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敢提这茬,反正是霍扬喜欢人家,又不是他们要追。几个舍友很快就忘了,乐呵呵地拿着霍扬给的卡,兴高采烈地购物去了。
店里的阮秋呆呆地读着箱子里放着的摄像头说明书,他看了半天,觉得好像也不是很难,段樾则站在他旁边一直耐心地看着他,等阮秋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只看见段樾笑眯眯地提着一个饭盒出现在自己面前。
哦。已经中午了,该吃饭了。
阮秋后知后觉才想起现在是饭点。看着段樾又为自己买了饭,阮秋的心中极其地过意不去,又有些懊恼地想起来昨天想给段樾带的饼干在冰箱里也忘了拿。
阮秋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很好,从来不会做这样丢三落四的事。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很是过意不去地接过了段樾手里的饭盒,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段樾却说:“我要先回去一趟,导师找我有些事。”
阮秋没多想,因为段樾的导师总是找他有事,段樾看起来也很忙的样子,便撑着自己受伤的腿还想再去送送他,却被一向温柔的段樾强硬地按在了座位上。
“你呀,先好好吃饭。”段樾说道,“我有空再来找你。”
他朝着阮秋眨了眨眼睛,笑,“我想吃你烤的饼干。”
段樾本来就很好看,这一笑更是让阮秋有些迷迷糊糊的。
他咬着段樾买给自己的肉夹馍,一瘸一拐地去调屋里空调的温度:现在这个点没有人来,他决定先把空调的温度升高一下,然后换成除湿的模式。
他刚坐下想要喝热气腾腾的粥时,电话却又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阮秋只好迅速地咽下那一口白馍,接了电话便是一个很粗的男人声音:“喂,你家的电费欠了好久了,赶紧交吧。”
阮秋觉得莫名其妙:“我,我没有,拖欠过。”
“再不来交今天去断你们家的电。”对面的人根本不给阮秋申诉的机会,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阮秋心中觉得不安,家中就阿婆一人,若是突然停电,晚上阿婆在家一个人会不会害怕?他赶紧又给阿婆打电话,问有没有人找过她,阿婆也愣了一会,最后支支吾吾地说确实有人来敲过门。
阮秋心里困惑更重。自己明明刚交过不久,自己和阿婆都是节俭的人,怎么可能又要给自己断电。
他只得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肉夹馍,在打印店的群里暂停歇业两个小时,自己则撑着伤腿骑上电车匆匆赶回筒子楼去处理所谓的电费。
电费这里管理人员一直锁着门,一个狭小的小窗也上着锁,阮秋在这正午的天里热得满身是汗,伤口处沁了汗水被刺激得让他咬住惨白的唇,竭力忍受着苦痛,直到有过路人提醒阮秋,现在交不了电费,得下午三点之后才行。
阮秋实在不愿再折腾了,刚想说自己再等一会,却又突然意识到一点:既然没有人上班,那是谁给自己打的电话?
他混沌的意识在瞬间清醒了,阮秋立刻从通讯录找出那条通讯记录,把那条电话号码和这间交电费小屋墙上贴着的已经破角成皮的脏兮兮白纸上的号码一对,阮秋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
他这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到底是谁做的了。
阮秋先是对着那条通讯截了图,又去自己手机管家里找电话通讯录音:阮秋吃过这样的亏,他不希望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于是他一直都有对电话录音的习惯。阮秋特意在网上找了软件安装,只要有电话拨打到自己的手机上,手机就会自动对电话进行录音。
阮秋把来电的录音和通讯截图一起放在文件夹里加密并立刻同步到自己的三个网盘上进行二次加密,然后放下手机立刻返回自己已经落下防盗门的店里。
但阮秋甚至还没过去,就远远地听见了人声。
现在马上下午两点,街上虽然有人,但并没有那么多,即便如此,自己的打印店也围了不少人。
这条道没有任何监控措施,只有几个零散的还是把这条道当成公共停车位的人占用着,用小监控照着自己的车。
显然阮秋的打印店在这片门头房里很是独树一帜,旁边有推车卖烤串麻辣烫炸鸡的,而打印店刚好是在一片盲区里。
阮秋推着电车,在一片窃窃私语声里走到自己的店门前,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干净利落的防盗门上被人泼了红油漆,“贱货”“破鞋”这样的侮辱性自语刺得人眼睛发痛。
阮秋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脸色极为苍白。
第5章
围观的人看见阮秋过来,都赶忙地四下走开。
但阮秋却依然看见有好事的人拿起手机朝着自己这里拍着什么。阮秋耳边轰鸣声作响,他想过那些人会作出很过分的事来,会来到自己的店里找茬,会拿着打坏了的废稿砸到自己身上。
但阮秋没想过他们会这样的变本加厉。
阮秋在外面奔波了一中午,腿上又还有伤,就像是印证他和那些被红色油漆刷上去的大字一样,他摇摇欲坠着站不稳,甚至双腿都打着颤。
周围人看热闹地窃窃私语着,没人愿意掺和进这一门的是非里来。谁也不知道今天要是扶了阮秋一把,明天这流言又会传得怎样的难堪。
阮秋呆呆地站在那些刺目的红色大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