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冷若妍不敢置信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身影,夜间,远处的路灯是这个片草坪唯一照明工具,由于背着光,她看不见来人的长相,声音却很熟悉,熟悉到不用看清来人的长相,就是这刻意装出来的温柔声音,就够她一辈子记住她。
可是,白雪怎么会在这里,自己不过出来扔个垃圾,竟碰上这等倒霉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以往和白雪一起的经历太过深刻,知道来人是白雪,冷若妍不但没松口气,反而更加提心吊胆。
心里害怕着,冷若妍下意识问出心里的疑惑。“你不是……”
“不是什么?”临近的白雪,蹲下身,笑的一脸自得,伸手想碰触冷若妍的脸,被冷若妍下意识的躲开,白雪的手落空,她不但没生气,反而笑的愈加温婉贤淑。
“你是想说,我被你哥哥关起来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吧?不过呢,这个世界啊,最多的就是意想不到,就好比我当初和你哥哥相爱的时候,也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这样对我,你还能认得出是我,我真的很高兴呢!”没等冷若妍回答,白雪代她说了。
说道最后,白雪几乎是牙咬切齿了。
想到自己掏心掏肺的爱着冷烨,结果却换来冷烨的伤害,还是致命的伤,冷烨接着和她结婚的名义,把她妈咪和老师一起骗来S市,婚礼上发生枪战,妈咪和老师都死了。
这还不是她最恨冷烨的地方,妈咪和老师死了,只要冷烨对她好,她还是会好好的爱他,和他过日子,恨就恨,自己都为他牺牲到这份上,他却还是选了孙幽悠那个贱人。
还把她关在慕尼黑总部的小屋子里,要不是自己聪明,装死进医院,才联系上了老师的旧部,使了招偷梁换柱,得以脱身,不然,至今还失去自由呆在那个可怕的小屋子里。
新仇家旧恨,她要孙幽悠用命来偿还。
妈咪说,报复一个人最有效的办法,要从他身边在意的人下手,这比直接报复他,来的更痛,直接伤他,只能给他的身体造成痛,让他眼睁睁看着在乎的人受折磨,痛的是心。
身体上的痛,远比不过心里的痛。
看着白雪牙咬切齿的表情,冷若妍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心肝颤的不行,她看清楚了白雪的脸,苍白如鬼魅,以往丰润光泽的脸颊,现在却是只剩下皮包骨,看起来吓人的很,她怎么都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白雪就变成了这样。
冷若妍记得最后一次见白雪,是在慕尼黑,白雪来家里看妈妈,实则是和冷翱约好在妈妈的别墅见面,她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看过她,当时的她,穿着时尚,画着精致的妆容,美丽逼人。
现在的白雪,糟糕邋遢如大街上的流浪者,前后简直是天壤之别。
“怎么,哑口无言了?”睨着冷若妍,白雪笑的狂肆,见冷若妍,她不需要如见杜海珊那样伪装,所以,白雪没戴墨镜。
“白雪,你和哥哥过去怎么样都是你们的事情,你出现的原因是什么,我也不管,今天,我就当没见过你,再见。”狼狈的爬起身,冷若妍淡然的说。见白雪狂肆的笑,冷若妍的心沉到了谷底,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地方。
“若妍,你是越来越聪明了,知道什么叫明哲保身。”没有阻拦冷若妍,白雪仍旧蹲在地上,声音淡然的赞美着冷若妍,许久未修剪指甲的手,狠狠扯着地上的青草。
白雪没阻止,不表示冷若妍就能离开,因为有人会帮她阻止。
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黑衣人,冷若妍厉声低吼。“让开。”
黑衣人根本不理会冷若妍,眼神冰冷的看着她,面容上没一点温度,冷若妍着急的想绕过他离开,可悲的是,黑衣人就如她的影子般,她走到哪里,黑衣人就到哪里,偌大的草坪,冷若妍却走不出去。
她知道这个黑衣人是故意的,并且受白雪的指使,没白雪同意,她想离开,简直是痴心妄想。
冷若妍也看出了一点,白雪这次来的目的不是伤害她,不然自己现在不可能活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在抓她时,她就已经没命。想通后,害怕的心一下就平静了,冷若妍也不执着了,她转身看着白雪问:“说吧,找我做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冷若妍相当音此道。
“若妍,你真的懂事了。”拍了拍手,白雪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冷若妍。
“到了我这个年纪,如果还看不清一些东西,过去的几十年就白活了。”淡然一笑,冷若妍唇角勾起嘲讽的意味。
这个表情双重意思,即嘲讽了白雪,也嘲讽自己。
“怎么这么认命呢,我可是还记得,那个不顾一切爱着向南的冷若妍,是多么的让人疼惜和佩服。”缓步走向冷若妍,白雪对冷若妍身边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离开,白雪继续说道:“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追逐了半生,爱的那样执着,若我是那个男人,早就拉着你去结婚了。”
见冷若妍一副淡然的模样,白雪就想刺激她,而冷若妍的致命伤就是向南。
“年少轻狂的事情,现在提他做什么呢。”冷若妍面色平静的说,看着白雪的目光如一潭死水,没一丝涟漪,她是演员出身,想要什么的神情没有。
不得不说,白雪很懂的如何抓住一个人的命脉,向南确实是她的致命伤,即使告诫自己要放下,心还是忍不住的痛着。
白雪故作惋惜地说道:“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要放弃啊!别呀,放弃了多可惜,那可是向家二少奶奶的位置,将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花不完的钱。”
“白雪,你说这些到底想怎么样?”冷若妍问,心里十分清楚,白雪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定有原因,加之她又提到了向南,以往的经验告诉她,白雪每做一间事情,背后都有目的。
“不想怎么样啊,只是看在我们曾经统一战线对付过孙幽悠的份上,来帮你一把。”白雪轻松的说道。
