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各郡的贪官污吏被不断地扑灭,铲除了一个又一个集团。不消几日,新上任的官吏代替了原先的官吏。
百姓们一片欢呼,呼唤未完,立即又紧张忙碌起来。开始了一年又一年的抢收,麦浪滚滚,丰收的喜悦将关中动荡不安的情绪压下。
他们心里清楚,新麦的收成,才是与他们切身相关的利益。
……
到如今,大秦之中一切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一方面发展。秦王嬴斐端坐在王座上,心头有一丝不舒服。
整个中原大地,就是一场乱麻。就算是想要洞悉错综复杂的局势,一时间秦王嬴斐也颇感心有余而力不足。
特别是军师郭嘉北上邺城未归,国中更有乱作一团。
“随孤前去左相府!”心中迟疑了许久,秦王嬴斐眼底掠过一抹精光,道。
“诺。”
点头应诺一声,魏浩然跟着秦王嬴斐走出咸阳宫正殿,穿过一条又一条曲折崎岖的街道来到左相府的小院子。
夜色沉沉,天空中有星星闪烁,将月亮拱卫其中。暖中带凉的春风中散发着微微潮湿的泥土气息,让人浑身一震。
这一刻,君臣三人都满怀心事,心中有着太多的想法与念头。
秦王嬴斐抬头望望天空,沉默了一会儿,道:“老天爷也太会作弄人了,抢收之际,却要下雨了。”
“咔嚓!”
话音落点,天上一阵隆隆雷声。与此同时,漫天细雨沙沙而下,一时间,越来越大。
老内侍与魏浩然对视一眼,有些忧虑,道:“如今抢收之际,最好不要是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雨。”
“要不然庄稼都会烂在地里,大军的粮草恐怕就要紧张了!”
秦王嬴斐幽幽一叹,道:“军师出使未归,黑衣卫办案未成,大秦此际内外交困,确实到了艰难之际!”
“正如这季节,丰收之时,却遇上了暴雨降临,大秦还真是多灾多难!”
就在嬴斐感叹结束之际,魏浩然一指前方的光亮处,道:“王上,书房灯未灭,左相恐怕没睡。”
嬴斐仔细一看,发现前方黑沉沉的夜色中,唯有那座熟悉的小院子里灯光闪烁。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叹,道,“左相距离睡觉还早着呢,走。”
左相府的小院笼罩茫茫夜色中,除了肆虐而下的雨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出现,一时间,竟然有些韵律。
“敲门!”秦王嬴斐眼底掠过一抹精光,沉吟了片刻,一摆手,道。
“诺。”
点头应诺一声,老内侍上前轻轻敲门,发出咚咚声响。随及院内传来家老沙哑的声音:“谁?”
老内侍听到声音,不由得连忙低声道:“我,魏统领。”
“请”
家老拉开木门,让进魏浩然。骤然之间,却见嬴斐在后,慌得忙不迭要躬身行礼。
“老朽拜见王上!”
见到这一幕,嬴斐不由得摇摇手道:“免了免了,左相在干什么?”
家老连忙站起来,朝着嬴斐恭声,道:“禀王上,左相一直在书房里,晚餐还没用。”
这一刻,嬴斐没有说话。径自大步向亮着灯的书房走来,他心里清楚,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他心里清楚,最近一段时间左相蒋琬的压力太大了。不管是大秦朝野上下,政务全部压在了蒋琬的身上。
但是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吃饭一定要及时。在这个统一天下的关键时刻,左相蒋琬绝不能倒下。
“去准备一鼎肥羊肉,孤去看看!”说罢,秦王嬴斐轻轻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诺。”
只是走进书房,嬴斐一下子愣住了。偌大的书房里的长案上堆满文书,码成一座一座的小山。
此刻的蒋琬手里拿着一支朱红色的笔,正在竹简小山中转悠忙碌,对敲门开门浑然无觉。
“家老不用催了,老夫阅完这些,就会就寝!”头也不抬,蒋琬幽幽叹息,道:“你先出去!”
嬴斐默默注视一阵,轻声笑道:“左相,该用晚餐了。政务在忙,也不及身体重要。”
“大秦想要兼并天下,成就始皇大业。孤需要你一路相伴!”
听到声音不对,蒋琬恍然回头,见是嬴斐站在门口,连忙小心翼翼地从长案上起身,拱手,道:“臣,参见王上。”
胡亥指着小山文书道:“这一座座书山,都是各地传来的文书么?”
蒋琬疲惫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意,道:“由于黑衣卫迅速动作,以雷霆万钧之势缉拿贪赃枉法之徒。一时间难免会造成动荡,臣必须要保证各地在第一时间安定下来,消除影响。”
这一刻,嬴斐惊讶不已,随及默然良久,不再多言。他知道,长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书,这一定是左相蒋琬一昼夜辛苦的结果。
看着蒋琬清癯的面孔和通红的眼珠,胡亥一把拉起蒋琬的手,沉声,道:“走,先吃饭,一切都放在后面。”
“诺。”
点头应诺一声,一时间蒋琬也不敢反驳。他心里有一丝感动,也有一丝无奈。一行人来到客厅,家老已经将重新热过的饭菜搬来。
秦王嬴斐微微一笑,道:“你先用食,孤等暂候片刻。”
“诺。”
点头应诺一声,蒋琬也不在坚持。连忙跪坐下来,开始用食。
“王上,全部都是关于案件发生地的文书!”魏浩然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忍不住开口,道。
老内侍接,道:“黑衣卫连续不断的大动作,自然会引起巨大的动荡,此事只能有左相府负责!”
秦王嬴斐眼底掠过一抹精光,随及微微笑,道:“这段时间,大秦国内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此事,各地文书之中自然是以此为主。”
嬴斐对于这些都有所预料,他心里清楚,彻查此案缉拿人犯,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开始。
真正的重心是在案人员涉及的世家大族以及故秦遗族,以及大规模彻查之后,在各郡县造成的影响余波。
若非如此,嬴斐早就以强硬手段处置了,又何必让故秦遗族以及世家大族猖狂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