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荣看了杜海安一眼,没再理会,说明他接受了杜海安的建议,锐利的目光看向严雨虹。“你的答案呢?”
眼前这个女娃儿不怕他,她看起来不过十岁上下,在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胆识,实属不容易。
严雨虹简直是受宠若惊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杜家老老爷竟然会问她,要不要他帮她安排学校,她当然是求之不得,妈妈已经很忙了,她不想自己上学的事情烦妈妈。
“老老爷,我可以先不回答吗?”抬起头,清澈的眸子望着杜威荣,严雨虹提出问题的态度不卑不亢。
“哦。”杜威荣看着严雨虹,这女娃有意思,自己给她安排学校,她不禁没欢天喜地的立马点头同意,反而问她可以先不回答吗?很意外她的反应。
杜海安也是意外的,杜海珊却是一脸的不屑。
“我爷爷给你安排学校,不感恩戴德就算了,你还不识好歹,装模作样的人最讨厌了。”杜海珊不屑的冷哼,看着杜威荣道:“爷爷咱们不多事了。”
杜威荣面色一沉,不怒而威的气势自然流露,目光变的犀利,看向杜海珊。“我在问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了?”
自己回家的时间少,这个孙女显然是被儿子和媳妇宠坏了,变的恃宠而骄,连对他这个爷爷说话都开始口无遮拦。
“爷爷。”吓坏了的杜海珊,小脸苍白苍白的,喃喃的喊着爷爷。
“海珊,你闭嘴。”杜海安低声呵斥自己妹妹,平时自己和父母都宠着她,任她为所欲为,今天她面对的是爷爷,她竟然不知好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爷爷,当真是想受罚了不是。
“哥哥。”委屈的看着杜海安,杜海珊伸出小手拉着自己哥哥的衣角,她好怕,爷爷的脸色好可怕。
今天是自己生日,以往的这一天她都是被当做小公主对待,想做什么都是不允许的,第一次被爷爷诉啧,她很委屈,见爷爷脸色她眼泪在眼眶里转,却不敢掉下来。
小小的杜海珊忘了,她所谓的以往生日,都是杜威荣不在家的时候,杜少凡和李语兰,杜海安都宠着她,她自然享受了公主般的待遇。
杜威荣在家却不允许这样,杜威荣是军人出身,刚正不阿,说一不二的态度,练就了他现在的一身霸气,在部队里发号施令惯了,不容许人质疑他的个性衍生到了家里,对后代子孙难免严厉。
也因此,杜海珊一直怕着杜威荣。
严雨虹第一次见识到杜威荣的严厉,心里也涌起了一瞬间的害怕,很快她就想通了,杜小姐被诉啧,她看的很清楚,是因为杜小姐说话总是惹老老爷不高兴,才会被诉啧,只要不惹怒老老爷,自然相安无事。
严雨虹对杜威荣行了个礼,用很尊敬的语气说道:“首先,谢谢老老爷,老老爷能帮雨虹安排学校,雨虹感激不尽,但雨虹想问问妈妈的意思。”
“嗯,这样做很对,春妈有你这样懂事的女儿,是她的福气。”明了雨虹的意思,杜威荣并未为难雨虹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谢谢老老爷。”充满感激心情无法表达,严雨虹只能再一次行礼,聊表自己的谢意。
“海安。”转头,杜威荣看向杜海安,吩咐说:“等雨虹取得春妈同意后,你亲自给她找所好点的学校,给她办理好入学手续。”
“是,爷爷。”杜海安领命,爷爷都这么说了,自己岂有不办的道理,但杜海安心里仍然存有疑问,爷爷不是的多事的人,也没有多事的时间,却独独对春妈的这个女儿特殊,这个女海有什么特质是爷爷看中的?
杜威荣点了点头,迈出长腿从容离开,军姿走的威风凛凛。
见杜威荣离开,杜海珊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也不敢哭的太大声,怕被爷爷听了去她又要遭到诉啧,今天,她是即委屈又气愤,委屈是因为爷爷的诉啧,气愤是因为严雨虹,爷爷对自己凶,凭什么对严雨虹好。
“好了,海珊。”拍着杜海珊的被,杜海安安慰着。
“哥哥和爷爷一样坏。”一把推开杜海安,杜海珊埋怨的看了自己哥哥一眼,转身就往别墅大门口跑去,才跑出几步,杜海珊回头瞪着严雨虹,要不是这个冒失鬼,自己怎么会被爷爷训斥,都是这个冒失鬼的错。
狠狠的一跺脚,杜海珊跑了开去。
“别介意,海珊不是针对你。”杜海安对严雨虹说,话出口后,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可信度,刚刚海珊表现的是那么明显。
“我知道了。”清澈的眸子看着杜海安,严雨虹说道:“她说的也没有错,我是佣人的女儿,何德何能接受老老爷的安排。”
她自己现在都觉的很没真实感,哪里能去介意别人。
“一个人的出生代表不了未来,你不必妄自菲薄。”杜海安说道。
错愕,讶异染上严雨虹的眸子,见杜海安说这番话时,眼眸里没有一丝轻贱意味,严雨虹的心被深深地震撼着,她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傻,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男人,对于她来说,杜海安就是一个男人。
赶紧打住思绪,严雨虹淡淡的说道:“我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的妈妈是佣人,这点她从不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靠自己的双手和努力赚钱,没有什么见不得入。
杜海安看着严雨虹脸上的坦然神情,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快如流水的时间,匆匆过去。
明白杜海安是杜家的少爷,严雨虹依然趴在窗户上看大门口,却再也没主动的去和杜海安打招呼了,她取得自己母亲的同意后,严雨虹接受了杜威荣的建议,让杜海安给她安排了一所不错的学校就读。
少女单纯的心思被她收敛起,专心致志的应对功课,严雨虹的学习成绩很好,从来是名列前茅,每年的奖学金就够下学期学费,又是住在杜家,她的开销其实很小。
春妈也由杜家的普通女佣升级为管家,一心一意为杜家人服务,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转眼间,雨虹已经到了高中三年级,也是她在杜家住的第八个年头,十八岁的雨虹出落的亭亭玉立,学校追求她的男生很多,但她硬是没看上一个,不是她高傲,而是她心里早就住了个人,而这个人已经住了八年之久。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藏在心里,没让任何人发现,就是她最为亲密的妈妈,都不知道。
