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六只虚灵突然散开,将乔宇和守门灵围在中间,守门灵吓得直哆索,藏在乔宇身后不敢吭声,身子抖得像筛糠。
乔宇索性将守门灵甩在背上,让他抱住自己的脖子,双脚来回移动,佛印在两人四周布下佛印之结界,六只虚灵近身不得,乔宇喝斥道:‘看你们的身法,都是练家子,这艘船曾经下沉,船上的船员非死即伤,你们六个高矮一致,但绝不是同一人。”
此时,其中一人按捺不住,欺身上前,近到佛印前,身子被弹开,脸上的面具脱落,这回乔宇看得分明,这男人的脸雪白雪白,和刚才看到的一样,想到这里,乔宇突然愣住了,方才有一人的面具分明被自己毁掉,但现在……
依然六个人六张面具!
乔宇瞅到一边的小门,那道门通往船舱,而里面浮动的黑气不正是之前青石板下的黑气吗?乔宇心中一动,这艘船才是整个虚无之境的根本!
“喂,你们在船上做什么,还不上来。”乔宇听到这动静,抬头一看,桥梁上方一位脖挂佛珠,手拿紫金盂的僧人正焦急呼喊:“那是一艘鬼船。”
乔宇一咬牙,正要移动,那名僧人突然将脖子上的佛珠扔下来,乔宇下意识地伸手一握,手上却是空的,守门灵提醒道:“是假像,乔宇,除了我们和这些家伙,还有刚才的人,都是假的,我们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假的,别上套啊。”
“知道了。”乔宇暗笑自己天真,趁着脚下佛印还有效,身子往前一跃,穿过两只虚灵的中间,扑向那道木门,迅速钻入后,顺手将木门关上,同时在上面画了一道正阳符,虽然是空符,却也产生一股气球震荡,外面的六只虚灵连连后退!
船舱里散发着一股浓厚的霉味,潮气上涌,守门灵说道:“这股冷气和长白山的冷截然不同,让人觉得不舒服,想吐。”
“当然了,这是入水后长年产生的潮气,和长白山的天然灵气怎么相提并论?”乔宇示意守门灵从背上下来,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台阶往下走:“是商船。”
宋朝商船大多是商人作主,以做生意为主,拉着宋时的布匹瓷器到海外,宋代航海家从广州、泉州启航,横越北印度洋,直航至西亚和非洲东海延中国沿海,穿过马六甲海峡,到印度洋然后沿着那里的陆地行船到地中海,当年的航海能力远超过一般民众的想像。
船舱里满是包装完好的木箱子,有些裂开了,透过缝隙看进去,可看到瓷器与画轴,“难道还没启航就沉船?”乔宇喃喃念道,此时,守门灵突然弯下身子不停地干呕,原本粉嫩的脸蛋现在惨白一片:“好臭。”
船舱远处的箱子没有合上盖子,打开着,守门灵与乔宇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动,穿过那些盛满丝绸瓷器的箱子,来到最里面,越往前,那股臭气越弥重,乔宇近前,迅速地扫一眼,箱子里面塞了好几具尸体!
他们互相挤压着,一共有四颗脑袋,一个箱子里有四具尸体,乔宇扭头:“沉船的话应该是溺死。”
守门灵打了一个寒蝉:“你是说,这艘船不是淹没的?”
“应该说人不是在船沉以后淹死的,这些船员死了以后船才沉的。”乔宇郁闷地按着印堂:“而且有人还活着,将他们的尸体放入箱子里。”
“外面的六只吗?”守门灵说道:“这里可不止六具尸体,乔宇,我,我害怕。”
乔宇清点了一番数量,一共三十一具尸体,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全是宋时,一律的白布袍,尸体保存完好,没有腐败现象,没有明显外伤,衣服无损伤,乔宇不由得皱紧眉头:“这些人死相十分平静,难道是中毒?”
乔宇将其中一具尸体的脖子抹开,依肖丽所说,中毒死会在喉骨上留下痕迹,脖子上有青紫色,果然,这人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不过小拇指头般大小。
“这些人都一样。”守门灵说道:“这些船员是被毒死的。”
“如果这些人是船员的话,那六个家伙是什么来头?”乔宇和守门灵交换眼神,心中同时浮上不妙的念头,“杀人者?”
此时,白颖珊眼睁睁地看着画框里多了一艘浮出来的船,乔宇和守门灵双双跳上去,不久后消失在船体里,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黄轩焦急道:“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进入船舱。”白颖珊说道:“进去后无法看到位置,但是,太奇怪了,那六个影子并没有追过去的打算,他们还在甲板上等待,糟了,里面恐怕是陷阱。”
从外围看过去,六个影子正分布在不同的角落里,他们静站,不再有任何行动,此时,外面突然亮堂起来,燕南看看时间,说道:“天要亮了,已经六点。”
“天亮的话,画像里的一切就会静止,纸马店的灯熄灭。”黄轩说道:“这是安一白的说法,如果车像停止,乔宇和守门灵会怎么样?”
说时迟,那时快,日光劈开云层的速度相当高,天从蒙蒙亮到清亮也不过瞬间而已,白颖珊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透亮的光,街上人声开始鼎沸,汽车的鸣笛声,早餐摊贩的叫卖声慢慢清晰醒目,光透过窗帘照进来……
此时,黄轩看着纸马店的灯灭了,那点昏黄消失于画上,不由得叫道:“颖珊!”
白颖珊重新冲回到画前,只见那些挪动的人影都静止,刚才还在沉船上的六个影子不翼而踪,倒是那艘船,船头扎进水里,还余大半部分浮在水面!
画面彻底静止了,乔宇和守门灵并没有出来,白颖珊说道:“画面静止,两人难道不应该呆不住,从里面出来吗?为什么会这样?!”
“乔宇,外面没声音了。”守门灵此时已经淡定不了:“你听,外面的叫卖声,还有船夫的吆喝声,街上人车马声,全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