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于炼养是因为七宿蛊是蛊与降的结合,在某种程度上是忌讳。”沐子卿单手背在身后,望着头顶的斜阳,“之所以叫七宿蛊,是因为它的样子,但中蛊者更像是中了降头。”
“那暴露位置……是?”
“七宿蛊对尸油很讲究,必须是死于沙漠的干尸炼制,不能太久也不能太早。”沐子卿说道这里,搓了搓腰间的白玉,“看来要去一趟沙漠泥城了。”
“虽说如此,可是我不懂,为何他们的目标会是梵殷呢?”赤绯长叹一声,“这一来一回很多次了。”
沐子卿并没有回答,是因为她也说不准到底是为何,转言道:“去准备一下,趁着天下之乱,我也要清理门户了。”
赤绯虽不知阁主有何打算,但是看的出她眼里流露出的杀意,得到命令后,赤绯俯首道:“诺。”
……
夜晚,一颗闪烁的行星滑过夜空,也滑过梵殷的黝黑的眸子。她一袭白衣静立在庭院内,旁边是那颗从安轻那儿移过来的红叶树,风吹过发出栩栩的声音,仿佛世间所有的吵杂都与她无关。
沐子卿站在阴阳阁的制高点,盯着冥殿那个身影,目光微沉。看的出眼前这丫头早已不是当年的心境,特别是当了大祭司之后,似乎苦恼更多。
“让你接掌冥殿,是不是错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沐子卿觉得这些过程都是必然。
忽然,梵殷的身影动了动,沐子卿双眼微眯,看着她舞的这套剑法,便知安轻对梵殷的没有任何保留。
梵殷手握树枝,借着吹过来的夜风,与飘落一片红叶比试。用尽全身力气,延迟那片红叶落地,一套好看的剑法舞完,那片红叶轻落在树枝上,梵殷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喃喃自语:“先生本想告诉我,你到底为何受难,我却无心去听,是因为……不管为何,你的死都与我有关。”
沐子卿听见这番话,眉心微敛。
“我虽不能为你作甚,但有一事我应你,定会为你报仇。”梵殷将树枝上的红叶抛起,轻轻一划将其一分为二,“以此明证。”
这样的梵殷深深的映入沐子卿的眼中,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眉眼中多了几分锐气,骨子里也有了担当,敛起的眉心慢慢散开,唇角微勾,“不错,不愧是阴阳阁长大的孩子,有仇必报。”
“什么人?”梵殷察觉有动静,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夜空中一个白影从天而降。
“阁……阁主!”
“在练剑?”沐子卿目光淡淡,抬手从红叶树上折下一根,示意道:“我陪你。”
只是看见这个身影,所有埋藏在内心的阴霾已经扫去大半,梵殷握树枝面向沐子卿抬手执礼道: “请阁主指教。”
夜色幽幽,两个白衣身影在星空下默契的舞剑,不管是眼神间的交流,还是树枝与树枝的碰撞出的剑气,波动着周遭的一切,下起了曼妙的红叶雨。
收剑的两人,特别是梵殷抬手压着自己的心跳,激动的看着红叶树下的白衣身影,整个人都沉浸在方才之间。
沐子卿抬手将被折下的树枝接回原处,转身道:“好好休息几日,陪我出一趟远门。”
梵殷一听有任务,马上恢复表情,惭愧道:“阁主不怕我会……”
“怕你什么?”沐子卿不以为然道:“越城的事,你办的很好,而这次所去的地方,跟越城有点关系,你若不想去也无妨……”
“我去!”没等沐子卿说完,梵殷接过话,见沐子卿满目疑惑的看向自己,解释道:“今日越城五门堂副堂主来找我,未曾想他受人蛊惑,在我面前变成了蛊虫,被赤绯烧了……”
“我听说了。”
“肯定是我哪里没有留意到,才会让越城陷入危机,如果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我会全力以赴。”
听见这话,沐子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是因为他们,就不用去了。”
梵殷迈前一步,“阁主。”
“若你想找到幕后之人,我才会带你去。”
梵殷听不懂的问道:“这……这有区别吗?”
沐子卿一字一句,认真道:“这区别在我这儿,可大了。”
“……”
第47章 好奇心
凌冬连夜出发前往越城, 而深藏在越城的栾淼与目皿,早已跟着狄鲁混入了龙山之下,等待五门堂的人安排。
“已有一日, 为何还没动静?”栾淼着了一身粗麻交领长衫,头裹小帽, 曲腿坐在树下的木棚下, 与身边的目皿暗自交流。
“不知。”目皿垂着眸子,思索道:“或许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罢。”
“我想摸上去探一探……”
“你以为这里哪里?”目皿拉住了栾淼的手臂, 动作有些明显, 惹来了坐在对面歇息的人看了一眼, 立即抬高了声音, “我晓得你想家, 但是现在不适合。”
栾淼面无表情的看着目皿,直到察觉那个人失去了好奇心,继续闭目休息时,才压低声音道:“可是义父他交代的……”
“我懂,义父深知七宿蛊不会成功,之所以如此就是想将两殿大祭司,跟阁主支开这里, 但是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务必听我的, 暂且观察两日再做打算。”目皿说着同时松开了手, 他了解栾淼的性格,之所以这般急躁是因为她与古柏的姐妹情, 沉声安抚道:“我知道你想为古柏报仇, 但若你我在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古柏的仇由谁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