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山中奇遇

寥长风和孤鹰二人按照行军地图一路狂奔,一路做好标记。

凌晨三时,天上星星点点。他们进入一片丛林,放慢脚步继续前行,行走半个多小时后,逐渐迷失方向。寥长风走在前面寻找出路,孤鹰断后观察四周有无来犯之敌。林中杂草丛生,树木葱茏。寥长风手持一根木棍打草探路,突然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他下意识地定晴一看,只见前方一团黑影晃动,黑影所到之处草丛沙沙作响。

寥长风扔下木棍,掉头就跑,孤鹰也不明所以,立马转身狂奔。两人跑出三丈开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虎啸,嗷呜......叫声划破长空,惊起林中的鸟儿扑棱棱翅膀飞起。

孤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特么的,我还以为是什么怪物,原来是只老虎!”

寥长风仿佛一只野猴子,十分敏捷地快速爬上最近的一棵胡桐树。孤鹰还在树底下随地吐痰,骂骂咧咧,他抬头仰望树上的寥长风,欲跟着爬上去。

寥长风大骂道:“你别骂了,赶紧闭嘴!快爬上那棵树!”

孤鹰伸了伸舌头,连滚带爬地跑到旁边另一棵胡桐树,迅速往上攀爬。

这时,一只全身棕黄色并带有黑色条纹的老虎猛冲到树底下,它弹跳而起,伸出爪子猛抓孤鹰的小腿,孤鹰大叫一声:“啊......风哥赶快救我!”

寥长风趴在树干上,伸出左手飞出匕首,匕首插入老虎脊背,由于力度不够,插得不深,老虎随时都可以将它甩掉。寥长风由于右臂受伤,他左臂飞出匕首的同时,右手却没能把稳树干,整个身体慢慢往下滑落。

白额猛虎见状,立马转身冲到寥长风所在的胡桐树下,一跃而起,虎爪狂抓树干,企图勾住寥长风的腿脚。寥长风哪里还顾得上疼痛,他双脚夹紧树干,双臂抱树使劲往上挪动身体。老虎脊背受伤,弹跳力受到限制,无论它怎样跳跃,始终抓不到寥长风。

树旁的孤鹰吃力地爬上树杈坐定,他非常痛苦地捂住小腿。寥长风气喘吁吁地问他:“嗨,你伤得怎样啦?”

孤鹰叹了一口气,十分懊恼地说道:“那该死的大虫抓破我的小腿,伤口还在流血!”

寥长风连忙大叫起来:“我的天啊!快把腰带缠到你腿上啊!”

孤鹰十分艰难地解下裤腰带,动作十分缓慢地绑住他的小腿后,开始处理伤口。他腿上的鲜血滴落地面,老虎仰头嚎叫着,时不时低头舔舐地上的血迹。寥长风也卸下裤腰带,将自己捆在树干上,解放近乎发麻的双臂,大口大口喘气。老虎始终不肯离去,它一直待在树底下徘徊。

过了十几分钟,寥长风再次询问孤鹰:“你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孤鹰一声不响,寥长风顿时紧张不已,大喊道:“孤鹰,你怎么样啦?快回答我!”

孤鹰一声长叹,十分痛苦地回应道:“唉,我还活着!你尽管放心!死不了!”

寥长风长吁一口气,笑道:“咳,你小子吓死我了!你注射药物了吗?”

孤鹰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注射止痛药啦!”

寥长风点点头,叮嘱道:“赶紧吃东西,等老虎跑了,我们再走!”

腿脚的疼痛已使孤鹰没有神气回答。他们两个躲在树上,山间寒气逼人,各自身体均受伤,穿着单薄,又不能下地活动,整个人仿佛待在冰窖里一般。寥长风时不时哈气给双手取暖,他担心手脚失去知觉。

老虎干脆趴在树底下干等,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孤鹰许久才缓过气来,他有些气馁地叫道:“风哥,今晚我们两个是不是就死在这里了?”

寥长风安慰他:“别瞎说!它一会儿就走啦!这么冷的天,我相信它不会一直瞎等!”

孤鹰苦笑道:“哈哈,但愿如此吧!再等下去,不是它饿死,就是我们冻死!”

他们再次陷入沉默,孤鹰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老虎也十分配合地吼叫,叫得令人心烦意乱。

孤鹰冲老虎狂吐一口唾沫,怒骂道:“叫......叫......叫你妈逼啊!老子要是有把枪,早就弄死你了!你还神气个屁啊!哎哟哎哟,我的腿啊......”

寥长风已没神气安慰孤鹰,他快要冻僵了。后半夜山间冷气下沉,气温几乎低至冰点。他们痛苦地煎熬两个小时,孤鹰幽幽说道:“风哥,我特别困,快要挺不住了!”

寥长风颤抖地鼓励道:“你给我挺住!老虎马上就要走啦!”

孤鹰无可奈何地轻声道:“它都等了大半夜了,依我看不会走啦!”

寥长风低头看了老虎一眼,咬咬牙,安慰道:“再等一会儿,它再不走,我们就干掉它!”

孤鹰几乎笑出眼泪,“干掉它?你以为你是武松啊?”

寥长风低头沉默,不一会儿孤鹰也没了动静。他情不自禁地大喊:“孤鹰!孤鹰......”

