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薇薇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这要是让北梁帝知道,东宫的侍妾丫头却被太子这般大张旗鼓的送到了宁王府上,若是旁的皇子知道便也罢了,可夏庭玄偏生是皇后的嫡子,皇后身后的安家会怎么想,北梁帝会怎么想,届时只怕她的如意算盘会打错了。
夏轩扬一时无言,夏薇薇带着淡淡的微笑,继而再次开口,“有劳殿下费心了,不过您也是知道的,庭玄素来不爱美色,没有殿下这般的闲情雅致,这番美意放在宁王府也着实有些浪费了,春意若是开在有心之人的身边才叫春色呢不是。”
夏薇薇拒绝之意最是明显不过了,眼下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夏轩扬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强行将人都留下来了,他匆匆忙忙的和夏庭玄以及夏薇薇敷衍了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宁王府。
看着夏轩扬的马车渐行渐远,夏庭玄不由的赞叹夏薇薇果真是技高一筹,“长姐,想不到你这般的利害呢,我还正想着要怎么拒绝他呢,这要是让他把这些人都放在了宁王府上,我估计叽叽喳喳的都能吵死我了。”
夏薇薇挑眉一笑,前些时候夏庭玄进宫的时候,她恰好也在皇后的宫中,夏庭玄偶然之间说起了此事,当时夏薇薇便知道了夏轩扬的意思了,但皇后那时并无主意,若是夏轩扬将人送到了府上,夏庭玄也自然没有什么道理拒绝,毕竟在旁人看来,夏轩扬完全就是一番好意啊。
可夏薇薇可不这样想,夏轩扬哪里会有什么好意,这要是任由他将人送过来了,那么日后夏庭玄便会多了几分威胁,虽说夏庭玄不至于会沉溺在那些美色之中,但毕竟那些人是太子送来的,而且都在王府之中,要想对夏庭玄下手,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于是,从永康宫离开之后,夏薇薇便派人密切的关注着夏轩扬的动静,不想今日他竟然亲自给夏庭玄送人来了,夏薇薇得到了消息之后,便立即跟在了夏轩扬的马车后面,和他前后脚的来到了宁王府,她知道夏庭玄不在朝中多年,自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说不准被夏轩扬三番两次的游说便将那些女子留下来了,故而此事还是她出面会更好一些。
不过,她也知道夏轩扬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思前想后,经由灵溪的提醒,夏薇薇便知道了如今夏轩扬频频有所动静,还这般的献殷勤,无非就是为了他的太子之位,他感觉到了夏庭玄对于他的太子之位有所威胁,这才这般的费尽心机,可说到底将来的这个至尊之位究竟会花落谁家还是北梁帝说了算,故而即便是夏轩扬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但也会对于北梁帝颇为忌惮。
故而夏薇薇便将北梁帝作为突破口,不管夏轩扬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他都会顾及到北梁帝会否因为此事对他有所偏见,届时只怕夏庭玄还未有所动作,北梁帝便会事先废了他。
“日后你和太子定然还会有诸多的交集,但不管如何,你在前朝后宫行走都要多加的小心,若是你一人应付不来,便差人前来清心殿寻我,太子是母后养大,故而在对待太子之事上母后若是偏向于你,自然会有前朝之前诟病,可我不同,你我是一母同胞,我帮助你是天经地义的。”
由此可以看出,夏庭玄刚刚回朝,夏轩扬便已经坐不住了,今日他的小伎俩被她破坏了,可日后呢,来日方长,只要夏庭玄一日还宫中,太子便会对他多几分的忌惮,时日越长,只怕太子的行动会越发的多。
“我知道太子定然是怕我抢了他的太子之位,可我压根就对于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啊,若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一直呆在边境呢,若非京中没有母后和长姐,我可不愿意来这是非之地,战场上的那些杀伐都比这京中的明争暗斗来的痛快。身在皇室,果真是万般的无奈啊!”
夏庭玄挽着夏薇薇进了内院,不由的开始感叹,他的确是有些不适应这些阴谋诡计,即便太子不是和他一母同胞,但毕竟也是亲兄弟,他也是自己的母后养大,为何要为了那个位子兄弟相残,兄弟之间竟然没有了半句真话和半点真心。
夏庭玄不由得有些感慨,但夏薇薇又何尝不是呢,本来她穿越到了皇宫之中,身份还是一个公主,她的心中还是兴奋不已的,但自从夏春秋和她的几次交手之后,她之前的那些兴奋和开心都荡然无存。
身在皇室,确实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的时候她要在意的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的性命,还有皇后的,现在还有这个弟弟的。
夏薇薇长长的叹息,眼下感慨还有什么用呢,不管前路有多么的艰难,都还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自从夏薇薇在宁王府将夏轩扬挡了回去之后,太子这些时日倒是安稳了许多,未曾再寻夏庭玄什么麻烦,在朝中见到夏庭玄也是和和气气的,也会日日前去给皇后请安,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
但就在夏庭玄生辰那日,夏庭玄在宫中参加过了北梁帝为他安排的宴会之后,他却在朝中遭遇了险境。
半月后,是夏庭玄回宫之后的第一个生辰,于是北梁帝便在温泉宫设宴,各妃嫔在以及皇子公主都前来参加,因为皇后不喜热闹,故而外臣一概未曾邀请。
一家人也算是和乐的聚了一聚,宴会结束了之后,夏庭玄有些醉意,在将皇后送回了永康宫之后,他便独自一人前往御花园之中醒醒酒。
身边一直跟着他的侍卫见夜色清凉,于是便前去皇后的宫中为他取一件披风,但不想,待到回来之后,夏庭玄已经不见了踪迹,那个侍卫以为夏庭玄是逛去了别处,但找了一大圈之后,却还是未曾寻到,眼下天色已晚,那个侍卫便回到了宁王府,可得知夏庭玄却还未归,这时,侍卫才感觉到了不安,趁夜便进了宫,不过眼下皇后已经歇息,侍卫不敢打搅,于是便去了夏薇薇的清心殿。
夏薇薇在宴会上也是多饮了几杯酒,当下正有些昏昏沉沉,但听到侍卫所禀告的事情之后,酒意尽数消散,急急忙忙的跟着侍卫去了御花园之中。
夏薇薇带着自己宫中的侍卫在御花园之中找了一遍,但始终都是一无所获,夏薇薇心中的不敢越来越强烈,就在此事,灵溪却在一旁发现了一个荷包,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
夏薇薇将荷包拿在手上,这个荷包明显已经很旧了,似乎被带了许多年,上面的花纹她有些眼熟。
“公主,上面的花纹不是大渝特有的云阵纹嘛?”忽而灵溪一阵惊呼,夏薇薇细看之下,才觉得熟悉,大渝向来都以刺绣闻名,今年的岁贡之中便有大量的云阵纹刺绣,现在这个荷包上正是云阵纹。
可这个荷包已经很旧了,上面还是大渝的云阵纹,可见这个荷包定然是来自大渝的,那么宫中之人谁会这般的珍视这个来自大渝的荷包呢,只怕除了夏良辰便再无旁人了吧?
夏薇薇的手中紧紧的握着那个荷包,难不成夏庭玄的失踪和夏良辰有关,一万个念头瞬间咋脑海之中闪过,今夜夏庭玄多饮了几杯酒,敏感力自然不如平日里,况且唯一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侍卫还去了皇后的宫中,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