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大和不言一时之间无法安慰。
道与佛因为佐蒙人,虽然不得不握手言和,但暗里的竞争从未停过。
师父由道转佛,本就犯了道家大忌,再不被天渊七界的道门修士认可。
在这件事上,他们没法帮他老人家。
只能希望,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能稍为理解当年师父的无奈。
“师父,您其实可以把当年的不得已,跟食神前辈说一说的。”
食神前辈也是天渊七界的修士,但是,做为天渊七界的前辈,师父当年遇险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仙上楼,都没有出手。
不言道:“从他现在的某些行为来看,他是想把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划到羽翼下的,但当年他没管您,如今当然也没脸怪您!”
食神?
华悼公?
当年真没管他吗?
广复的眉头不自觉的拢了拢。
当年那个几番相护的神秘人,后来始终没查出来,如今看,肯定是食神了。
嘶~~~
真是太没用了。
如果华悼公能有用点,他……
广复按下翻涌的情绪,低低叹了一口气,”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当年他不管我,自有他的理由,如今……,如今愿意护着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一是因为战幽殿殿主算是他的徒弟,二是……世尊不行了,人族可以跟佐蒙人相抗了。
这就是世道人情!
这世上的人,多的是锦上添花之辈,雪中送炭的……就不要想了。“
这?
不大和不言对视一眼,一齐沉默了下来。
这世上,虽然多是锦上添花之辈,但雪中送炭的,也不是没有。
至少当年的幽古战场上,天渊七界的道、魔,就互为后背,不惜性命的相护。
还有他们几次遇险,也是道门修士,连番相护。
师父……
只能说运气差了些。
但现在反驳,早就没了意义。
”唯一有点区别的……“
广复看了两个徒弟一眼,”大概就是近些年飞升的千道宗两代人。他们的宗门氛围积极向上,与其他宗门的,应该很是不同。“
这?
大概是吧!
回想他们认识的林蹊,认识的随庆,认识的尚仙等,有名的林蹊、随庆就不提了,当年看上去甚为普通的南佳人,如今也名传天下。
不大和不言都有些感慨。
”为师……其实想见见南佳人。“
啊?
不大和不言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广复接着道:”为师也是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他们的安全,为师也有点责任。“说到这里,他深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为师缩在法如寺,每天受’心‘之拷问,万千佛法却不得度。“
”……“
”……“
不大和不言的脸上,都有些难过起来。
”当年,为师想要靠近陆望,跟他交个朋友,能照顾的照顾一二,谁知道……“
广复似乎很难过,”谁知道,在他眼中,为师却是个忘本之人。“
”师父……“
不大甚为不忍,”林蹊的性情,跟陆望前辈完全不同。就是随庆、风门、南佳人等,也都随和的很。您放心,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以后?
广复心中微有翻腾。
他好想停下这个话头。
两个徒弟都不是傻子。
可恨当年……
广若被抓后,广复有无数次的想把从幽古战场回来的两人弄死,可惜都没找到机会。
现在他都说了这么多……
广复在心里磨了磨牙,让声音更为低沉可怜了些,”为师只怕等不到以后了,近几个月,只要打坐修炼,心魔便幻生不绝,常有焚心焚神之感,没意外的话,应该是连压的两次衰劫要到了。“
什么?
不大惊了,”师父,您找过元泰和元岩师祖吗?“
”如果是修炼上的问题,你们的两位师祖,一定能帮上忙。“
广复叹了一口气,”可是,这是心魔上的……,不大、不言,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尽量帮帮为师,跟南佳人,或者天渊七界的什么人联系一下吧!
为师的心魔还在天渊七界,也只有他们能帮上一二了。“
这?
大不和不言都迟疑了起来。
虽说如今的仙盟坊市似乎很安全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是不帮师父,师父怎么办?
师父当年由道入佛,分明是在不得已下的选择,是元泰师祖的亲徒广德以性命相救,最后遗愿,让他代替他拜进法如寺,孝敬元泰师祖。
”师父,当年在幽古战场时,我们兄弟跟天渊七界的尚仙等人,确实都有点交情,可是,这么多年没联系了。“
不言只能道:”如今再联系,人家也未必……“
”你不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族里给他的是死任务。
广复也很无奈。
如果不是长老团那么多人签名,哪怕圣尊呢,他也可以拖着暂时不干。
但现在真的不行啊!
广复只能打断徒弟不言,”不是为师非要为难你们,原本为师也想忍着的,要不然,早就亲自去找站在明里的阿菇娜了。
谁知道,忍了几个月也没平静下来,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为师是没办法了,昨天特意去了天下堂,想找找阿菇娜,跟她说说话,疏解一二,谁知道,她也突然离开天下堂了。”
就差了一步。
广复无奈的很。
那些个混蛋想一出,干一出,把他们自己玩得差不多了,把仙界隐藏起来的暗探也玩得差不多了,现在打上了他的主意。
不从……
不从的结果,广复知道,对他而言,是绝对没有生理的。
“你们找不着南佳人,那就帮为师找找阿菇娜吧!”
找阿菇娜?
应该可以吧!
做为圣者的徒弟,阿菇娜早就站到了世人面前,藏与不雪区别都不是太大。
“阿菇娜是不是又去铃山了?”
不大想到什么,开口道:“想要找她,我们总要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们……,当年没有互留传音一类的法器吗?”
“没!”不言摇头,“阿菇娜虽然也不算道门修士,甚至西狄草原,也有不少佛家子弟,但是,她本人更亲近道门。”
他们是佛修。
尤其那时候,天下人都以为林蹊中了’神泣‘之毒,阿菇娜明里暗里的,对他们也甚为迁怒。
被大股佐蒙人围住,他们相帮救援的时候,阿菇娜虽然也以天狼弓相助了,可是,那冷若冰霜的表情,一直到现在,不言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你们是一点也帮不了为师了吗?”
不大和不言都沉默下来。
“罢了,为师不逼你们了,走吧!”
广复再次向前的时候,连背都佝偻了些。
一瞬间,不大和不言都甚为心痛。
“师父,您等我们两天,我们找找以前相熟的朋友。”
“尽量弄快点。”
既然怎么都逃不掉,那就快点干了吧!
广复有些遗憾,更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