“原来你的目的是孙幽悠。”冷若妍了然了,这才是白雪,一个不择手段,心狠手毒的女人,她怎么可能见哥哥和孙幽悠过的好。
不过,和哥哥抖,白雪赢的机会不大。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那么闲,千里迢迢从慕尼黑来到中国这个小城市,就是为了和你叙旧。”满脸讥诮的看着冷若妍,白雪冷冷笑着。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冷若妍拒绝,以往被白雪利用了太多次,她深刻的知道,只有远离,才是最好的保护自己。
“怎么,怕你哥哥知道我们见面?”白雪挑眉问,笑得意味深长。
冷若妍面色有点难看,瞳眸坦然的看着白雪,说道:“我不会告诉哥哥,也会当我们没见过面,你走吧。”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慕尼黑的事情能瞒过你哥哥?”手搭上冷若妍的肩膀,亲昵如姐妹,白雪冷冷哼了一声。“哼,他早知道我离开了,至于为什么没满世界的抓我,肯定是因为那个贱人,老天算是开眼了,让她眼睛瞎了,报应啊,报应。”
白雪脸部狰狞的扭曲着,连连说着,报应两个字。
冷若妍肩膀一斜,抖开白雪的手,沉默不语地看着发狂的白雪。
“若妍,你好像很怕我,我可是记得,以前你都是很甜的叫我白雪姐姐,现在怎么开始怕我了?我又不会伤害你。”白雪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眼里却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你想怎么样,我真的不想知道,能让我回家了吗?”冷若妍再次提出离开,她真心觉得白雪很恐怖,想早点离开。
“可是,我还想和你好好的叙叙旧,怎么办呢?”问完,白雪苦恼的看着冷若妍。
“白雪……”冷若妍才开口,白雪就大断她的话。“算了,看在今天时候不早了的份上,若妍你又这么急着回家,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我们再好好叙叙旧吧。”
冷若妍听她这么说,转身就跑,见黑衣人没再出来阻拦,她简直算是狂奔着离开,慌乱的连路都来不及看,几次差点摔倒。
“怎么不和我说再见呢!”喃喃低语,白雪脸上浮现恶毒的笑意。
“她怕你都来不及,还说什么再见。”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语气冷漠瘆人,轻轻搂过白雪肩膀,将她纳入怀中抱着,温柔的好似自己抱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贼亮的路灯下,两人深情相拥。
“你知道吗?让一个人怕你,真不需要疾言厉色,只要抓住他的命脉,他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任你摆布。”纤手抚上黑衣人的胸口,白雪温婉的说出狠戾话语。
“先生并不好惹。”黑衣人提醒着。
白雪狠戾的说:“我知道,但他的命脉就是那个贱人和贱人所生的两个孩子。”
“想到怎么做了?”黑衣人挑眉问。
“你说,我要是让孙幽悠死在手术室里,会不会很好玩儿?”抬头望着黑衣人,白雪笑着反问。
小时候她讨厌孙幽悠,以冷烨未婚妻回到S市,她很孙幽悠,现在她是想让孙幽悠死了。
黑衣人说道:“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是痴心妄想,欧阳亲自主刀,有他在,你找不到一点的空隙动手,更别提冷烨还在手术室外等候着。”
他能理解白雪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想杀死冷烨,为恩人一家,也就是前任低下总统一家报仇,但他明白,想报仇,必须要自己活着,任何的一点险都不能冒。
他们没有筹码和冷烨赌,只能卧薪尝胆,韬光养晦,等待合适的时机,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让冷烨血债血偿。
“好吧,大的动不了,我们就动小的,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朵朵是吧。”自己的意见不被采纳,白雪也不在意,现在动不了孙幽悠,没关系,她可以退而求次,先教训小的也是可以的。
反正,很快她就能如愿以偿。
“是。”黑衣人轻应了声,看着白雪的眸光里充满了宠溺,少爷去世,不能再好好的照顾和宠溺她,没关系,他可以代替少爷,照顾她,宠溺她。
借助远处路灯不是很明亮的光芒,他看着白雪苍白的脸色,心疼,怜惜,憎恨,各种情绪涌上心尖,抱着的白雪的手臂加重了力大,紧紧把她钳在怀里,黑衣人眼眸中闪过狠戾的光芒,敢伤害她,他一定不会轻饶。
“雪儿,等所有事情结束后,我们找个地方,快乐的生活,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情动时,他真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低头,轻吻她的发丝。
白雪身体抖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安静的让他抱着。
夜越来越深。
向家。
海燕穿着睡衣从小宇房间的浴室走出来,一抬头,被入眼的一幕吓了一跳,向阳坐在床边上,目光专注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海燕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听到声音,向阳转头看着海燕,眸光掠过她红润的脸,扬眉对她微微一笑。
“向阳,你怎么在这里?”海燕问,神情有些不自然,她猜不透向阳在想什么,刚刚回家的时候,向阳把孩子抱来房间后,就出去了,她帮小宇换了睡袋,才去洗了个澡,没想到,他又出现在房间里,现在来又是为什么?
向阳一定知道了自己最近都睡在小宇房间里,可他知不知道,他在这个时间段来孩子房间多不合适。
“这里是孩子的房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笑睨着海燕,向阳淡然的反问。
向阳的意思是,这里是他孩子的房间,他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以为他误解了,海燕赶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你房间去休息。”
“我的房间没有你,不想回去。”向阳说的理所当然,海燕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