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松口,显而易见的是一双尖锐的獠牙,看着怀中人,无声的痛苦着。
梵殷沉了沉眉,原地消失来到安雅面前,看着她怀里的琴渊,先拿出琉璃瓶将琴渊的魂魄收入其中,刚想离开手腕却被一股力量钳住。
“你……你到底是谁?”
梵殷操纵角落里一直留存的木珠,直接命中安雅手臂的穴位,迫使她松了手,后退两步与其保持距离,道:“帮你们的人。”
“帮我?”安雅回看榻上的琴渊,“你刚对她作甚?这一切与你到底有何关系?为何要将我等变成如此!”
眼前一向冷静安雅忽然急躁了起来,性情的反差让梵殷觉得不妙,可这里环境实在太小,又怕惊动了其他人,没有多言直接离开。
安雅见状本能的想去追,忽然心痛难忍,倒地不醒。
闻声的下人赶来观察,透着门看见这一幕,快速离开转告德觞大人。
很快琴渊的尸体被下人抬走,德觞迈入这房间看见安雅倒地的位置,跟身边打翻的桌椅,心存疑虑。
“大人,她……”
“马上命人偷偷送回雅府。”德觞等下人带安雅离开后,才道:“凌儿,这里似乎有别的人来过……”
冰凌四下观察,在角落里寻到了一分为二的木珠碎片,上交道:“主人,你瞧……”
“这个……”德觞一眼辨认出了这木珠的身份,“是阴阳阁的人。”
“什么!阴阳阁?”
“没想到那丫头还活着,她一定还在咸阳,派人搜!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冰凌俯首:“诺。”
……
梵殷回到最初在咸阳外居住的宅子,将手中的琉璃瓶放在了梨花树下,喃喃自语道:“子卿,这样的开始与结束,我实在不懂,还是说……这便是命?”
言到这里,一声苦笑。
“你与先生经常说的两个字,我从未真的放在心里,可这一刻……我很害怕,我怕这两个字。”
更怕命运让自己永远与你擦身而过。
光是这样想着,依然红了眼睛。
本以为这传送结界只会带走这琉璃瓶,没想到还包括自己,这一黑一白间,梵殷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身在阴阳阁沐子卿的后院。
看着身后那棵巨大的梨树,梵殷眼里流露出一丝苦涩,难道说又回到了起点?
外面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现在醒了,她将再一次被沐子卿封印在这里。
安静之后,两行泪落过脸庞。
梵殷双手紧握,用力绷着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子卿,为何你要让我经历这一切,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将我困在这里?”
……
十日后。
安雅一身白衣静坐在榻上,脸色苍白如雪,在下人眼中安雅离开的这段时日,肤色就好像被牛乳洗过一样,白的不像话。
更让下人意外的是,大人从被人送回来那日之后,便没有离开过卧房。
屋内门窗紧闭。
安雅环着双膝,哪怕足不出户,也能知道在雅府上下每个人都在作甚。包括正要踏入雅府的脚步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声音绕过前院,走过花园,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却被门口伺候的人拦住了。
交谈后,那人离开,下人推门进来,是安雅的贴身侍女,文莱。
因为眼下,只有她才可以随意进出这间房。
文莱站在屏风外,欠身道:“大人,丞相府人来传唤,要大人明日过去,有要事相商。”
安雅面无表情,听见亦跟没听见一样。
文莱直起身,绕过屏风看着自家大人,跟随她这么久从未见她如此过,正色道:“大人,事实已是如此。你这样折磨自己,文莱会担心,雅府上下的人都在担心大人。”
半晌,安雅依旧未言。
“大人!”
“文莱。”安雅轻声问道:“我要你带走的人,你可带走了?”
“大人安排文莱自然不敢怠慢,已经带走了,现下就在府邸。”文莱不解安雅为何要逆丞相之意,偷偷带走这个孩子,可心里却明白大人无法言说的苦闷。
安雅抬眼看向文莱,“带他来见我。”
文莱抿了下唇,又问:“大人,那明日?”
“明日我若身体安好,便会去。”
文莱见安雅松了口,立马欠身,“诺,我这就带他过来。”
没一会儿,文莱从客房牵着一个孩子走进安雅的房中。
透过白沙帘,安雅细细打量着这个孩子,看的出琴渊把他教育的很好,嘴角微勾,对着文莱摆了下手。
文莱欠身后离开,并轻轻将门带上。
“你叫琪儿?”安雅抬手拉开床帘,看清这个孩子问道。
王琪点了点头,黑园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安雅,目光却被她手里的物件所吸引,道:“这是娘亲的……”
安雅垂眉看着手里的白玉葫芦,表情很淡:“这玉葫芦触感温润,是你娘亲的?”
王琪点头,左右看了看,“我娘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