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
“没有个屁,你简直如丧考妣。”
“……”
江桥怕他不高兴,就牵住他的手腕,委委屈屈地告诉他自己挨骂的事,还有同学冷遇。
陈书竞沉默一秒,起身揽住江桥薄薄的肩膀,抱进怀里亲了亲脸蛋,又揉弄头上细碎的发丝。让他把口罩扔了,换个新的。
“道什么歉?”陈书竞低声说,“那男的才该道歉。世上竟然有这种傻逼,真他妈百年一遇。”
江桥高兴起来,“我也觉得。”
他的胸口刚被冷风吹凉,又陡然烧热。双手穿进柔软的外套,搂住陈书竞结实紧窄的细腰。
他俩找了个街角,靠着玻璃橱窗,看着悬在街道上方的圣诞天使灯点亮,卿卿我我地抽了会儿香烟,喂着喝咖啡,又打车去哈罗德逛街。
陈书竞牵着江桥,穿过装潢浮夸的金色调大厅,掠过自动扶梯,轻车熟路地转了会儿,在Tiffany&Co展览台前停下,问他这枚戒指怎样。
那是装饰用的线圈戒指,形状像两个T字母相对。一边是镶嵌蓝色松石,另一边有银色的零碎钻石,圈儿又窄又细,非常秀气。
“好看。”江桥偷看他,“你要买吗?”
“嗯。”
“……给谁买呀?”
“你说呢?”
陈书竞让他去试。
那纤细的手指很适宜首饰。最后买了两只,一只蓝白一只玫瑰金,中间凸起一条竖杠,正面看像个十字。
第一次有人给他买戒指,江桥人都晕了,软绵绵地想要陷进人怀里去,脸颊绯红地小声问:
“那另一个你……”
“我不戴。”陈书竞道,“本来就是逗你开心,想太多可没意义。”
江桥一僵,“我知道,我就想抱抱。”
陈书竞就笑着抱住他,“宝贝,你以后戴着戒指,再碰见别人挑衅,就可以打他了。”
江桥:“啊?”
陈书竞就握住他的手腕,抬起来摩挲着指骨,让他看戒指中间的凸起。他吐槽这打人还挺有杀伤力。
“打颧骨上方。”陈书竞用指尖一敲,“避开太阳穴,这块儿痛得要命。或者咬肌也行。”
江桥明知道是瞎哄,也禁不住笑道:“你很有经验啊。”
“我小学经常打架。”
“后来呢?”
“后来我爸带我参观那个……天河监狱。他和监狱长是同学,在里边吃了顿饭,太难吃,不敢了。”
这重点,可以。
晚餐想去新开的Tiffany蓝白咖啡店,到负一层发现太小了位置少,需要提前预约。
江桥有点失望。陈书竞就请问会员能例外吗,不能。那哈罗德会员?Penthouse私人服务会员?WLA俱乐部会员?
最终还是坐了进去。
江桥笑他爱办卡,陈书竞就道:“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江桥:?
他们晚上做爱,陈书竞发现江桥总放不开,不禁十分心烦,拧着眉把鸡巴拔了出来,带出黏糊糊的淫水。
江桥一惊,忙问他怎么了。
陈书竞就用手臂搭着床沿,撸了把性器,不冷不热地假笑:“没怎么。就觉得你挺厉害的,我可真没劲,操不爽你。”
江桥:“……”
他心里七上八下,连忙软绵绵地蹭过去讨好:“不是啊,就是你昨天说不喜欢太骚嘛……我怕你腻……”
“我有说过?”
“……你忘了吗。”
陈书竞就想了想,“床上说的你也当真?傻啊。真腻了谁闲得理你。”
江桥无言。他岂止每句话都当真,简直是字字都反复回想,就差用框裱起来日夜揣度。
陈书竞观察着他的表情,突然把人拎进怀里,盯着他的眼睛瞧,“江桥,你可别搞自我厌弃那套。”
“什么?”
“以前有个女的,分手了闹自杀,恶心。”
他道:“咱俩你情我愿,受不了随时走人,别给老子盖锅,说谁伤害谁,好吗?”
