横了?我这长双眼睛还不能看了,太霸道了吧!还有,我说啥跟你有啥关系,我又没说你,你急啥啊?”
朱春梅轻蔑的笑着:“咋地,你还想打我啊?”
吕律上前拉住陈秀玉:“媳妇儿,咱们走,这大早上的,别拌嘴。有的人活该长针眼,说话更是跟放屁一样,离远点就是了,你不嫌恶心啊……走!”
“说谁呢?”吕律一句话,气得朱春梅直瞪眼。
“哟,我说啥跟你有啥关系,我又没说你,你急啥?”
吕律用她的话直接就怼了回去:“咋地,我还不能说话了,太霸道了吧?”
他不清楚朱春梅说了啥,但看陈秀玉这样,那肯定不是啥好话。
见情况不太妙,朱春梅的男人黑着脸,伸手拽了朱春梅几下,硬拉着往前走。
吕律看着两人走远,这才问道:“媳妇儿,到底咋了?她说啥了?”
第361章 接着揍
“我也没听清楚,但肯定不是啥好话!”
陈秀玉的回答让吕律有点懵。
“你都没听清楚人家说啥你就怼上去了?”
吕律有些哭笑不得。
“那可不,我从旁边过,瞅着我嘟囔,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好话……我已经忍她很久了!”陈秀玉恨恨地说。
“忍她很久了?到底咋回事儿啊?”吕律笑着问道。
“还能是咋回事儿,咱俩结婚,她跟人说我找野男人,说我是浪蹄子,说我本来可以嫁到青山屯治保主任家里跟着吃香喝辣,偏偏不知好歹,跑去跟个野男人,都不知道暗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说我是贱货……”
陈秀玉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这话是周大嫂和英子跟我说的,她们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一直忍着,就因为我没亲耳听到。要是让我亲耳听到,我早撕烂她那张破嘴了。”
吕律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别的还说啥了?”
这些话,他还真没听人说起过,主要是交往的都是些大老爷们,也就有事和来看望几个熟识的人才会过来,女人间的那些闲言碎语,都懒得瞎掰扯。
不过,既然周翠芬和蒲桂英都这么说了,那就应该是真有其事了。
而且,朱春梅也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毕竟,吕律和陈秀玉结婚,没有按照老规矩来,闲言碎语注定少不了,最关键的是,这事儿,吴明纬请朱春梅做的媒,眼看事情要成了,被吕律截胡,少了笔收入,她必定心有不甘。
可是有的闲言碎语,听听就完了。
这骂人找野男人,说人是浪蹄子,说人是贱货,那可就是坏人名声的大事儿了,那就相当歹毒了。
上次在大鼻涕冯德柱的事情上,面对膀大腰圆的周翠芬,周翠芬骂了陈秀玉一句浪蹄子,陈秀玉都要直接动手,更何况是朱春梅。
上辈子,吕律就知道朱春梅嘴毒,为了做媒赚好处,那是不择手段,最终惹到了成了“老姑娘”还未出嫁的陈秀玉,就被揍得服服帖帖,从此再不敢有半句屁话。
吕律本以为青山屯治保主任吴明纬父子俩和福新屯孙长青三人被收拾的事情,能让屯里那些嚼舌根子的人识趣地闭上嘴吧,没想到,朱春梅还那么不知好歹。
这辈子,看来也该好好揍上一顿,不然,她管不住她的破嘴。
就那两句话,别说是陈秀玉,就连吕律都想揍她。
“这两天,我还听周大嫂他们说,她还到处跟人说难怪几次做媒我都不答应,要么就是我不会生养,要么就是你没种……”
提到这个话题,陈秀玉有些难过地看着吕律,她自己腹中一直没啥动静,本就一直是她心里的包袱,这话一传出来,无疑又让这包袱重了很多。
吕律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声音变冷了很多:“走,咱们先去地里干活,晚点我领你上门讨要说法。她既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就揍得她满地找牙!”
自己的女人,当然得护着。
吕律立刻打定了这主意。
两人一起下到田里,开始进行水稻收割。
吕律好些年没动过镰刀割稻谷了,但镰刀上手,没割多长时间,很快找到了当年在农场当知青时割稻谷的感觉。
虽然农场大部分地方,都用机械操作,但总有机器到不了的地方,需要人工割稻。
那么大面积太大,粮食也往往需要抢收,也不能完全等待机器,还是需要不少人工帮忙。
而且,那时候,动不动就是各种大会战,各种比拼,争先进争优良,手脚不麻利都不行,吕律很难不成为种地能手。
陈秀玉手脚很利索,但她看着吕律速度越来越快,镰刀歘歘响,一把把稻子被整齐的放在身后,那速度,一个能顶她两个,让这从小没少干农活的姑娘汗颜,也不断地发力。
一时间,两人跟比赛似的,没用多长时间,就割出去不小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