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一排醋缸】

公孙将那只死了的乌鸦解剖了,发现乌鸦从毛到内脏,都变成了灰色,且干硬脱水,似乎是石化了一样。

公孙将鸟的五脏六腑都扒拉出来了,研究半天,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一直在捣鼓。

整个院子四周围连只虫子都不敢飞进去,小四子扒着门口往里望。

赵普就问他,“你爹查得怎么样了?”

小四子摸着下巴,“嗯,好像是有点眉目了。”

晚饭的时候,展福带着下人,弄了些展昭爱吃的家乡菜来,给众人准备晚饭。

展昭就问他,“福伯,这老鸦谷最近乌鸦是不是多了?”

“不止多了,还大了呢。”福伯点头,“我记得以前乌鸦没这么大啊,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吃食好了,一只两只肥得跟鸡似的,估计飞不动了,所以也很少到城里来了。”

“乌鸦们都不飞到城里来了?”展昭记得小时候还是时常能见到几只乌鸦在附近停着找东西吃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嗯,三四年?”展福问几个下人。

众人都想了想,“差不多是三四年的样子,少爷离家没多久,就开始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这样啊……”

“大概乌鸦们吃胖了飞不动了吧。”几个伙计说笑。

“那有没有看到过灰色的乌鸦?”展昭问,“死了的那种也行。”

众多下人都面面相觑,摇头——从来没见过。

“乌鸦不飞到城里来了,所以街上能看到的死乌鸦也少了。”展福给众人摆放着碗筷,边回答说,“说起来,不止乌鸦少了,要饭的还少了呢。”

“要饭的?”白玉堂问。

“哦。”展福点了点头,道,“老爷夫人不怎么住常州府,我们老宅比较多,我住那个屋子的后边有几趟宅子,里边都是通铺,不收钱的,供一些流浪汉啊、乞丐啊之类的住的。我们这儿来往的人很多,落难的也不少,以前都住满的,每天粥铺的伙计一大早就要起床做饭放粥了……不过后来就越来越少,这不,连粥铺都关了,一天都发不出去几碗粥。”

“是啊!”几个伙计也点头,“现在想想我都快一整年没见一个要饭的了。”

包大人微微皱眉,看了看众人。

“嚯,你们江南一带都富成这样啦?”庞煜感慨,“连个花子都没有,那丐帮呢?”

“我们这儿是没有别的江湖门派的。”这时,展福笑了笑,“常州府这一带距离魔宫太近了,一般的江湖门派谁敢在这儿盘踞啊,所以常州府一年四季都很安定,街上也甚少流氓打人、武人械斗之类的坏事。”

包拯点头,觉得这倒是不错。

不过就他为官多年的经验来说,一个地方,一整年一个乞丐一个逃难的人都看不到,这绝对不正常。

众人也都觉得不正常,同时联想到了那个用来种花的山坳……该不会,里边的那些人,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或者无亲无故的……所以丢了也没人发现。

“福叔,最近常州府有没有丢过人?”一旁喝着茶的庞太师突然问。

“丢人?”

“嗯,就是有人失踪了找不回来了。”太师点点头,“然后有人报关了,但是没的着回音。”

“呃,这个么……我上街问问去?”

太师点点头,“有劳了。”

展福就跑出去了,白福正好得闲,也跟着他出去一起打听了。

众人都看了看太师,庞煜就问,“爹,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太师摸了摸胡须,看包拯。

包拯瞧了他一眼,摇摇头,心说——这个老狐狸。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太师就问,“到目前为止死了几个人?”

“两个知府、还有刘天的妻妾下人,另外就是汪临春夫妇。”众人回答。

太师点点头,“是啊,咱们除去那些无辜被牵连的丫鬟下人们不提,单说两位知府和汪临春夫妇,汪氏夫妇是一定知道山谷中那个怪花盆的,然后……两任知府,是唯一可能调查到,最近常州府丢了好些人的。”

众人愣了愣。

展昭摸了摸下巴,“太师的意思是,杀人方法先不论,这几起凶案发生,可能只是为了掩盖那个山坳里的尸体和花?”

