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吞噬之力！”无意失声惊叫。
“他果然已经吃了，掌握了吞噬的力量！”无心也骇然惊呼。
随着至道之音和黑色闪电的逐渐消散，无念心眼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完全变成了旋涡状，再也不是原来的心形。
这旋涡虽然大如兽鼓，却远远没有原来心形时那么大。
“呲溜！”吴缺将最后一丝薄雾“吞”进了心眼。
终于吃完了！他恋恋不舍地长舒了一口气，同时猛然睁开心眼：咦，无念的心眼呢？哪去了？
随着吴缺这一睁眼，一只巨大的眼睛在那宛如大鼓的旋涡中猛然睁开，迸射出奇异的光芒。
无心和无意看着旋涡中的巨眼，目瞪口呆。
“无念，你--”无心话一出口，隐隐的心悸蓦然而起，吓得他瞬间住口；而且，他有没有吃，这还用问吗？
听到无心的声音，吴缺目光一扫，望向无心，焦点落在那些将他身体紧紧禁锢住的根须厉刺。
“呲--”就像白雪遇见了骄阳，那些根须厉刺突然腾起迷蒙的白雾，迅速软化。
吴缺心眼下意识用力一吸，白雾和根须如同面条一样，“呲啦”一声，全都被吸进了心眼旋涡。
根须被吸进心眼之后，迅速融化，化作丝丝白光，和心眼融为一体。
原来这个也这么好吃！吴缺顿时大喜，又猛吸一口，根须像瀑布一样冲进心眼。
无念在吞吃无心大人的根须！？无意茫然望着这一切，吓得呆若木鸡。
“啊--”无心终于回过神来，发出惊恐尖叫，一跨步，已经在万里之外，摆脱了吴缺的心眼。
吴缺心眼微微转动，望向无意，下意识心眼：不知道这只傻鸟，好吃不好吃？
“不要吃我！”无意见心眼望向自己，吓得一哆嗦，羽翼猛然一抖，尖叫着冲天而起，瞬间不见了踪影。
吴缺眨了眨那只巨大的心眼，目光慢慢转移，望向苍穹下仓皇逃窜的无心。
同时他自己也从湖面上爬起来，望着无心巨大的背影，满脸诧异之色：怎么就看不到他的心呢？难道无心真的没有心？他的根须，怎么这么好吃？咦，我怎么变得和小黑一样，这么喜欢吃这些恶心--哦不，美味的东西了？想到这里，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看来只能追去无心林找他们打听无法的消息了。喂，我可真不是为了美味才去无心林的啊！吴缺轻易就说服了自己，收起心眼，朝着无心离去的方向急追而去。
没多久，他就经过了无念宫，来到了海眼下面。
他抬头望着山壁上的海眼，心想：这海眼里面空间引力如此恐怖，连锚力都看不到底，里面到底是什么？无念的心眼能穿越一切阻碍，不知道我这心眼有没有同样的功能？
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他盘膝坐在海眼下的岩石平台上，放出那不断旋转的心眼。
心眼微微一闪，冲进吴缺头顶的海眼。
海眼内巨大的引力对心眼完全没有影响，他让心眼在海眼内不断下沉。
心眼所见，一片寂静，并没有任何生灵。
海眼实在是太深了，心眼连续下沉了一整天，依旧没有到底；而这时心眼和吴缺本心的联系，已经变得极为微弱。
算了，看来这海眼里面真没有什么东西；而且再继续下去，心眼就要失去联系，收不回来了。吴缺准备放弃了。
就在这时，一点金光突然一闪，出现在心眼视野之内！
这是什么？吴缺顿时大喜，立刻集中自己所有心念，努力维持着和心眼的联系，让心眼继续下降。
看清楚了，这是--一只牛角！一只金色的牛角！这只金色的牛角，还在微微的脉动！
想不到这海眼深处，竟然潜伏着一位金牛角心异魔！吴缺心眼已经下降到了极限，悬停在那金色牛角心的上方远远观望。
咦，在那牛角周围，好像还有其它的东西！吴缺心中一动。
那些看不清的东西，似乎具有无法抵御的吸引力，使得吴缺急切地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于是他奋起最后一丝心念，让心眼一点一点地下降。
心眼终于达到了离本心最远的极限，吴缺清晰的感觉到：在这个距离，只要他稍一分神，就有可能失去他宝贵的心眼。
可是即便如此，那只金牛角附近的东西，依旧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哞！想要看清楚？还不赶快下来？”那只金牛角突然“望”向吴缺心眼，发出奇异鸣叫。
第348章 顶缸
吴缺大吃一惊，心眼猛然一收，迅速远离金色牛角；牛角并没有追赶，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吴缺心中稍定，逃逸的心眼又停了下来，问道：“你是谁？为何在这海眼里面？”
“哞，你又是谁？来这里干什么？”牛角反问道。
“我叫吴缺，碰巧路过这里。”吴缺说道
“吴缺？难道不是那该死的残锚派来的？”牛角诧异地自言自语。
“什么该死的残锚？”吴缺疑惑问道。
“哞，那卑鄙无耻言而无信的残锚，骗我来这里挖宝！等我出去，看我不踏碎他的灵锚天地！”牛角十分愤怒，喋喋不休。
挖宝？难道海眼里真有宝物？吴缺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你们挖什么宝物？”
“难道你也是来挖宝的？”牛角十分警惕，厉声喝问。
“啊？我不是来挖宝的。”吴缺不想自讨没趣，心眼慢慢升起，准备离去。
“哞，你先别走啊！”等了这么久，总算来了个说话的，牛角见吴缺要走，似乎也有点慌了。
惦记着无心林的美味，吴缺没有理睬牛角，继续收回心眼。
