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是梦，也好。
能够让她将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的脆弱都毫不掩饰的表现的出来。
她伸出手，轻轻抱住秦誉的脖子。
任自己在这个迷幻的梦境里面沉沦。
秦誉被她这样抱着，轻轻凑近了她的唇瓣。
耳鬓厮磨之间，温柔透骨而出。
秦誉的声音里面也夹带着不能忽视的愧疚。
“对不起……展眉……”
“我不想听你跟我说对不起，秦誉，”顾展眉闭着眼睛，去感受他呼吸的温度，“你以前跟我承诺过的，要跟我一直在一起，要保护我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
“对不起……对不起……”
秦誉轻轻的吻她。
灼热的唇瓣落在她的肌肤上，温柔又霸道。
她被吻的意乱情迷，但是，还是抱着秦誉哭了出来。
没有很大声，却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呜呜咽咽，难以自控。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秦誉。”
“对不起。”
“你以前说过的那些话都是随口说说而已吗？”
“对不起……展眉，别哭了。”
他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顾展眉却哭得一塌糊涂。
整个人都难以抵抗这种歇斯底里的悲伤。
秦誉将她抱在怀里面，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伸手去拍着她的背，然后跟她说话：“没有了我，你以后还会有很好的生活。”
“可是我想要跟你在一起。”
她含着泪看他，眼睛里面的孤独跟难过让秦誉的心里面一阵阵的发紧。
“我们不能在一起。”
“你说过这个婚结了之后就不会跟我离得！”她质问他。
秦誉将她抱在怀里面，让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她能够听见秦誉胸膛里面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但是却看不见秦誉眼底藏着的复杂疑虑：“算我食言了吧。”
她想要挣扎，想要去看秦誉脸上的表情。
然而秦誉却伸手就把灯给关了。
一片黑暗之中，秦誉俯身压住她。
热吻稀稀落落的落在她的身上。
心里的怒气跟怨气，被这热吻灼烧的消散下去。
她的手指抱住秦誉的背。
肌肤相贴之间，哭了出来，边哭边骂他：“你这个骗子，你是个骗子……”
秦誉不说话，只是去抱她。
梦里的事情总是模糊又大胆。
顾展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伸手去摸身边，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她抬手将手臂搭在自己的眼睛上，闭着眼睛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底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下去。
也觉得自己可怜的要命。
明明都已经被人家给抛弃了，但是在梦里面还是一浪浪的春潮。
简直是可怜又可耻。
她抿着唇，不高兴的从床上爬起来。
刚坐直了身体，就猛地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儿。
抬手掀了掀被子。
脸也一下子就羞耻的红透了。
急急忙忙起身去浴室里面洗了个热水澡。
照着镜子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胸口的地方好像是起了两个疹子。
浅浅的痕迹。
既像是吻痕，又像是疹子。
她抬手去摸了摸，然后皱着眉毛将家里面的房间一个个的都查了一遍，甚至连门锁都看了一遍。
完全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昨晚……真的只是一个梦？
她若有所思的皱起眉毛来。
在想了片刻之后，就去找手机给秦誉那边打电话。
电话那边迎接她的依旧是一声又一声的忙音。
几十秒之后，就是那机械女声传出来的无人接听的声音。
顾展眉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然后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的时间。
犹豫了一下，这才去厨房做了早饭，然后去医院。
出了小区门口，就看见江逸尘的车子等在面前。
江逸尘也看见她从小区里面出来。
主动将车窗降下来，然后跟她打招呼：“展眉，这边。”
顾展眉昨天已经婉拒过他来接自己上班的事情，现在看见他等在自己小区门口，就皱着眉毛走过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顺路过来捎着你。”
顾展眉倒是没有扭捏推辞着不上车。
抿了抿唇，就拉开车门，然后坐了上去。
江逸尘看她上车之后，就扭了钥匙启动车子。