庞太师淡淡一笑,道,“展护卫,真是老实人啊。”

众人都看太师。

包拯摇了摇头,道,“这几起案子,非但没隐瞒住那个山坳,反而让我们发现了那个山坳。”

众人想了想,倒也是,每个案子里不是鸟屎就是灰骨镜,想不注意老鸦谷都难,去老鸦谷找一圈,可不就找到那个山坳和妖花了么。

“此案甚是怪异,表面上虽然证据很多,但大多无用。”包大人皱眉,“还要调查。”

吃饭的时候,公孙跑回来了。

小四子给公孙夹菜,公孙坐下先捏他腮帮子,连叫了两声“宝贝儿”。

众人一见公孙神色,就知道他一定有发现了

“我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奇怪的□□呢。”公孙不等众人问,就直接开口说了。

“什么□□?”众人好奇。

“这种毒来自那两棵花。”公孙道,“那种食髓花本来就有极强的毒性,这两棵更加,是有人得意种下的药花。”

众人茫然地点头。

赵普听不明白,“书呆,这又是妖花又是药花的,有腰花没有啊?”

话没说完,小四子扁着嘴踹了他一下。

赵普瞧着小四子,小四子眯着眼睛,那意思——不准叫书呆!

“咳咳。”赵普咳嗽了一声,略尴尬。

不过公孙心情好,因此也没太在意,接着道,“那种花将人吃了,吸收了之后,尸体就石化……其实不是石化,而是根化,食髓红的根本来就是灰色的。常州府这一带比较干,食髓花没有了水分,因此露在外面的根须就变成石头一样,一敲就碎,而这种石灰敲碎下来的粉末,就是最好的□□的原料!”

众人面面相觑,“种花是为了做□□?”

公孙点头,“这种药相当的神奇,量多可以致人死亡,量少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人在被树根吸收需要一定的时间,石化也是慢慢进行的。在这个进行过程当中,人已经死了,死人很快会变成腐尸,吸引乌鸦过来觅食,乌鸦吃死人的同时,难免不吃进食髓红的根系,于是,乌鸦中毒了。”公孙挑了挑眉。

“所以乌鸦的便便里也有□□是么?”小四子问公孙。

公孙笑眯眯点头,拍了拍他脑袋,“这种□□没直接接触皮肤的话,药性并不强烈,直接接触皮肤,就会中毒。这也就是那位师爷、刘夫人和汪临春的夫人发狂杀人的原因。皮肤接触这种药物,药物就直接进入血液,搞得人热血沸腾邪火难消,于是就会变得很狂躁,原本可能只是积攒在体内的怨恨就变成深仇大恨发泄出来。”

众人都点头。

“那我和展小猫呢?”霖夜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公孙。

“你俩没直接接触,但是隔着衣服也算接触到了,因此,你俩只是轻微中毒。”公孙笑道,“其实之前有被鸟屎碰到会倒霉的说法,大多都是因为轻微地中毒!会让人的反应变得慢,记性也会变得不好,说白了就是丢三落四魂不守舍的。”

众人想了想,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啊……”展昭摸着下巴,顺便瞧了一眼一旁吃东西的小四子——倒霉是假,但小四子的预知能力却是真啊,真是神奇。

“那,那只灰乌鸦是怎么回事?”白玉堂问。

“这个是重点!”公孙情绪高昂起来了,众人也有些无语,公孙越是讲到诡异的东西越兴奋。

“这么回事!”公孙认真说,“这种药粉,吃下去,和泡化了涂抹在身上,是两种效果!”

众人都一愣。

庞太师摸着下巴,“还有这种说法?”

