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耐不住孤独的性格,从自己的休息室将饭菜拿了过来,与戚乔边聊边吃。
谢凌云结束上午拍摄,回来时敲开戚乔休息室的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回来啦导儿。”许亦酌听见声音回头,关心道,“还没吃吧,要不一起来点?”
谢凌云还真走进来。
他的助理很快将饭菜送来。
许亦酌询问自己的工作:“怎么样,顺利过了吧?今天下午和晚上能顺利拍我和戚乔的对手戏吗?”
谢凌云在戚乔的另一侧坐下,瞥了他一眼。
“你很期待?”
许亦酌嘿嘿一笑:“当然啦。”
谢凌云淡淡地收回目光,又扫了一眼戚乔面前的饭菜。
掏出手机给负责后勤的场务拨出去一通电话,点名道姓,让他以后给戚乔准备清淡口味的菜色。
戚乔微怔。
不等她有所反应,一旁的小年和许亦酌,已经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
三秒后,许亦酌谄媚地笑:“导演,我浙江人,也不太能吃辣呢。”
谢凌云道:“边儿呆着去,少烦我。”
许亦酌:“……”
戚乔在那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伸出手去,悄悄地拽了下谢凌云的衬衫衣角,投去一个困惑的目光:你干什么?
谢凌云直接说出口:“你不是不能吃辣?”
说完又扫了眼埋头干饭的小年,淡声说:“助理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提前去和场务沟通?”
小年:“……?”
小年第二次感受到来自总导演的迁怒,小声说:“我……我说了呀,乔乔说只要跟他们说有不辣的就可以,没有……”
解释的话音在谢凌云凶神恶煞的神情下戛然而止。
小年委屈地看了眼戚乔。
戚乔轻叹一声:“你又凶我助理干什么,是我让她这么说的,不想太麻烦。”
谢凌云偃旗息鼓,嘴上却还是说:“这有什么麻烦。”
许亦酌趁机开口:“导演,那我的……”
“自己去报备。”谢凌云冷声道,“还要我伺候你?”
许亦酌:“……?”
第52章 、·tbc 11
戚乔与许亦酌的第一场对手戏, 在开机后的半个月,一个晚霞漫天的傍晚开拍。
松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一个人坐在人来人往的街边, 一双清澈澄净的翦水眸,不断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
准备伺机而动。
很快, 她盯上了一个戴着金表的男人。
对方喝了酒, 醉醺醺地站立不稳。
她跟了上去,准备趁人不备, 撸走那条金表。
这一手技艺,是松年从一个以此为生的小偷那儿学来的。
她聪明又机警, 连续一个月来, 几乎每天都能有所收获。
但今天, 她“没有”注意到, 盯上的猎物身边的同伴。
叶骁在松年出手之时,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少女孱弱纤瘦, 细细的手腕不堪一折。
叶骁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 取下薄唇含着那支烟, 袅袅的烟圈, 轻飘飘地吐在松年脸上。
“缺钱?”他问。
松年却没有说话,低头,在他抓着自己的手腕上奋力一咬,趁他吃痛松手, 像只兔子似的跑开。
第二次见面, 依然是同一个地方。
这一回, 叶骁任她咬也没有松手。
他抓着松年的手腕, 用另一只大掌掐住松年的下巴, 端详地瞧了她一眼, 纨绔似的,吊儿郎当道:“长得倒是有点儿味道。要钱?叫声哥哥,我给你指条路,怎么样?”
松年拒绝了。
叶骁也并未强迫她。
吊着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用毫不隐瞒的引诱意味,低声跟她说,想通的时候,再来这儿等我。
松年把控着与他推拉的尺度,假装无意经过他常去的酒吧,让叶骁看到她被人欺负时的可怜与无助。
一个月之后,松年出现在他常去的那家酒吧门外,守株待兔。
蹲守三天,叶骁出现了。
他将她带去楼上表面不对外开放的会所,交给了一个叫丽姐的女人。
那个会所,表面上是酒吧兼桌球俱乐部,背地里却经营着钱色交易。
而松年在他们眼中,是误入狼窝的小白兔。
因为叶骁的交代,丽姐对她还算不错,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动辄打骂。
松年牢记着自己的目标是叶骁,于是在丽姐要她开始接客之前,红着脸,提出第一次要和叶骁。
丽姐看出了她的“少女心思”,好心给叶骁去了一通电话。
……
内景已经布置完成,许亦酌走入片场时,看过一眼,便吹了声口哨。
开玩笑道:“导演,这布景和灯光好色情啊。”
谢凌云正从监视器中检查画面,临时将分镜剧本做了修改,交给场记,让去重新打印并下发给各部门。
听见他那句调笑,没有搭理。
化妆师给许亦酌精心打理每一根发丝,谢凌云扫了一眼,淡声要求:“衬衫扣子再开一颗。”
化妆师听从要求。
许亦酌羞涩地遮遮掩掩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拍这种戏呢,导演,把我拍得帅一点啊。”
谢凌云撩起眼帘看过去一眼。
冷若冰霜,将许亦酌冻得在盛夏打了个冷战。
“怎、怎么了?上午那几条打戏虽然过程坎坷,但好歹是过了嘛。”
谢凌云懒得听他废话,抬了抬下巴指向摄影机:“去准备。”
助理拉着许亦酌就走。
许亦酌回头看了好几眼,一脸茫然地问助理:“谁惹谢导了?他怎么又又又在生气?”
助理挠头:“我怎么感觉,谢导是对你有意见呢?他对别人态度好像还挺好。”
“你说啥?”许亦酌叉着腰,“现在这圈里,上哪儿找我这么台词好演技佳又长得帅的男演员,应该好好珍惜才对!”
助理赶紧拉着他坐下:“哥,哥,消停点吧。”
戚乔换好那条白色棉质睡裙,改了妆,走过来时,便看到坐在监视器前,面色阴郁的总导演。
那位爱穿老头儿背心的副导,叫曹浪,正坐在他旁边,嘴巴不停地动着,两人似乎是在商量等下那场戏。
戚乔没有打扰,朝一会儿要拍摄的场地走去。
是松年在那间会所的房间。
那张小床、墙上来自90年代香港小姐的海报、被微风拂动的淡粉色窗帘,以及灯光师费心布置了很久的旖旎灯光,都是这场充满张力戏份的佐料。
许亦酌在熟悉台词,见到戚乔来,抬头笑着打了声招呼。
戚乔也朝他笑了下。
这几年来,她对外向来都是这种在仪态课上,刻意练习出来的标准八齿笑容。
完美无瑕,无从挑剔。
连林舒和小年都无法发觉一样,旁人更不会。
许亦酌热情邀约:“我们先来对对戏?”
戚乔点头答应,放下手中剧本,与他相对而坐。
一旁负责记录拍摄花絮的场务机灵地拿起单反,打开录制开关,凑近过来。
诸人早已习惯,当那台相机不存在。
许亦酌看了眼台词,语调一改他日常的憨厚,压低了嗓:“丽姐说你找我?怎么,什么事儿?”
戚乔的手指藏在裙摆间无措摩挲,将白色的衣料捏得皱皱巴巴。
“我……反正有事。”
“叶骁”笑得风流:“穿成这样,一个人在床上等我,小松年,跟我说说,你要做什么?”
“松年”支吾不语,下唇被贝齿咬得留下几片印记。
“叶骁”忽地抬手,勾了勾松年的下巴:“还没跟别人试过?”
“松年”耳朵一下子变红,在他注视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叶骁”浪荡地笑了声:“老子可从来不碰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