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了虞姬要是被项羽知道,她就要吃不了兜着走,挟持一个怀了孕的虞姬,项羽不发疯才怪。

就算跑出了项军大营,项羽也绝对会下令天下人追杀她!

想想那样的日子,刘元都觉得绝望了。

但是,能有他逃出去的办法?刘元心里过了无数的念头,最终只能认了,她还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反正不管她用什么办法跑路,项羽都不会轻易饶过她的。走是死,不走也是死,挟持一个孕妇是卑鄙了些,也好过项羽留她这个孩子当人质吧。她最多对虞姬好一点,不让她受到惊吓。

后面的念头一出,刘元都要鄙视自己。给虞姬惊吓的人就是她了,她还指望虞姬不会受到惊吓?

“好,好。夫人为何突然昏倒?”范增听到虞姬肚中的孩子安全无恙,自是万分高兴,想到虞姬是突然就倒下的,立刻追问大夫。

“尚未查明,但是夫人的身体并无异样。”莫名奇妙就昏倒的虞姬也是冤枉,刘元的石子那么小的砸来,虞姬自己都没注意到怎么回事就倒了。

“只要身体无恙便好,往后与夫人好好补补就是。”范增只要虞姬平安,大夫都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昏倒,不知便不知吧。

“夫人,夫人你醒了。”才那么一会儿,榻上的虞姬幽幽转醒,她才一睁眼,侍女立刻欣赏若狂地唤着,范增虽然不便上前,也是巴巴地看着虞姬,虞姬一脸莫名地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侍女连忙地道:“夫人昏倒了,多亏刘元小娘子速度快将你扶着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如何。”

作为一个令虞姬昏倒的罪魁祸首。刘元听到这一句道谢十分心虚,连连摆手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多谢你。”温柔如水的虞姬却朝着刘元露出一抹笑容,真心实意地道谢来着。

“夫人客气,夫人客气了。”刘元面对虞姬真心实意的感谢,受之有愧,更是纠结她究竟还要不要挟持虞姬?若不挟持的话,她是绝对不可能从项军大营里逃脱的。

实属无奈,对不起虞姬,那就对不起吧。

刘元终是狠下了心,也打定主意了。

“你既已无恙,便好好休息。”范增看到虞姬平安,便无意再说什么,转身就想往外走,刘元跟着也准备跟上,心里却默默数着数,算着虞姬会什么时候叫住她。

“等等。”刘元心里数着数还没到十,虞姬已经出声了,虞姬起身与范增道:“亚父,你看这小娘子能不能留着陪陪我?”

……刘元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一切如她所愿,真如她所愿。

“这个……”范增是犹豫的,刘元太狡猾了,不放到眼皮底下范增如何能放心。

“此处是大军驻扎之地,不会有什么事的。”虞姬也不傻,刘元的身份她早就知道,只是在营中确实太闷了,身边的侍女在知道她有了身孕之后,这个不让她做,那个不许她碰,她过得太无聊了。

刘元的名字虞姬时常听人提起,也知道刘元是个了不得的小娘子,小小年纪敢上战场,还立下战功,是个了不得的人,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听她说说话,一定比侍女们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许好多了。

“亚父。”虞姬再一次出声哀求,范增本是心硬之人,架不住想到虞姬肚子怀的是项羽的孩子,这样的一个孩子是项羽血脉的传承,让虞姬怀着孩子过得开心,这是项羽时时挂在嘴边的,范增虽是不懂,也记下了这一句。

“也罢,你就留下陪陪夫人。不过,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范增放心虞姬,但不放心刘元。

“范先生,我能做什么不该做的?”装傻地反问,范增也不跟刘元吵了,反正跟刘元吵他从来没有嬴过,一次两次的找虐也就罢了,三次四次的还来,他傻?