公孙点头,“如果直接吃下去,会让人精神百倍,出现一种幻觉和兴奋感,药效估计和无忧散之类的药物差不多。”

众人都皱眉。

“哦……原来是这种玩意儿啊。”庞煜摇头。

“可是涂抹在身上,就会是另一种幻觉,能让人狂躁。”公孙抱着胳膊,“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长期服用的话,就会上瘾,因此需要经常服用,一旦哪天停了,那么……”公孙指了指远处的鸟笼子。

众人张了张嘴——也对,乌鸦一直吃一直吃,不吃可不就死了么!

“难怪乌鸦那么肥!”白玉堂道,“乌鸦并没有人的智慧,它们不知道令它们上瘾的是花根,它们只知道吃了腐尸之后会舒服,然后拼命吃那些人肉……于是越来越胖。这只被抓来了之后没得吃了,于是毒发生亡了。”

公孙一拍手,“我分析,就是这么回事。”

众人都皱眉。

“这种食髓红的花根做成的药粉可以加工成很多其他的东西。”公孙托着下巴道,“那是一种很好的药材,就看人怎么用了!如果用得好,可以治病止痛,如果用得不好么,就跟那几个发狂的杀人凶手一样,悲剧了。”

“无论是谁将这老鸦谷改造成了一个花盆,再用了那么多人来种花。”包大人摸了摸胡须,“但这一花盆的须根,可以说,让对方能有赚不尽的金银,和害不完的人,所以必须将种花的人找出来!”

“可惜,相关的涉案人都死了。”展昭叹了口气,“那位徐梦瑶貌似和汪临春关系不错,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呢。”

“天都黑了。”白玉堂提醒他,“游湖也该回来了吧,我们去找找?”

“呃……”展昭想了想,瞄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

展昭道,“那什么,你就不要去了吧。”

白玉堂微微一愣,看展昭。

“唉,庞煜。”展昭对庞煜招招手,“逛窑子什么的你熟,不如你去?”

庞煜眨了眨眼,指指自己的鼻子,问展昭,“咱俩去?”

展昭点头啊点头。

白玉堂看着展昭,这猫……

“咳咳。”白玉堂轻轻咳嗽了一声。

展昭道,“哎呀,你给那些窑姐留条生路么。”

白玉堂觉得好笑,问展昭,“猫儿,里头有你相好的?”

“别瞎说。”展昭忙摆手。

白玉堂站了起来,道,“不怕,大不了带上庞煜,咱们三个人去。”

展昭尴尬,小声说,“那些窑姐儿很凶狠的。”

白玉堂无所谓地一耸肩,“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展昭样子挺着急。

在座不少人,彼此使了个眼色——展昭怎么了?平日他跟白玉堂连体似的,总也粘在一块儿,今儿个展昭似乎是想甩开白玉堂单干,别是楼里真的有个相好的?

众人的好奇心就上来了,公孙道,“我也去吧。”

“你也去?”展昭惊讶。

“就是啊,万一有什么药需要看呢。”公孙笑眯眯。

赵普点头,“是啊,我也去。”

“去那么多人干嘛?”展昭望天。

“人多好办事么。”赵普伸了个懒腰,“反正吃了那么多,出去消化消化。

……

于是,等出了展府,展昭回头看了看,身边跟着白玉堂,身后有公孙和赵普,赵普更不靠谱,把小四子也抱来了,小四子来了箫良自然来了,霖夜火主张饭后百步走,所以也来了,闲着没事的邹良牵着那条小狗出来遛狗。

倒是本应该来的庞煜没来成,被太师拦下了。太师心说,乖乖,他家小霸王刚刚学好了,别又进那龙蛇混杂的地方。

展昭急啊,抓耳挠腮似乎是觉得很麻烦。

白玉堂怎么看他怎么觉得可疑,这猫……在隐瞒些什么?

