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山村,山清水秀。
绿树成荫里,也有小院曲水,有一群鸭子在游水,激起水花无数。
碧波倒影之中,却也有一种宁静在其间。
我跟庄不弃两个来到这小山村,为的就是解开这里的第一个阵法。
其实阵法可以随机,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我第一次憋得的阳鼠来作为开场。
这个法阵正是阳鼠之阵。
本以为我到这里就可以直接把这阵法打开,可是来了之后,却发现虽然说的是只要憋过阳鼠就有可能打开这法阵,然而真正到这里一看,却远不是这么简单。
甚至连这个法阵需要怎么打开,我也是没有半点头绪。
因此我还是跟惯常一样,先在这村子里住了下来。
这村子里的人倒是十分友善,只不过唯一有一点不好,就是他们的记性实在太差了一点。
庄不弃跟我租了一间空屋子住下,然后就开始到处打听这村子的情况。
结果让我们相当郁闷的是,这些村民似乎只能记住当天发生的事情。
因此我们问出来的消息,都只是当天发生的事情,最早不过是早上的。
一连两天下来,我们却是一无所获。
庄不弃不免有些气馁说道:“师叔祖啊,咱们这么问的话,一辈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啊。”
我也有同感。就好像传说当中只有七秒记忆的鱼一般。
但是却总觉得这个村子里有什么玄机隐藏其中,可是这玄机是什么,我却并不知道,还需要自己去调查。
第三天,我们接着在村子里盘口。
这一天我们问的是我们的房东,这房东虽然说是我们的房东,但是却总记不起来管我们收房钱。
我们倒也不差这点钱,但是给了钱跟不给钱的效果完全一样,因为他既然记不得管我们收,也不会记得我们是否交了房钱。
问完房东一些问题之后,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这时候房东就要离开,突然我看到了房东的手指上,有一枚金戒指,这金戒指似乎是之前没见过的,心中一动,便问道:“大姐,你这戒指挺好看的,是谁给你的啊?”
房东转动了手中的戒指,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好像今天早上起来,就放在我的床边桌子上了,我看着也好看,就拿过来戴了。”
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只有当天的记忆,所以他们倒是十分豁达,完全都是所见即所得的模式。
只要一睁眼看到自己身边有什么,就会拿过来用。很可能昨天有人落在自己家的东西,今天就成自己的了。
这在他们的理念之中,实在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在我看来,这也是他们能够生存下去的最主要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的人生活其实都相当规律,每天吃饭,穿衣,劳作,跟普通村子里的村民却也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现在我却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每个人都只有一天的记忆,那么这村子怎么才能保持这种延续性呢?
比方说你吃饭,总要有米有菜吧。
这米不会是凭空而来的,所以需要去种田。
人可以失忆,但是庄稼总要收的吧,大家都只记得当天的事情,那么谁还记得农时呢?
耽误了农时,那么哪里会有收成呢?
又好比这村里的池塘里养着的鸭子,这些鸭子总要孵化出来,总要喂养吧。
我终于想到了,这个村子的玄机。
这村子里村民的失忆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是凭他们这种失忆状态,根本无法维持生活,因此要么这村子里还有没有失忆的人,要么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都假装失忆。
总体来说,我却觉得这村子里有没有失忆的人这个可能性很大。
这个或者这群没有失忆的人,其实就是使这个村子得以延续的原因。
只要揪出这些人来,就一定可以破开这个村子的秘密。
我也没有再问这位大姐其他的问题,问了也是白问,而是悄悄给庄不弃传音,把我的怀疑跟他说了一遍。
庄不弃现在开了五脉,脑子也清醒了很多,因此一转念就明白了我的想法。
他也用刚刚学会的传音之术跟我交流道:“师叔祖,那咱们要怎么办?”
“我觉得在这村子当中的那些没失忆的人,很可能会来对付我们,或者说让我们也变失忆。所以我需要你配合一下,假装上钩。”
庄不弃颇为担心地说道:“师叔祖啊,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让人失忆的,要是咱们装得不像,露出马脚来,反倒是打草惊蛇了。”
“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的意思是假装上钩,并不是让你假装失忆。”
“什么意思……”庄不弃问完这问题之后却是一怔,“你是让我真失忆?”
“正是,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先把你的记忆复制出来,你要是真失忆了,我到时候再把你的记忆还你便是了。”
庄不弃犹豫了一下,也只好无奈同意了。
两个人不再去村子里调查什么失忆的原因,而是就在屋子里。
这期间房东大姐还过来送两回饭。
在我看来,这送饭的行为就是反常的。
因为一个失忆的人,又怎么会知道给我们这两个外来人送饭呢?
因此我用地眼扫了一下这些饭菜,发现这些饭菜里只有一些催眠作用的药物,仙豆根之类的,没有其他的毒性。
我没有告诉庄不弃,而是带头先吃起来,庄不弃也不疑有它,跟着就吃。
吃完了之后,我们都打起哈欠来了。
不同的是我是假困,庄不弃却是真困。
我在椅子上坐着打盹,庄不弃却是耐不住困意,爬上床去睡觉了。
就在我故意打瞌睡的时候,突然屋里的一个箱子被人从里面推开来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出来。
看这黑色的身影,却并不是人类,而是之前在阳鼠秘境之中碰到的鼠人。
这鼠人背上背着一只袋子,轻手轻脚来到了我的面前。
它把袋子一放,弯腰掏出来一只笛子,轻轻吹起这只笛子来。
很快就有几个虚影从笛子里飞出来,往我的鼻孔里钻。
我心知这应该就是某种可以偷取人记忆的东西吧,不过想偷我的记忆,却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