虞姬听到范增松口,立刻福身谢过范增,比起虞姬只关注能有个人陪她好好说话话,刘元关注的是范增出去后跟外面那些人都说了什么。

“守住夫人,看好刘元,不能让刘元有任何异动。”范增的话不远不近地飘到刘元的耳朵里,刘元确信范增就是故意的说给刘元听的,他是用这样的办法警告刘元。

不得不承认,范增这个智者不负盛名,防着刘元挺到位的,可是他再防也料不到刘元真敢做。

“我记得你叫刘元。”范增说的话,刘元听见了,虞姬同样也听见了,却直接当作听不见。

外面的人,尤其是关系着天下的事,虞姬一向不管,刘元在她的面前,单纯就是一个陪她说说话的人,至于之后刘元会变成什么样的人,那就是另一回事。

虞姬与刘元一笑,美人一笑,刘元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为博美人一笑,不惜一掷千金。

“夫人记得不错,我叫刘元。”她们虽然都见过,从来却没有在一起说过话,第一次这样对话,虞姬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与刘元道:“你不用拘束,过来坐下吧。”

指着榻边的位子,让刘元只管走过来,刘元也不客气,坐到虞姬的身侧,“霸王待夫人真好。”

没想到刘元会说出这样的话,虞姬顿了半响,脸颊不禁泛红,如同天边的彩霞,越发显得虞姬美丽动人。

“你还小,哪里知道什么好与不好。”虞姬小声地吐了一句,刘元侧过头道:“正是因为人小,心思没有那么复杂,好与不好想的没有那么多,却也最真。”

刘元才十二岁,不知不觉她竟然离开沛县快两年了,吕雉要是知道她落到项羽的手里,还是为质,不定得有多心急。

眼下两军马上就要开战了,也不知道张良记得通知她跑路,记不记得派人去沛县接吕雉他们?

刘元脑子闪过无数的事,一件一件的浮上心头,她更是坐立难安了。她不能再呆下去,呆得越久,万一张良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沛县接人,大战一触即发,吕雉危矣。

一眼看向虞姬,不管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快逃出去,一定要!

刘元打定主意,虞姬却浑然不觉,细细品了刘元的话,“你与亚父识字读书看来学得极好。”

“范先生细心教导,若是学不好岂不白废了范先生一片心意?”刘元回答得滴水漏,虞姬道:“亚父那样的人,能得他细心教导是莫大的福份。”

如果说刚刚刘元听着颇是不以为意,此时此刻虞姬这话一出来,刘元倒是觉得虞姬并没有像她表现装出的那样无害。

“范先生教你识字读书,既是有了师徒之实,也该有师徒之名才是。待霸王回来,不如让霸王为你们举办一场盛大的拜师宴?”虞姬将自己的打算道破,笑语盈盈的和先前并没有任何差别。

可是啊,范增想要刘元为项羽所用,项羽多少也存了这样的心思,但却一直没有说破,虞姬拿着正式拜师的名头何尝不是让刘元做出选择?

“夫人好意刘元心领了,能得范先生收为弟子自是莫大的荣幸,但刘元早已拜了先生,而且先生也有言在先,未得他的许不准我另拜他人为师。”此时此刻刘元十分庆幸武朝这一番话,完全是给了刘元光明正大的理由不拜师。

只要不拜师,她和范增哪怕有师徒之实,将来该斗也还得斗,若是刘元拜师的事的叫天下皆知,等同于刘元投靠了项羽。

虞姬话说出来,本以为刘元只能答一句愿意或是不愿意,不料刘元还有这样光明正大的理由。

“你竟然早已拜师?”虞姬还是不太相信刘元说的话,刘元道:“是,早已拜师。否则我这一身武艺谁人传授?”

说的是实话,刘元并不畏于人查,而眼下刘元考虑的是,她该怎么让琼华和阿花配合她一起逃?

刘元陪着虞姬说着话,虞姬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话里话外都是对腹中的孩子满是期待,刘元一直都在听着,询问道:“夫人想要生个郎君还是女郎?”