众人到了梦芳园门口,就见里头灯火通明,打开门正做生意呢,特别的热闹。

到了门口,几个认识的小厮就跑上前,“呦,展大人。”

“咳咳。”展昭点点头,先往大堂里扫了一眼,似乎松了口气。

白玉堂也走了上来,往里看了看,里头人不少……这猫表情比刚才轻松了不少啊。

“展大人,进去坐坐么?”伙计往里让,连老鸨都迎了出来。

展昭摆摆手,道,“我们想问徐梦瑶一些事情,让她出来一趟呗。”

“哦,梦瑶啊。”老鸨道,“她在孟公子府上呢。”

老鸨话出口,展昭立刻一脸踩到了狗屎的表情,“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要到明早才回来呢。”老鸨道,“孟公子府里有两个朋友要学琴,梦瑶就留下教他们了,孟公子刚才派人来打招呼了,脸梦瑶的穿戴细软都拿过去了,说留下要住几天。“

展昭嘴角抽了抽,“不是吧……”

“哎呀,展大人您不嫌麻烦的话,去孟公子府上走一趟吧?”老鸨问,“不远,就在前头。

众人都看着展昭,展昭一个劲摇头,“不用不用……”

“那要不然……”老鸨道,“我让人捎个信去给梦瑶,让她明早去趟衙门?”

展昭正要点头,一旁白玉堂却问,“那孟公子的府邸在哪儿?”

“就前头,十字大街左拐一直走就能看到,门口两只狮子,门很大上边写着孟府呢。”老鸨还挺热情,“小琴啊,你给他们带个路。”

“好呀。”一个小丫头蹦蹦跳跳就跑出来了,给众人带路。

展昭的脸都快皱到一起去了,白玉堂看了看他,就跟着那丫头走了。

众人也跟上,同时瞧着展昭,那意思……呦?展昭这是怎么了?

白玉堂边走,边看展昭,就见展昭左顾右盼的,似乎是想主意呢。

“就在前边。”丫鬟指着前方的孟府。

展昭一把拽住白玉堂,道,“门都关着呢,估计不在,明早吧?”

白玉堂看着展昭,“来都来了,去敲敲门么。”

“多不好啊。”展昭拽着白玉堂,边对那丫鬟说,“不如你去叫你家小姐来,我们在客栈等着。”

“哦……”丫头点头就要跑,白玉堂却一直往前走,“这附近哪有客栈,那么麻烦,直接进门多方便。”

展昭被白玉堂拽着往前走,干着急没办法。

连小四子都看出不妥来了,坐在赵普胳膊上问一脸八卦的赵普和公孙,“爹爹,猫猫是不是欠那个孟公子钱?他好像怕怕的样子。”

赵普嘴角挑着,一旁的公孙也是满脸的唯恐天下不乱,都卯着劲跟去看好戏呢。

后头,霖夜火抱着胳膊蹭了蹭邹良。

邹良牵着小狗看他,“干嘛?”

“看出点什么门道来了么?”霖夜火一脸的幸灾乐祸。

邹良不解,“看出什么?”

“展昭啊展昭!”霖夜火笑眯眯,“展昭肯定跟那姓孟的有什么,不知道那白耗子会不会吃瘪,哈哈。”

邹良有些无语地看了看霖夜火。

尽管展昭以踩蚂蚁的速度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但这么点路还是有走完的时候,众人到了孟府的门口。

丫鬟上前敲了敲门。

展昭数到三,对白玉堂道,“没人在啊!“

可是他话音刚落,就有人打开了门。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探头出来。

展昭扭脸看一旁,顺便用白玉堂挡住自己的脸。

那管家问小丫头,“什么事啊?”

“孟管家,我家梦瑶姐姐在么?衙门有人找她。”

老头点了点头,“在里头呢,呃……”说着,他就要请众人进屋。

展昭低着头用手蒙着脸似乎是在咳嗽,边道,“叫她出来就行了。”

“哦……”管家歪着头看着展昭,突然……他一拍腿,“哎呀,这不是展昭小少爷么!”

展昭嘴角抽了抽。

“呦!”老管家没等众人回话,欢叫着就往里跑,“少爷,少爷,展昭小少爷来啦!”

