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种女人,季本瑞也是一句废话都不多说,扭头就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斯嘉莉坐在办公桌后,季本瑞就坐在办公桌前,两相对望着,中间隔着一条名叫办公桌的楚河汉界。
“……”斯嘉莉还是不想说话。
季本瑞两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嬉皮笑脸地说:“吃顿饭而已,大家都是‘总’,你不会不赏脸吧?”
“……”
趁着斯嘉莉不想说话的时候,罗永昼端着大堆文件进来了,顺便替斯嘉莉带了一杯咖啡,走过去直接放在斯嘉莉办公桌上。
“不想吃饭?那喝茶行不行?”季本瑞掰着指头列举,“喝茶不行的话那就洗脚,洗脚不行就洗头,洗头不行就spa,spa不行就推拿,推拿不行就针灸,哎,这么多活动,总有一样是行的吧?”
“……”
斯嘉莉不自觉地挠了挠耳朵,心想这人怕不是蝉精吧,滋儿哇滋儿哇的。
“算了吧,我看要不还是洗脸吧,我请你。”
“啊?洗脸是什么活动?”
季本瑞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邪恶的斯嘉莉,失策失策,这么多年游手好闲白游白闲了,他居然都不知道还有洗脸的活动。
斯嘉莉笑一声,不多解释,拾起桌上那杯咖啡就往季本瑞脸上泼去。
角度正合适,3d无死角,保管洗得干干净净哦。
不料她又慢人一步,斯嘉莉杯子都举起来了,偏偏被季本瑞一把按下了杯口,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杯子稍微被按得变了点形,但一滴也没泼到季本瑞脸上。
季本瑞装出一副后怕的样子,说:“斯总你可是优秀的女企业家,动不动给人洗脸不太好吧?比起给我洗脸,你还不如直接给我打脸呢。”
说着,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还不够,还非得把脸颊凑上去,真是厉害死了。
结果斯嘉莉就是个更厉害的,她二话没说,一掌上去如了季本瑞的愿。
季本瑞:???
他动作快躲了一下,但那又细又长的手还是在他脸上pia了一下,不痛,但挺没面子的。这儿除了他俩,还有个助理在呢。
季本瑞受气小媳妇儿似的捂着脸,还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然后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着:“斯总?你还真敢打啊?”
作者有话要说: 季本瑞:久仰久仰。
斯嘉莉:我认识你吗?
斯嘉莉:还是你认识我吗?
斯嘉莉:还久仰,我看你是皮痒。
☆、海盐冰激凌
说完要请季本瑞洗脸的话后,斯嘉莉又不想说话了,全程和罗永昼用眼神交流,幸好罗永昼跟着斯嘉莉的时间长,一下就明白了那些眼神中的内容。
他轻拍了拍季本瑞的肩头,引得季本瑞看过来后,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是请喝茶,是请离开的意思。
季本瑞觉得自己的一张帅脸都快全丢光了,被一个女人这么骑到头上,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女人打他,他总不好反手打回去吧?男人打女人,他觉得这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吧,他还是想要点脸的。
所以罗永昼这么个“请离开”的意思,反倒像是给了他一个骑虎难下之时的台阶,他大丈夫能屈能伸,自然是麻溜地顺杆下了。
出了斯嘉莉办公室,季本瑞脚一转就绕进了冯照纬的办公室,冯照纬也正捧着一杯咖啡准备喝呢,这杯子包装,季本瑞一眼就看出来是隔壁罗永昼一起买的,一杯给斯嘉莉,另一杯给了冯照纬。
季本瑞看见这包装就没啥好气,他刚反了椅子坐下,手臂交叠着搭在身前的椅背上,冯照纬就抿了口咖啡问他:“刚才那声啪是什么声音?”
哪壶不开提哪壶?
故意的!绝壁是故意的!
“你听错了吧?不是啪,是啪啪啪。”季本瑞臭不要脸地说,“要不是闲杂助理忽然进来送咖啡,我差点没把人女企业家上了。”
冯照纬哼笑一声,“这位女企业家可是知书达礼、活泼、淑女、小鸟依人的。”
“放屁!明明凶悍的一比!”
“那你到底上没把人上了?”
“……”
干什么干什么?拐弯抹角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季本瑞满脸写着气急败坏,“差点!你听人说话能不能不就听半句!我说了差点!差点什么意思你懂吧?”
冯照纬又是哼笑一声,这回没说话,咖啡喝了小半杯,然后在桌面上放下,这才另起个话头,说:“这回你单得够久的。”
“连你都这么觉得?”
