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过,他是为了阴阳阁的长生秘术,我想可能在长生的问题上,他并不能像我们这般有阁主,才会需要那么多人的命来续他的命……”
封清灵对于这个人并不熟悉,听着这些只觉遍体生寒,用呼吸平复自身情绪,抬眉看向梵殷,“恐怕他从未把人当成过人,不过是为了他长生的丹药罢了!”
对于这个形容,梵殷倒是认可,只不过道蛊比想象中更心狠手辣,就拿那个乡镇来说,他们对这位恩祖一向敬重,可在道蛊眼中,他们不过是能舍就舍的棋子,若能给对手造成一丝伤害,这叫舍得其所,若没有也不会有丝毫的难过。
又或许那些人心中是明白的,但是他们的命运就像被铁链束缚,由不得自身,明知是棋子的命,也只能如此。
话题似乎停顿了许久,封清灵陷入沉思之后,又问:“那日听你与令主交谈,似乎曾于道蛊交过手?”
梵殷摇了摇头,“我并没有直接与他交手,但是距离他最近的一次,是在阴阳阁地宫。”
“……结果呢?”封清灵目光直直的看向梵殷。
梵殷想到这件事,无奈一笑,“若交手,他们并非是我的对手,但道蛊甚于攻心,他晓得我不会放任众生匣内的恶魂,危害周围百姓的性命。但在二选一的情况下,我选择用我的命控制众生匣,给了他时间潜入阴阳阁……”
对于这个选择,这些年梵殷也曾问过自己,后悔吗?
如果再一次选择的话,以自己的性格,还是会选择牺牲自己,保护苍生的性命,好在现在还活着,还能再看见沐子卿。
算是一种因祸得福?
故事虽然短暂,但在封清灵心中,对梵殷早已充满了敬佩,众生匣内的恶魂有多恐怖,她自然是听闻过的,被吞噬的灵魂根本无法投胎转世。
也就是说,在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明知道自己不会活,还是选择了牺牲。
“既然他们成功的拖住了你,也进入了阴阳阁,为何……”依照道蛊的性格,不可能空手而归。
难道说是因为什么事,又或者阴阳阁内根本没有他要的东西?
很快,她从梵殷那儿听到了答案。
“因为阴阳阁根本就不存在他们想要的长生秘术。”对于这件事的执着,梵殷反而觉得道蛊其实很可怜,若有一日他晓得了这一切,该如何呢?
或许他也发现,若一直用残害生灵的术法换来的长生,痛苦也在随之增长罢!
思绪过后,梵殷继续道:“不仅如此,先生与赤绯回来的也及时,阁主也随后出现了,是她们挽救了苍生。不过先生说,阴阳阁内并没有抓到道蛊,阁主也杀了所有人,就留下了一个对道蛊很重要的人,那个人我有印象,是魔睛一族,这一族人因为某种原因,只能生活在沙漠附近。但先生也说……那个人拥有了她想要的长生,是阁主给的,代价却是整个族人的性命……”
听见代价这两个字,封清灵沉了沉眉,不过这感觉一闪而过后,想到了一个问题。
“大祭司,你有没有想过,道蛊可能就是这魔睛中的一员呢?”
这个想法不是没这个可能,魔睛一族的人本就记恨其他三族的人,为了摆脱那份以毒攻毒的诅咒……
他们可能更恨阴阳阁罢?
道蛊或许从一开始布的局,就不仅是为了摆脱诅咒,拥有长生,最重要的是他要站在最高点进行报复。
而那个高点,在他心中至始至终都是阴阳阁。
有关三族的信息,梵殷从沐子卿那儿听过,是安家、桑家、玄家。
安轻加入阴阳阁,是因为她算到了安家的命数,想用一己之力化解,结果还是惨遭灭门。
对于这件事,梵殷不会忘,更在那个冰冷的地下室,见到过这三族的后人,而安排这一切的人正是——沐子卿。
思绪停滞,又快速转动,迫使梵殷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难道说……所有的一切,都在沐子卿的布局当中?
就像看着阿姐为了安雅而死,也不让自己出手阻止,就是因为后续的因果?
用她的特殊的方式,保留这三族的后人?
不仅如此,还给了她们足够自保的能力。若是凡人之躯,怎可能是道蛊的对手!
哪怕代价是让她们在无止尽的岁月中煎熬。
想到这里,梵殷抱住自己双膝的手臂越来越紧,是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一直都想不通的问题。
之所以沐子卿一直让自己呆在一处,或许是因为她猜到了自己会死,原来她都知道……
……都知道。
如果这一切的证据还不够的话,算上这一次的出现,看似是为了救自己,其实是为了提醒望月城小心道蛊。
她每一次的出现,都会带来转机,都不会是凭空出现。所以才会让自己,现在就拥有长生术。
咚咚!
咚咚!!
耳边传来了深夜的寒风,吹动着梵殷心中的思绪,随之慢慢收紧,一寸寸地绞紧了她的心脏。
看着火焰内燃烧的木柴,因燃烧而殆尽,当所有零星的碎片都集中在一个点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其中,让人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