牛角在视野内不断变小，渐渐模糊，就在即将从视野内彻底消失的那一刹那，牛角的声音突然又响起：“哞，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金色的大鼓？”
吴缺心神巨震，脱口问道：“金色大鼓！？你说的是九纹金刚破浪鼓吗？难道你们挖的宝物是它？”
“咦，想不到你也知道这金色大鼓的名字！”牛角显得有点惊讶：“你若能帮我，等我找到大鼓之后，我可以让你亲自摸一摸，感受它的至道之音！”
亲手抚摸至宝、感受至道之音，这是所有修行者梦寐以求、无法拒绝的机会；对于吴缺，他却还有比这更迫切的理由。
因此他立刻从巨岩平台上一跃而起，闪身冲进了海眼。
这海眼和矿洞一样，越往深处压力越大，而且又有引力旋涡，吴缺施展自己所有空间之力，顺着引力旋涡全速前进。
和矿洞不同的是：由于海眼存在着引力旋涡，因此吴缺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但是同时，空间压力对他身体的挤压也越来越厉害。
这情况，他就像在一个螺旋形的挤压机里面被推着前进：虽然不用操心前进的速度，可却得努力防止自己被挤压成肉饼。
几天之后，吴缺发现挤压自己的空间之力已经达到了黑灵石矿洞一般大小，而且还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增大。
十几天之后，吴缺终于来到了心眼所处的位置，而这里的空间压力，竟然比矿洞里的大了百倍还不止！
“哞，怎么这么久才下来！？”牛角看到吴缺身影，发出不满的鸣叫。
“嘭！”地一声巨响，吴缺像一颗陨石一样狠狠砸在地面，一动不动。
“哞，这么弱的力量，可怎么帮我夺宝！？”失望的声音在吴缺耳边响起。
吴缺收了心眼，循声努力转过头去，原来是一头通体金色的小神牛；这头小神牛体型并不比吴缺大多少，他舒展着四蹄趴在地面，头顶两只金色牛角，闪耀着璀璨的金光。
原来心眼看到的金色牛角心，竟然就是这金角小神牛的心！
听到小神牛嫌弃自己弱小，吴缺忍不住嚷道：“嫌我力气小，我还嫌你身体小呢！我就没见过这么小的金角神牛！我虽然没你力气大，可是我有一把锋利的宝剑，用它来挖宝再好不过！”说着，墨潭宝剑一闪出现在手中。
可是在恐怖的压力之下，他却连宝剑都举不起来。
金角神牛瞥了吴缺的宝剑一眼，微微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你先过来帮我顶住这道柄！”
顶住道柄？吴缺诧异地努力扭动脖子，这才发现这神牛原来四肢并不是简单地趴在地面上，而是分别顶在了前后的洞壁上。
看着神牛四只蹄子顶住的洞壁部位，吴缺瞬间如被雷击，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无穷无尽的玄妙幻象，正从前后那两个位置不停泛起，然后又逸散进洞壁深处。
泛起、逸散，泛起、逸散……永不停歇！
这是至道幻象！
“原来九纹金刚破浪鼓真在这里！”吴缺失声大叫。
“还不快过来帮忙！”金角神牛斜睨着吴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催促道：“你帮我顶住这道柄，我就能用你的宝剑将这里面的宝物挖出来！”
不知为何，听到金角神牛的话，一丝异样的感觉突然从吴缺心中一闪而过。
可是九纹金刚破浪鼓引发的至道幻象就在眼前，他没有多想，咬紧牙关，手脚并用，慢慢朝金角神牛爬去。
几步的距离，吴缺花了老半天，终于爬到神牛身旁。
“像我一样，顶住前后洞壁！”神牛大声说道。
吴缺努力伸出双手双脚，并拢之后，分别顶住前后洞壁；极致玄妙的感觉立刻从洞壁传来，吴缺激动得身心不停颤抖。
“哞，你准备好了吗？”神牛鼻子中喷出一股白气，问道。
吴缺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
金角神牛抬起头，定定望着自己前蹄顶住的洞壁，突然仰头大叫：“哞！”
惊人的光芒从神牛头上金角冲天而起，然后他四蹄猛然一甩！
洞壁上那两个极致玄妙的至道幻象源头，随着神牛这一甩蹄子，猛然一晃，冲进了吴缺的双手手心和双脚脚心。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陨星海、两界山，整个星河和摩天世界，突然猛然一晃！所有修行者和异魔全都愕然抬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诡异声音，从吴缺体内不断传来。
“啊！”吴缺猛然张嘴，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不行，太重了！我顶不住！”
“哞！哞！哞！”神牛在吴缺身旁仰头高叫。
“咔嚓咔嚓……”恐怖的声音继续从吴缺体内传来，他整个身体明显缩小了一圈。
“快挖宝啊！我真顶不住了！”吴缺见神牛还不行动，急得大喊大叫。
神牛歪着脑袋，瞥了吴缺一眼，突然冲天而起。
“喂，你去哪里！？我真的顶不住了，快来换我！”见神牛根本没有拿宝剑挖宝的意思，吴缺心中突然闪过不好的预感，恐慌大叫。
“换你！？我已经在这里不知道顶了多少万轮，总算找到了一个空心、傻子来顶缸，你说我要不要换你！？哞哞哞……”神牛仰头狂笑，得意至极。
第349章 道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