侧过头满是天真地询问,虞姬微微一笑道:“都好,男孩像霸王,女孩像我。”

这句话怕是项羽说的,项羽对虞姬果真无人可比。

“听夫人说起来,我倒是想送个礼物给即将出生的孩子。”为难着不知如何去寻阿花和琼华的刘元,顺着虞姬的话闪过这样的念头,轻轻地一笑。

虞姬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不必如此的。”

刘元侧过头道:“夫人还没看到我送的礼便已经不喜?我可真是伤心。”

“并非此意。你既然要送,那就送吧。”虞姬并非不讲理的人,刘元是诚心诚意要给她送礼,这份礼她原不想收,只怕麻烦刘元,刘元既是执意,她便收下就是。

“借夫人的锦帛和笔一用。”刘元先将要借的东西与虞姬道明,虞姬本是不解,刘元解释道:“我这一份礼物颇是新奇,得画出来让人看才能做,但绝对会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虞姬本来不拿刘元所谓的送礼当回事,听到刘元如此道来,反而存了期待,轻声与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取笔墨来。”

侍女自不敢不听,连忙与刘元拿来了纸与锦帛,刘元拿在手上,摊开在榻前,专心地画了起来,虞姬在一旁瞧着,却瞧不出刘元画的究竟是什么。

等刘元落笔,虞姬没能忍住地问,“这是什么?”

“剑呐。”刘元这般回答,虞姬拿起仔细地看了看,“不太像。”

“这是一把特别的剑,一刀是剑,一头是枪,还可以装拆的。你看看我这上面画得很清楚,这样拆,这样的装。”刘无这锦帛上画的不仅仅是一幅图,而是好几张,一张看起来看不太明白,全都一起看,也得专业的人才能看明白。

“我不太懂这些。我们军中有这样的人才吗?”虞姬问的自然不是刘元,而是一旁的伺候她的侍女,侍女摇了摇头,刘元道:“礼物是我送的,这样的人我自然是有。”

虞姬听着颇是惊奇,刘元道:“你过来。”

喊的是范增放到她身边的侍女,侍女不敢不听,赶紧的走上来,刘元将手里的锦帛给了她,“将这份东西交给琼华,告诉她将这柄剑来打造出来,莫要告诉我你不知琼华是谁。若是不放心,便将锦帛拿去与范先生看过再送去。”

范增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派了傻子过来,刘元身边的情况范增一定说得很清楚给前来的人,故而刘元才会说得如此不客气。

“是。”刘元连她们即将要做什么都猜出来了,侍女再无二话接了过去,迅速地退出去。

虞姬之前既有试探,再听刘元很是明了自己眼下的处境,微微一笑道:“虽说你是汉王之女,可我听说这些年来汉王从来没有寻过你,亚父极喜你的聪慧,说起来当年你曾陷害于他,亚父还能不计前嫌教你识字读书,你为何不考虑为霸王效力。”

“被霸王捧在手心的夫人你,自是觉得霸王千好万好。我也不否认霸王乃当世英杰,甚敬于他,但英豪是英豪,家人是家人,我只问夫人,我若当真为了活自己这一条命而弑父,这世道谁能容我?”

刘元又不傻,项羽也罢,范增也好,他们是想刘元投靠他们不假,但如果刘元真做出大义灭亲,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待她极好的人,将来就会变成一心要杀她的人。

虞姬哪怕一向不管项羽的事,于大是大非之前虞姬就没有自己的想法了?