季本瑞十分遗憾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最近不是挺忙的吗?忙着找适合投资的自媒体,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又找到一个,还是本土的。我就喜欢本土的,见面方便,交流方便。”
“那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这不是忙得没顾得上你吗?想过来和你沟通沟通感情。”
冯照纬转了转椅子,侧了半身,看着窗外日渐萧索的行道树,随处卷起的风好像有形态一般,扫过地上的落叶,留下它们肆虐的痕迹。
眨眼间就到了深秋,这个反面是萧条正面是丰收的季节,冯照纬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想着这段时间他也忙,好像已经很久没和何苗见过面了,要不要忙里偷闲跑上门也过去沟通沟通感情呢。
他有这个打算的时候,何苗正被两位老师压着脖子看书备考。每到考前,这俩老师立马就变魔鬼,何苗也只有晚上睡觉前能躲在被窝里喘口气,偷偷拿手机刷刷朋友圈。
她和冯照纬一直在微信里聊天,他给她发语音,何苗不敢放出声音来听,就把语音转了文字,上面写着:【现在能视频吗?】
何苗回:【不能……】
【那打电话?】
【也不能……】
【语音?】
【你发吧,我打字……】
冯照纬顿了顿,回了她一串省略号。
看着这串省略号,何苗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心虚,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林老师的声音,林老师先是敲了敲她的房门,然后提醒她早点睡觉别玩手机。
何苗头闷在被子里,特意钻出来回了一声好,听门外脚步声,林老师像是走了,她又钻回被窝,再一看手机,无线被关了。
仿佛回到了被两位老师监视着度日的悲惨过去。
何苗忽然觉得有点兴味缺缺,和冯照纬快速地结束了聊天后,就早早地睡了。
冯照纬一边在看文件,一边在等手机微信响起,但半天过去,手机都安安静静。他拾起手机看了一眼,微蹙了蹙眉。
人见不到,声音也听不到。
眼前这份文件,他也看不下去了。
大晚上这样浪费时间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大早他还是得认命地带着没看完的文件回办公室继续看完。
进办公室的时候,余光扫到隔壁,隔壁斯嘉莉的办公室门是关着的,公司里同事告诉他,斯嘉莉来了公司以后又带着罗永昼出去了,可能是要回老东家一趟。
冯照纬嗯一声表示知道了,接着就推门进了自己办公室。才大早上,他却觉得有点累,坐躺在椅子里,闭眼捏着眉心。
他吩咐外面人要是没有要紧事就不要进门打扰他,外面人答应得好好的,结果才过几分钟,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冯照纬先皱了眉,才打开眼睛。
然后愣住了。
何苗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其实也算不上一蹦一跳,只不过她这样走进来的步伐,看在冯照纬眼里,显得格外轻快。
冯照纬登时从椅子里起身,快速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说:“怎么这时候来了?”
“嗯。”
何苗两手背在身后,站定在冯照纬跟前,整个人还左右左右地轻微摇晃,像不倒翁一样。冯照纬揽住她的腰,她才堪堪停住,脸上挂着笑,把藏在身后的手机拿给他看。
手机屏幕正打开着的是一个网页,冯照纬定睛一看,也勾了勾唇角,“考试通过了?”
“嗯。”
何苗点点头,忍不住喜上眉梢地说:“面试定在1月份,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你爸妈不管你了?”
“管啊,但我笔试高分过了,他们目前正沉浸在快乐的海洋里,一时管不上我。”
“哦,那你来是?”
“我有点想你。”
何苗微红着脸,也揽住冯照纬的腰,整个人贴了上去。这么一团温温软软在怀,冯照纬面上那些若无其事一下子就崩塌了,他的眼神几乎是在瞬间就变得又深又沉,办公室门没关好,还留下一道缝,此时这道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撕裂、扩大。
但谁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办公室外那些好奇张望的眼睛,都无所谓,他们会在背后议论什么,也都无所谓。
此时此刻,这个紧紧的拥抱里只有他们彼此,何苗的味道,冯照纬的味道,两种味道交融在一起,充满了他们的鼻腔。
冯照纬滚了滚喉结,声音有一丝暗哑,“只是有点?太不公平了,你对我是‘有点’,我对你却是‘非常’。”
那么一份小小的普通的文件,他居然要花一整晚加一上午的时间浏览,依他的效率,以前从没有过。
“那我也改成‘非常’好了。”
何苗垫着脚,下巴搭在冯照纬的肩上。他们的身高有明显差距,所以这个姿势对于何苗来说有点吃力。
像是感受到她的这种吃力,冯照纬腾出一只手来托了托她的屁股,然后说:“过两天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
她什么也不问,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不由得让冯照纬安静了一会儿,心里不免有些感叹。想当初他还是她领导的时候,他想带着她出差还得暗地里动点手脚,可现在,他可以如此光明正大。
当天,冯照纬开车接了何苗去高铁站,此行去上海,冯照纬带的东西很少,反倒是提着一个装得满满的公文包,外加一台笔电。
进站以前,有同行的人和他汇合。远远地,何苗就瞧见另一头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那个左右手都提着东西,女的那个站在稍前面,两手空空。
何苗看得一愣,同时同地,斯嘉莉也看得一愣。
上海出差,怎么把无关人等也带过来了?
但当下,等冯照纬牵着人手走过来后,斯嘉莉就收起了那一副惊讶的表情,几个人前前后后地走着去上高铁。
很快到了上海,有车来接。行至酒店,车停门口,几个人又前前后后地走着去坐电梯。电梯停在某一层,斯嘉莉和罗永昼走了出去,再上一层,冯照纬牵着何苗走出去。
这次共开了三间房,楼下两间给斯嘉莉和罗永昼,楼上这间给冯照纬,何苗是新加的,她的费用不走公,是冯照纬另外支付的。
进了房间,何苗站在门边,有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