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里的碳火正亮着,夏筱然蹲着,滟玉优雅的坐着,在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盘子,她指尖捏着一枚银针,刷刷几下,鸭骨头被她剔了出来,只剩下了片成薄片的鸭肉,她优雅的拿筷子夹着吃,夏筱然在一旁看着,顿时风中凌乱,这么会吃的人,她是真的头一次见!
“那个……”她晃了晃手里的这只如同老鼠啃过的鸭子,递到滟玉的跟前,滟玉看了眼,取了个盘子,银针闪过,那肉被划得细薄若衫。
等两个人吃完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沉了。
“听说今天晚上有冬会,咱们出去看看吧?”夏筱然不知道苏州有没有这个什么冬会,不过是冬天闲得无聊,自己瞎扯了一个借口,然后好出去玩而已。
滟玉琢磨了一会,点了点头,牵了夏筱然的手走了出去,夏筱然瞪着自个的手突然觉得,一个女人的手,不应该是纤细,嫩滑,甚至骨节小小的吗?为什么滟玉一只手就把她手包进去了!而且手上的触感,带着几分薄薄的细茧子,骨节比一般的人要大许多啊。
苏州的夜市很热闹,人来人往,哪怕是下着大雪,那些欢声与笑语依旧络绎不绝,夏筱然跟在滟玉的身后,时不时警惕的看看四周,最后由于是真的好玩,她的警惕性就直接被降到了负数,看见什么都要去凑个热闹来。
风雪初停,一轮月高挂于天上,滟玉领着夏筱然穿过一条老旧的巷弄,来到一处寂静无人的林子里,夏筱然狐疑的瞧着她:“这是怎么了?咱们来这里干嘛?”
滟玉淡淡的看了她两眼:“一会打起来你只管跑,不必理我。”
“哎?什么打不打……的。”夏筱然语毕时,突然冲出来一群人,夏筱然站在林子里显得有些尴尬。
“那个,几位是打哪里来的?咱们有什么好说啊?我们就是个店小二,没有招惹到哪位大爷吧?”
那几个人锋利的剑直逼夏筱然,滟玉猛的将秦月明的身子扯到了身后,沉声道:“跑!”
“想跑?不可能!”
夏筱然细数了一下,一共十三个黑衣人,啧,这是要玩群欧啊!
夏筱然绕着林子跑,竹子上的雪被打斗给抖落了不少。
那些剑直逼夏筱然而去,耐何这身子实在弱得可怜,夏筱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那明晃晃的剑刺下来的时候一道杏色的身影将夏筱然严严实实的护在身下。
一声闷哼,鲜红的血迅速流淌到了夏筱然的指尖,那诡异的温度令她头皮发麻。
林子里顿时风声冷啸,无数风刃切割而过,那些黑衣人一时间全部倒在地上,四肢残破的散落在地,混合着竹子的碎片,格外凄冷。
夏筱然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发着颤,乖乖,这到底是哪个国家?怎么可能有这种隔空……打物一物?
夏筱然微微伸手,一点效果也没有。
“你……你忍一忍,我马上背你去找大夫。”夏筱然低头看滟玉,心里没由来的慌了,匆匆站起身来,欲走。
滟玉扣着她的脚腕,淡道:“小月儿,且……且先离开此处。”
“对对,先离开,先离开。”夏筱然将贴身的衣服扯了出来,扯成碎布条,匆匆扎着滟玉的伤口,吃力的背着滟玉朝林子深处而去,在林子的深处有一个院落,夏筱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大约,只是下意识的吧。
那院落很隐蔽,但是夏筱然却偏偏停在了门口,她推开门,屋子里透出一股尘封已久的味道,屋子外面的桂花树上积满了落雪,院中印着她的脚印,格外明显。
她想了想,匆匆将人放在床上,去找了碳火点上,然后打开天窗透着气。
滟玉已经昏过去了,夏筱然只得去解她的衣,同是女人么,解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解开之后夏筱然整个人风中凌乱,她瞪着那平坦的胸……虽然被血染透了,但是还是很明显吧。好在剑没有刺到心口,只是微微擦破了些皮,这滟玉的命也是超大的。
夏筱然怔了半响,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她伸手缓缓下移,不会真的是男人吧?那装什么大家闺秀的鬼样子!
刚刚摸到,夏筱然处于石化中,那人却醒了,睁着眼,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脸色微红。
“咳!”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
夏筱然的手顿时一用力,滟玉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月儿,你……可以松开了,为师确实是男人。”他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愉悦。
夏筱然忙松了手,她看了看碳盆上热着的雪水,有些尴尬的打破了沉静:“你说你好好的你干嘛要扮作女人,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女的,谁知道……”
这次糗大了,啧,到时候真心话大冒险,说出来可以让他们笑一年了。
“我何时说过我是女的?我头上不曾戴朱花,耳上不曾有珠饰,倒是你,先入为主的将为师当作是男人。”他躺在床上,那骨肉均亭的身材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夏筱然生生将手抽了回来,尴尬的笑了笑:“您什么时候变成我师父了。”
“你并非没有师父,没有亲人,而是你忘记了而已,小月儿,跟为师离开苏州吧,一品阁,终究不是久留之地。”他抬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细细的瞧着夏筱然。
夏筱然的心顿时乱了一下,别过头去,开玩笑,她醒来就在一品阁,那任务也肯定就在一品阁,让她跟秦月明的师父跑路,这不大合情理吧?剧情上好像不是这么写的啊。
“小月儿,你要记住我的话,万不可对苏陶也这个人上心,日后,你会恨极了这个人,所以,万不可上心,明白吗?”他躺在冰冷的床上,胸口的血已经止了,说出来的话却让夏筱然不明所以。如果夏筱然来得晚一些,说不定这秦月明就真的和那个阁主在一起了呢。
如果不爱一个人,那么,那个人的梦境里是不会常常出现那一个人的,也不可能脑海里不时的回荡着苏陶也的模样。
“你说的恨极了,是为什么?还有,我哪里来的师父?我是一个孤儿啊,我是被阁主捡回来的孤儿,滟玉,有些话你不能乱说。”夏筱然有些紧张,万一要是秦月明再冒出一条分线来,那她猴年马月才能完成任务啊!
就知道那五万块钱的生日礼物不是这么好赚的,啊,好想后悔。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