“唉……”刘元挑白的说,虞姬也再说不出劝人的话来,一声轻叹端是无奈。

“霸王与范先生瞧得上我,眼下我只盼着家父安份守己,绝不生事,如此我在西楚便能平平安安,这样不是也很好?”就算各自都不相信刘元说的话,刘元自己都不信,但这样的话刘元还是说出口。

“然也。”虞姬抬头看向刘元,刘元朝着她露出一抹笑容,辨不清真假。这世上的事,也不是一句真或假就能说破的。

虞姬说着说着就犯困了,刘元很自觉地退了出去,一路行来,她记下了虞姬的大帐所在,办法再卑鄙那也都是被逼的,刘元想逃走,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小娘子,制剑的图奴已经交给了琼华女郎,女郎说这样的东西制作复杂,到少也要十日才能制好。”刘元回到自己的营帐,侍女很快就回来了。

“虞夫人腹中的孩子尚未出生,十日也等得起。”刘元回了一句即丢开了。

侍女见刘元不再说话,不禁抬眼想要瞧瞧刘元,刘元却已经拿起了一本书简,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或许刘元真的只是单纯的给虞姬和她腹中的孩子送一份礼罢了。

刘元不确定琼华看着图还有她写在图上取的剑去的名字究竟能不能领会她的意思,就算不能,琼华也一定会想办法让阿花来一趟,如此,这样守卫森严的大帐就不能呆了。

那一晚所谓的一阵风已经让侍女有所察觉,随后守卫就更加森严了,刘元不敢轻视范增,也清楚范增对她一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时都防着刘元。

帐中阿花不好闯,帐外之地刘元就算要去见,范增是不可能让刘元的去。阿花,阿花和琼华能不能想想办法?

刘元看着书简,脑子想的是如何跟阿花和琼华对上消息,她们一定要一起逃出,如果刘元逃了,阿花与琼华留在项营里必是死路一条,刘元绝不能舍她们。

在刘元心急的时候,琼华又何尝不心急,剑去,见去,看到这样的图,刘元是打算要逃了,让她们两个都准备好。

可是,什么时辰,什么地点,如何的逃?琼华心知刘元必是被人监视得传不出话来,这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阿花,我们得想办法光明正大地见一见小娘子。”琼华一咬牙,想必眼下刘元的身边一定有不少人,阿花就算动作再快,人多的情况下想要不暴露自己地越过那些人到刘元的面前,简直是痴人说梦。

既然暗不行,那就来明的。

阿花这些日子一直见不到刘元,心情可见烦躁,听到琼华的话完全没有任何意见,但是,怎么明着来呢?

“你想见小娘子了对不对?”琼华转过头冲着阿花问,阿花点头,点头。

“你想见小娘子,你会怎么样?”琼华眼睛发亮地看着阿花,阿花毫不犹豫地道:“去见。”

“去啊去,记住不能让人发现你会武功的事。”琼华咬着耳朵提醒阿花,阿花皱着眉头明显在考虑这事,然后抬脚就往外去。

刘元等啊等,外面传来了喧哗,“小娘子。”

这一声叫唤刘元哪里会认不出来,是阿花的声音。

压根呆不住,刘元即起身往帐外走去,阿花被范增的人拦在外头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这般聪明如何不叫刘元心中大喜。

“请小娘子留步。”刘元才一出来就叫人拦住了,阿花会武不能暴露,刘元就没有这样的顾忌,毫不犹豫将挡在她面前的人打开,“滚远一些。我还不是犯人。我的人来见我,你们也敢拦。”

倒打一耙地喝上一句,刘元同时打向阿花的方向。拦着她的人刘元毫不犹豫地夺去他们手中的剑再掷打出去,击在他们的身上。

几下的功夫人刘元已经落在阿花的身旁,指着他们道:“再若出手莫怪我手下无情。”

“小娘子该明白,这是亚父的命令,我们仅是奉命行事罢了。”六人都拦不住刘元,刘元这会儿已经站在阿花的身旁,为首的一人与刘元作一揖,提醒刘元这件事并非他们说了算,而是范增吩咐。

“我的侍女无事不会来寻我,既然来了,你们敢拦着不让我见她,她若出了差池,是不是你们还她一条命?”刘元责问之,满脸的怒意。

这个时候范增走了出来,“有你说得这般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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