门口,众人都齐刷刷看着展昭。

展昭苦哈哈一张脸,那样子,别提多悲壮了。

白玉堂微微倾着身,问展昭,“你还想说和那位孟公子不认识?”

展昭一手拽着白玉堂的袖子轻轻拽啊拽,“说来话长啊……”

白玉堂看着他。

展昭可怜兮兮望着他,“那什么……你一会儿,要冷静啊。”

白玉堂微微皱起眉头,同时,就见一个人扑了出来,大老远传来一声,“展弟!”

白玉堂嘴角轻轻一挑——展弟……

展昭还没明白过来,就被人扑过来搂住,“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展昭身后,众人看得津津有味顺便咽了口唾沫——直接抱住了啊!

白玉堂面无表情,微微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望着展昭。

展昭赶紧往外推孟青,“那什么,孟大哥,别来无恙啊。”

“怎么叫孟大哥?!”孟青不满,抓着展昭的双手,“小时候分明叫青哥哥的。”

展昭眼皮子直跳,余光一瞟白玉堂,果然,耗子毛都竖起来了。

后头众人摸着下巴点头啊点头——哎呀,亲哥哥啊……好大一场戏开幕的感觉!

展昭决定速战速决赶紧转移视线,道,“那什么,我们找徐梦瑶……”

“唉,人在里头呢,你来。”孟青抓着展昭的手就往里拽,“你来了就别想走了,跟哥哥喝通宵,晚上咱俩就一张榻上睡了听到没!”

展昭哭丧着脸,心说——要了命了哦!

再看一旁,白玉堂眼眉微微一挑,嘴角带出了几分笑意来,这笑容,看得展昭背后寒气森森的。

后边众人都兴致勃勃往里走。

白玉堂正准备往里走,就看到那个小丫鬟传完了信,准备回去了,于是拦住她,“稍等。”

“嗯。”小丫鬟红着脸都不敢看白玉堂,“公子还有事?”

白玉堂问,“徐梦瑶知不知道展昭上午去找过她?”

“小姐知道啊。”丫鬟点点头,“我刚才跟她说了,不过孟公子留着人走不开呢。”

“你说的时候,那孟公子在场么?”白玉堂淡淡一笑。

丫鬟被白玉堂笑得脚底下都有些虚了,晕乎乎就点头,“知道啊,孟公子还问了来着。”

“他问什么了?”白玉堂接着问。

“他问,展大人是不是一个人去的……然后我说不是,还带着个白衣公子呢。”

白玉堂点了点头,脸上笑意又明显了几分,对那姑娘道,“多谢。”说完,转身进府了。

再看那丫头,晕乎乎晕乎乎回梦芳园了。

孟青拽着展昭没去客厅也没去大堂,而是去了自己的花园。

此时,花园里还有两个客人在呢,都是年轻的男子,样貌不凡衣着体面。一个是红衫的公子,正喝茶听琴。另一个是个灰衣服的书生,拿着把扇子,正跟一位美人研究抚琴技巧,那位美人应该就是徐梦瑶了吧。

赵普等人进来扫了一眼,这两人包括刚才拉着展昭特别亲热的这位孟青,都应该功夫不错。

孟青这才从初见展昭的兴奋之中回过神来,让展昭帮忙介绍。

展昭回头介绍了一下,却不见白玉堂。

双方都见过面了,展昭站着往门口的方向张望,心说这耗子不是生气走了吧?

孟青就问,“展弟,你看什么?”

“呃,我……”展昭想着是不是去看一眼,这时,就见门口白影轻晃,月光下,白玉堂潇潇洒洒地走了进来,这白衣长刀,看得徐梦瑶等几个姑娘都下意识捂了捂嘴。

展昭嘴角抽了抽——风流耗子!