暗恋是美好的,也是苦涩的。
暗恋的美好在于自己不会给他人造成困扰,包括暗恋的对象,因为暗恋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和他人无关。
苦涩在于,自己知道,他,却不知道。
暗恋的本身就是在美好与苦涩之间徘徊。
打住思绪,严雨虹手支着头,看着书桌上的志愿表,秀眉深深的揪起。
以自己目前的学习成绩,考一所好的大学不成问题,就是本市的大学也可以,但她不想报这些志愿,她想去参军,不为别的,就为他现在在军营里,能和他在相同的地方,就是不见面,她也心满意足。
如果妈妈知道她不想去上大学,而是参军的话,一定会很难过,妈妈把往后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自己让妈妈失望,真的很不应该。
“唉。”一声叹息自雨虹嘴里飘逸出,严雨虹愣愣的想,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真是越来越多了,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突然,雷声响彻天际,打断了严雨虹的思绪。
雷声虽大,却掩盖不了前院欢快的音乐声,音乐声不至于吵到人,但在夜晚,后院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严雨虹想起,今天是杜家小姐杜海珊的生日,那个总是找她麻烦的杜小姐,在今天过十六岁生日,八年前,她来杜家半月后就是杜海珊的生日,那日发生了改变自己一生的事情,今天呢?
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么?严雨虹不能确定的想,因为杜爷爷在军区,老爷和夫人为杜海珊举行了小型的宴会,邀请的都是杜海珊学校要好的同学,和几个亲戚家的伙伴,妈妈也因此在前院忙的不亦乐乎。
这样忙碌的时候她还能在这里偷闲,完全是因为杜爷爷说过,自己不是杜家的佣人,谁也不准来打扰她。
若不是有杜爷爷的话,严雨虹想,今天这样的阵仗,自己早就被看她不顺眼的杜大小姐抓到前面的别墅去当免费苦力了。
生日,对于从来不过生日的严雨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脑子里胡思乱想,微微蹙眉,严雨虹抬眼看向窗外,一抹身影坐在草地上,路灯的照耀下,他俊逸不凡的轮廊十分清晰。
不是杜海安是谁。
严雨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因为太过想念,而出现了幻觉,对,一定是幻觉,他今天不会回来,前两天杜大小姐还因为自己的哥哥不回来给她过生日,而发了好大的脾气,所以,不会是他。
可是,路灯下,毛毛细雨中,草地上坐着的身影又是那么的熟悉,在自己心里住了八年的人,又怎么可能错认他的身形。
下雨了!脑子发出指令时,严雨虹已经快速的走了出去,因为她看到他倒在了地上。
“你还好吗?”小心翼翼的接近,严雨虹弯身问。
来到面前,她已经能确定,他就是杜海安。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虽然知道他回来不是为了自己,严雨虹还是忍不住的心里雀跃着。
杜海安闭着眼睛,动都没动一下,好似没听到严雨虹的问话般。
蹲下身,严雨虹的身高和杜海安没法比,严雨虹一蹲下身就比杜坐着的杜海安矮了一大截,于是,她只好跪在草地上看着杜海安,继续问:“杜海安,你还好吗?”
杜海安依然没动。
“杜海安,你到底怎么了,下雨了,你快起来回房间去。”见杜海安怎么都没动,严雨虹急了,双手抓住杜海安的手臂,一阵摇晃。
杜海安倏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清澈的眼眸,他脑海深处的那双眸子,此时正看着他,鬼使神差的,他竟感觉心荡神驰,黑眸慢慢地暗下来。
海燕,海燕。
杜海安无声地喊着他心里的名字,由于喝了点酒的缘故,他目光有些迷茫,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眼前出现的是海燕的眼眸,手臂上的温度是那么真实,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她是真实存在着的。
“太好了,你总算睁开眼睛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快点起来,回房间去。”见杜海安睁开眼睛,严雨虹高兴的说。
松了口气,小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杜海安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好似她是他最为在乎的人。
严雨虹愣住,她不知道,自己无心的微笑瞬间蛊惑了杜海安的神经,在她反应过来时,只感觉天地都为之旋转,然后自己被重物压着,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唇就被掠夺了去,身体瞬间僵硬。
杜海安却是细细的吻着她,力道很轻,很轻,好似她是他的宝贝般,小心的呵护疼爱着。
严雨虹被这样的他蛊惑了心智,意识开始迷茫,脑子罢工严重,毛毛细雨对于他们已经没了任何的感觉,思绪里,脑子里,乃至天地间,都只剩下彼此。
严雨虹知道吻自己的人是杜海安,她没有反抗,一心奉献,她心里满满都是杜海安,被她吻,她心甘情愿。杜海安却是将她当成了心里的人,自然吻的用心,深情,他们贪婪的吻着,热情的彼此探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不远处的别墅门口,一个身影站在哪里,看着草地上的一幕,嘴角勾起自得的笑容,心里说着,吻吧,吻吧,等你们忘情的解了衣服,我再叫大家来欣赏。
严雨虹,我看你这次不离开我的家……哼,杜海珊嘴角的笑意扩散到整个脸上,透着一股子阴险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