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的来历,流传于三界的有几个说法:”白墨轩说道:“有说她孟婆生于西汉时代,自小研读儒家书籍,长大后,开始念诵佛经。她还在世时,从不回忆过去,也绝不想未来,只是一心一意地劝人不要杀生,要吃素。一直到她八十一岁,依然是处女之身。她只知道自己姓孟,于是人称她为:孟婆。”
“后来,孟婆入山修行直到后汉。因为当时世人有知前世因者,往往泄露天机,因此,上天特命孟婆为幽冥之神,并为她造筑醧忘台。《金刚经》上讲: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过去已经过去了,未来还没有来,想它干什么。她以此为天机,留在阴间熬制孟婆汤直到现在。”
“如果是这样,似乎没有动机。”乔宇说道:“我是说和她似乎没有太大的联系。”
白墨轩横他一眼,继续说道:“鸿蒙初开,世间分为天地人三界,天界最大掌管一切,人间即所谓的阳世,地即为阴曹地府。三界划定,无论天上地下,神仙阴官,俱都各司其职。孟婆从三界分开时便已在世上。”
“她本为天界的一个散官。后因看到世人恩怨情仇无数,即便死了也不肯放下,就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边,在奈何桥的桥头立起一口大锅,将世人放不下的思绪炼化成了孟婆汤让阴魂喝下,便忘记了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了生前的包袱,这在道家典籍里有提到。”
白墨轩说道:“还有第三种说法,说她是曾经哭倒长城的孟姜女,昔日孟姜女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后来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元朝开始有这种说法。”
乔宇没有吭声,白墨轩便嘴角一扯,冷笑道:“你觉得哪一种正确?”
“老子才不费功夫和你在这里猜。”乔宇没好气地说道:“生死薄上有的东西,费这个劲做什么,反正查一查就知道了。”
白墨轩“切”了一声:“可惜,判官笔已经被拐走了。”
乔宇语塞,白墨轩冷笑一声:“偷走判官笔还不止,还要有动作,你猜,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为什么那家伙不直接逃之夭夭,好生地利用判官笔里的灵气去为非作歹?”
原来,两人同在刚才的监控里发现,那影子偷走判官笔后,居然去了孟婆的屋子里!
孟婆,这个一直在阴间处于边缘地带但不可或缺的人物,能给他什么好处?乔宇的好奇心被彻底地勾起来了,不过,刚才两人分明用了隐身符,但孟婆却敏感地抓住了他们的存在,虽然看不到,却点了出来,可见这孟婆并不是一般无能之辈。
此时,孟婆突然有些魂不守舍,抬头看着阴间的天:“总觉得今天的天有些怪,莫要落雨。”
一边站着的鬼差哈哈大笑:“您老人家糊涂了,这里不是阳间,阴间无太阳,无落雨,终年都是愁云惨淡,阴云遍天。”
孟婆看着鬼差,问道:“你是几时进入阴间当鬼差的?”
“小的来了一百来年了。”鬼差骄傲道:“一百多年,阴间从未下过雨。”
孟婆笑而不语,另一边的鬼差笑道:“你啊,一百多年也敢和孟婆倚老卖老,你在整个阴间问问,有几个人比孟婆有资历?”
“那,孟婆来阴间有多久了?”这名鬼差自知出丑,尴尬问道。
众鬼差看着孟婆,孟婆只是抬头看天,此时乔宇才发出她的脸其实是美的,只是在阴间阴沉沉的天下,显得没有气色,美色也减弱几分,怪不得那些大明星个个都要打光,尤其还要打什么苹果光,据说可以让皮肤看上去吹弹可破,足可见光线的作用之大。
“我久了?我已经不记得了。”孟婆笑着说道:“只是,见过阴间下雨,那是许久许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天,就和今天一个样,所以,你们可能见到阴雨。”
“真的假的?”鬼差们窃窃私语,孟婆却笑着继续盛汤:“老婆子胡言乱语,你们莫要当真,若是下了,就是你们的眼福,若是没有下,便是老婆子妄言了。”
“突然扯阴间下雨的事。”白墨轩微微皱着眉头:“喂。”
“不用喂,我知道常识,青丘和阳间一样,除了大环境不同外,日出日落均是一个规律,但阴间不同,阴间不可出现阳气,所以太阳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乔宇说道:“而阴间下雨更是闻所未闻,不知道上一回是什么时候?”
“要是有空,可以去问问阎王,只是,咱们现在没空,好生盯着吧。”白墨轩话音刚落,突然发现乔宇的脸板得紧紧地:“你在做什么?发呆?”
乔宇打了一个激灵,笑道:“没什么。”
再说孟婆不再说话,此时,阴间天空的乌云越来越密,乌云你追我赶,奇异的是,这里虽然没有阳光,但是也有日夜的感觉,这里时而明亮,不需要亮灯,时而也有如黑夜,四周则火把亮起,有些屋子里则亮起了油灯,这,便是夜晚了。
当乌云连成一片时,火把亮起,孟婆的最后一碗汤也盛出去了,她站起来,用身上的围裙擦擦手:“各位辛苦了,歇班了。”
鬼差们如释重负,目送最后一位投胎的鬼魂进入六道井,纷纷撤离,孟婆独自一人收拾着锅和碗具,面色从容淡定,她的小屋就离奈何桥不远,从格局来看,距离鬼道和阎罗殿,十八层地狱最远,毕竟这地方离罗浮山就近了,她独居此处,连个说话的人儿也没有。
乔宇和白墨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她现在要回去了。”
此刻,阴间为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