江桥:“……我不会的。”
他哪有那种资格。条件差这么多,日子都算是偷来的,过一天少一天,多一天赚一天。
江桥想到一首歌曲,里边欢快地责骂渣男:你背了良心债。想想有点好笑,又有点悲伤。
陈书竞是不会的。
他虽然年轻气盛,但他的良心安安全全,干干净净,束之高阁不受风吹日晒,还日常滋养。
是绝对不会背债的。
第41章做点什么
江桥看得挺清,可他是个会做梦的人。否则也不能孤注一掷跑来伦敦,跟刚认识的男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总想在陈书竞心里留下痕迹,想让他记得自己。
快两个星期,英国仍然只有两例,离伦敦远隔千里。他们虽然小心,也逐渐不太在意。
江桥除了上课,就是陪陈书竞逛街看展览看秀,打卡网红餐厅,也去了趟电影院。提前联系包场,因为怕空间太过密闭。
他们通常在外面吃,但江桥记住了陈书竞的喜好,想要自己做饭。
陈书竞不太领情,让他别搞那套。又不是米其林三星,靠这勾男人心?简直梦回大清。
江桥被挤兑得难受,但还十分执着。类似的还有整理衣柜书桌,熨烫衣物和叠围巾,这些阿姨也不好做。
他吃避孕药,每天做爱和口交,保养下体,还学会了肩颈按摩。因为陈书竞经常用电脑,好像会脖子疼。
做这些毫无用处,江桥一清二楚。陷得越深分手越不体面,但他控制不住。
爱情是很势力的感情,阶级分明。你要么找比你差的哄你,要么找差不多的同行。
像江桥这样的美人儿,放弃了平庸无聊的对象,还妄想真正喜欢的类型……就注定遍地荆棘。
做点什么,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万一呢?万一……
陈书竞显然看透了他,某周五晚饭后,抱着他亲了会儿,突然说:“你别总围着我转。”
“啊,为什么?”
江桥正被亲得心怀荡漾,闻言一惊,小心地搂住他的腰,“怎么了呀。”
陈书竞道:“恋爱要有私人空间,你得做自己的事儿,总伺候我算什么?”
江桥羞于他的用词,红着脸道:“我愿意的。”
“我不愿意。”陈书竞冷冷,“你现在把我当宇宙中心,分手了不得恨死我去?”
“我不会……”
“不会个屁。当我只操过你一个骚逼?”
江桥沉默。
陈书竞就正色道:“有时间不如学习。”
江桥点头:“我挺认真的。”
他学习的确用心,上课录音下课听,刷了N遍PPT,刚交了一篇Essay,应该分不会低。
“嗯。你学不学CFA?”
“还没学,但……”
“我买过高顿的网课,要吗?”陈书竞说,“给你报个名,十二月考level1。”
江桥既惊讶又感激,当然同意。学商科避不开考证,只是他下不定决心,总想着是考CFA,FRM还是CPA甚至ACCA?
陈书竞推了他一把,正卡在关键时机。
江桥想到这不禁情动,并拢了双腿扭捏摩擦,轻轻蹭着对方,那粉而透嫩的嘴唇微张,眼神既羞耻又渴望。
陈书竞看得好笑,“这么想要?”他今晚其实有ddl要交,这么问不过是羞辱几句。
江桥也知道,就撅了嘴道:“是,我错了,好吧。”
“错什么?”陈书竞说,“想男人操不很正常吗。”
他捏一捏江桥的小脸,指尖划过脸颊,又揉弄敏感的腰眼,观察他淫荡的反应。
他笑得邪性,但说得正经:“女人好像不能求爱,求了就是骚浪贱。可性爱本来就应该双方热衷,你想要我才给你,不然岂不是公狗发情。”
“嗯。”
江桥觉得有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意思不就是他自己找日,陈书竞不过是给他面子?这人可真能撇清。
“那刚认识的时候呢?”江桥说,“我看你挺发情的。”
他刚说完,屁股就被狠狠掐了一下,疼得他身子直颤,腿都软了,哼哼唧唧地捉住衣襟。
陈书竞就低下头,贴着他的脸颊,压低了声调情,“你当时那么可怜,像小池塘旱了几十年,这谁看了忍心?是男人都想出点儿劲。”
“出什么劲?”
“滋润你。”
……江桥羞了,嗔怪地推他,“走吧走吧,做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