顾展眉转头看他：“我还没有离婚。”
“我知道。”
“外面闲言碎语也很多。”
“没关系，我不在乎。”
“如果我在乎呢。”
江逸尘转头看向她：“你在乎的话，就不会把那条围巾递给我。”
一句话，堵住了顾展眉现在后知后觉起来的顾忌。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是啊，她又有多少的在乎。
只不过是一直优柔寡断的无法抉择而已。
明明知道跟秦誉就要结束了，却还是死死的抓着没有离婚为借口，给自己满心留下侥幸。
觉得只要这个离婚协议书没有签，自己就不可能被抛弃。
可是呢，秦誉不会放弃季小涵。
只要季小涵不死，这个离婚协议书早晚会被秦誉亲笔签下来。
而她呢，伤心的时候就去接受江逸尘。
冷静下来就开始害怕闲言碎语，担心顾忌。
一直都分不清楚自己的目的跟期盼。
也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迎接跟秦誉注定要离婚，却还没有签下离婚协议的这段尴尬期。
“我追求你的事情，你跟秦誉说过吗？”
“我联系不到他。”顾展眉看向窗外。
“如果联系不到，不正是说明他现在对你的生活一点都不关心吗？”
顾展眉被江逸尘说的无言以对。
的确，如果连人都联系不到，不就正是说明秦誉对她现在是什么状态毫不关心吗？
“之前联系到过一次。”
“跟你说了什么？”
“离婚协议书的事情。”
“让你签下来？”
“嗯。”
顾展眉点头。
“跟我回家过年吧，我想要带你见见我的家里人。”
江逸尘转头看她。
顾展眉避开江逸尘的视线，看着窗外：“下一年吧，今年我想要留在A城。”
下一年等她跟秦誉离婚之后，再同他回家去见他的家里人吧。
今年，她真的不想要去，也去不了。
她没有勇气在跟秦誉的婚姻存续期间，去跟江逸尘回老家过年。
……
顾展眉去了医院之后，上午坐诊，下午坐了一台手术，然后在将上午挂号没有看完的病人都看完了之后。
这才揉着酸疼的脖子准备下班。
江逸尘下午的时候刻意到她诊室门口来了一趟。
刚好她做手术回来，看见他在门口等着，便问他有什么事。
江逸尘将手里面的音乐会门票递给她：“昨天微博抽奖抽中的，一起去吗？”
顾展眉抽过来一张，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刚好是今晚，就开口拒绝道：“我今晚想要会秦家一趟。”
听见顾展眉说回秦家。
江逸尘马上就皱起了眉毛：“秦誉回来了？”
“不知道，我一直给秦誉打电话打不通，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我公婆那边，我还是想要去看一看。”
虽然就快要跟秦誉离婚了。
但是秦家的长辈却对她都很好。
趁着还是秦家媳妇儿的身份，她想要去多走动一下，看看秦家对他们两个离婚是什么看法。
她从卫敏这个婆婆的态度上能够看得出来，婆婆是想要挽留他跟秦誉这段婚姻的，只不过，心里面有疑虑，没有力挽狂澜压住秦誉离婚念头的这个意思。
而她的公公秦建业是什么态度，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她拒绝掉江逸尘。
江逸尘虽然不太想要让她跟秦家往来太密切。
但是，也没有正当的理由去阻拦。
也就只能任凭她这样做。
顾展眉跟他说过之后，便在下午下班之后直接打了辆出租车一路到了秦家。
她在到秦家之前，并没有提前跟卫敏秦建业两位长辈打招呼。
所以敲门的时候，秦建业跟卫敏也没有想到顾展眉会直接过来。
导致卫敏在瞧见顾展眉出现的门口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脸上也有些不太自然的开口问她：“这么晚了，你这孩子怎么过来了？”
寒冬里面天黑的总是特别早。
她六点钟从医院里面出来，打了车过来，七点左右的时间。
天的确是已经黑了。
顾展眉微笑了一下，看门内：“突然就过来了，没跟妈说一声，是我的错。”
“什么错不错的，”卫敏笑起来，脸上还是带着几分愧疚：“这里也是你的家，展眉，你想要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顾展眉微笑：“谢谢妈。”
卫敏心里面感叹，也对顾展眉始终都抱着愧疚的心思。
所以赶紧从门口闪开，招呼她：“赶紧进来吧，外面的风冷的很，我听说明后天的又降温，还有大风说不定有中雪呢。”
顾展眉微微笑了一下。
走进房间里面。
就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像极了秦誉，正背对着她从客厅里面往里走。
好像是要上楼。
她眉毛一皱，也来不及说别的，就快步往前走过去。
想要追上秦誉。
结果，几步追到客厅里面，却已经不见人影了。
相反的，只有秦建业端着茶杯，招呼她：“展眉来了啊。”
“是，爸。”
顾展眉心里面起疑，却还是先回答了秦建业的话。
秦建业态度温和慈爱，亲切的招呼她：“来来来，坐下跟爸一块儿喝杯茶吧。”
顾展眉点点头，眼神却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往楼上看。
坐下之后，也犹豫着问秦建业：“爸。”
“嗯？什么事儿？”
顾展眉开口道：“阿誉他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