喊声划破黑夜的宁静,孤鹰也不回答。寥长风伸手掰断一根树枝,扔到孤鹰身旁的树杈上,他才悠悠醒来。

寥长风朗声叫道:“孤鹰,你千万别睡!即使冻不死,也会被老虎弄死!”

“风哥,我挺不住了!我感到很累!你让我歇会儿!”孤鹰的声音有些微弱。

“给我讲一讲你爷爷的英雄事迹吧!”

“我都讲了好几遍,不想讲了!”

寥长风十分焦急地骂道:“你随便讲,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睡觉,这是命令!”

孤鹰强打精神,有板有眼地说道:“好吧!我说一段评书,武松打虎的故事。话说武松辞别宋江后,前往老家阳谷县寻找哥哥武大郎,他一路急行几日,来到景阳冈前......”

寥长风侧耳聆听孤鹰讲故事,偶尔回应几句。林中寂静非常,山间雾气升腾。寥长风须发布满霜花,白蒙蒙一片。孤鹰双眼紧闭,嘴巴却不消停,一直滔滔不绝地叙述故事内容。树下的老虎仿佛听得入迷,它眯着眼睛,半睡半醒。故事讲完了,老虎还是没动身。寥长风知道他们不能等下去了,再等下去的结果横竖都是死,不是冻死就是被老虎弄死。

也许拼命一搏,还有生还的希望。寥长风大声嚷道:“你赶紧吃东西,然后活动筋骨,抖擞精神!准备战斗!”

孤鹰十分诧异地问:“我们真的要跟它拼了吗?”

寥长风愤然叫道:“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难道我们眼睁睁地躲在树上等死吗?”

孤鹰一边摇头,一边活动手脚。寥长风慢慢地舒展几乎麻木的双脚,寒冷使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摸摸上身,发现仅剩的两把匕首还在,问道:“你的腿还能走路吗?”

孤鹰笑道:“没事!反正瘸不了!”

寥长风点点头,掏出干粮充饥,虽然壶里的水还没结冰,但是冰冷异常。即便如此,他也拧开盖子,猛灌几口冰水,然后呐喊。孤鹰也学着虎啸大喊大叫。老虎偶尔也吼叫回应。

寥长风从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老虎,行者武松打虎的故事都是施耐庵这个老头瞎编。一只老虎身长三米左右,体重五百多斤,足以压死人;尾巴长约一米,水管一般粗,扫到人脸上,下巴几乎变形;锋利的牙齿长达十厘米,可以轻松咬断成人的喉咙和脊椎骨;虎爪长约三厘米,抓地力很强。一个成年人不管在山地还是丛林,永远都跑不赢一只老虎。

十几分钟,寥长风询问道:“孤鹰,你小子准备好了没有?”

孤鹰怅然若失地点点头道:“准备好了!不过我心里也没底,因为我们都受伤了!”

寥长风正色说道:“有我在,你怕个屁啊?就算我被咬死,我也要跟它同归于尽,让你活着回去!你先往树下挪两步,吸引老虎到你那里,然后我跳下去引开它,绕圈跑,你必须下来到树下等我,明白吗?”

孤鹰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弱弱地应道:“明白了!”

“大声一点,重复一遍!”寥长风没好气地嚷道。

孤鹰又大喊一声,慢慢往树下挪,他一边挪一边呼喊挑衅老虎,老虎顿时弹跳而起,绕树三匝,试图寻找机会抓捕。寥长风看到机不可失,立马从树干上纵身一跃而下。老虎见到猎物落地,转头向他这边冲来,他沿着周围密集的树干绕圈跑,一边跑一边高喊:“孤鹰,你快点下来,做好准备!”

虽然小腿受伤,但是孤鹰还像一只窜天猴从树上一蹿而下,双手紧握匕首,站立树底下。寥长风急速奔逃,绕到孤鹰身后,窜上孤鹰的肩膀,两人叠罗汉,共同对付老虎进攻。

孤鹰转身背靠树干,寥长风骑在他脖子上,右手攥匕首,左手紧握拳头。老虎飞奔而至,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猛扑上来。

他们两人同时大吼一声,寥长风左手出拳,暴打老虎左眼,右手出刀猛刺老虎的头部。孤鹰左右开弓,手中两把匕首同时插入老虎的腹部。老虎伸出前爪狠抓寥长风的双肩,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两人的后背撞到头皮发麻。

孤鹰迅速拔出匕首,再次插中老虎腹部。寥长风已无还手之力,因为他的双肩被老虎抓烂了。老虎腹部连挨四刀,头部挨一刀,不过这一刀并不致命,寥长风本想刺瞎它右眼,可惜他下手有失偏差。

老虎闪退一旁,低声怒吼。它不敢再进攻,趴在地上舔它腹部的伤口。寥长风十分痛苦地坐在孤鹰的肩膀上,鲜血渗出他的衣服往下流淌。

孤鹰仰头,心疼地问:“风哥,你怎样了?”

“我的肩膀被抓伤了,不过问题不大!”

寥长风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止血药用牙齿撕开一个口子,一股脑儿倒入肩上的伤口,然后取出一次性针管注射消炎药和止痛药。他并没包扎伤口,因为根本没机会。他们随时准备抵挡老虎的第二次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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