“这位是……”

孟青问展昭。

“哦,白玉堂。”展昭介绍了一下,在座另外两人都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随后眉头也微微地一挑——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都说白玉堂乃是当世少有的美男子,果然不假。

“哦,原来是白兄。”孟青对白玉堂拱了拱手,“久仰,久仰。”

白玉堂轻轻点了点头,看展昭,那意思——人家久仰我了,我可不认识他。

展昭干笑了两声,道,“他是孟青,我们小时候是街坊……”

“街坊?!”孟青拍了展昭一下,“我俩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忘记了?咱俩小时候还有婚约呢。”

展昭就感觉身边白玉堂的杀气越来越重了啊……这个二百五孟青啊……

“呵呵,小时候说笑的。”展昭尴尬,“随即摆手,做不得准,大人们闹着玩的。”

“什么说笑,当时可有不少见证人呢。”孟青坏坏一笑。

展昭望天。

跟来看热闹的其他人,此时早就不记得徐梦瑶啊、灰骨镜啊什么的了,只顾着看展昭和看白玉堂了——乖乖!展昭原来小时候还有婚约啊。

展昭到了一旁坐下,白玉堂不动声色在他身边也坐了,孟青热情地拿着酒坛子给众人倒酒。

展昭一拽白玉堂的胳膊,“那什么,小时候他一厢情愿的,我可没答应啊。

白玉堂瞧着展昭,“哦……”说着,自顾自喝茶。

展昭见他没什么动静,也有些纳闷——这耗子不是醋味浓得很么,怎么不见他发脾气?

仔细一看,展昭默默低头捧着杯子——白玉堂的脸色哦……“不爽”两个字都写脑门上了。

这时,孟青倒酒倒到了白玉堂跟前,笑道,“白兄一表人才啊,可有婚配?”

白玉堂一笑,“还没有。”

“那常州府的姑娘们可是有福了啊。”孟青乐呵呵道。

“晚了。”白玉堂淡淡道,“有心上人了。”

赵普等人都眯着眼睛看——喔唷!白玉堂这是准备反击了?

“是么。”孟青倒是也没接着往下问,而是感慨,“果然这年头白兄这么好的条件不会被剩下啊。”

白玉堂也不多说什么,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托着下巴喝着茶,这茶一股酸醋味道啊,啧。

……

这时,那个灰衣服的书生走到公孙身边坐下,道,“久闻开封府神医公孙先生大名,原来这样年轻。”

公孙笑了笑——这个有礼貌啊。

“在下叫岳林。”

公孙微微一愣,“南海神医岳林?”

“不敢不敢。”岳林笑着跟公孙探讨起了医药之术,两人详谈十分投机,很快就称兄道弟了。

赵普起先还有些心思看看白玉堂那头的热闹,没一会儿,就感觉不太对劲。

他看了看怀里的小四子,小四子此时也睁大了眼睛,正看着一旁聊得热络的公孙和岳林。

赵普下意识地摸了摸脑门,又拿杯子照了照——脑门是不是有一层绿光?那个灰衣服的书生什么来头啊?胆大包天竟然敢打他孩子爹的主意?!

霖夜火此时也正看热闹呢,还暗地里笑白玉堂这回碰上茬子了吧。

那个红衫公子就问邹良,“阁下是邹将君吧?”

邹良看了看他,点点头。

“果真是!我在西域的时候见过你一面,当时你正护送几万难民通过。”红衫公子笑道,“将军当时救了我家乡整个村几千人呢,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

邹良愣了愣,随后摆手,“不用,应该的。”

那红衫公子白净斯文,似乎还有些羞赧,对邹良很是崇拜,就跟他聊起西域一些事情,还有当年逃难经历。

向来闷葫芦的邹良倒是能跟他说到一起去,聊着聊着两人都喜欢狗,竟然很投缘。

霖夜火本来看白玉堂笑话看得心情不错,这会儿……

他眉头都皱起来了,那哑巴不是哑巴么?尽然抱着哑巴跟人家聊得那么不哑巴!死哑巴还让那人摸他家哑巴的头。

坐在赵普身边专心给小四子剥荔枝的箫良左看看,右看看,仰起脸看了看天空,圆滚滚的月亮,看着真像个醋溜蛋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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